第112章 登陸上海(1 / 2)

百年家書 瘋丟子 1744 字 2023-02-19

這還是黎嘉駿第一次走水路。小說,最新章節訪問:. 。

她也在杭州坐過船,但杭州到上海有火車,所以她也只是游玩一下,並不曾正兒八經的當『交』通工具用過……輪渡除外。

但凡是個人都有第一次,但一上來就是偷渡就有點重口味了。黎嘉駿許久不宅,這突然被關進了船艙,除了每日晚上倒痰盂和洗漱,一律都不准出去,五天功夫悶得頭疼『欲』裂,恨不得以頭搶『門』,好好的撞個痛快。

為了安全起見,這個船上的大部分都是德國人,還有少部分是黑人,亞洲人是一個都沒有,由於是短途航行,船員並沒有各種空虛寂寞冷,對黎嘉駿倒還客氣,等到最後一天的時候,還特地叮囑她不要害怕,縮進船艙里,把守的日本人一般只是過個眼就走。

貨艙『門』口站著個『精』壯的黑人水手,平時他是不把守貨艙的,現在也只是來做個樣子,幫黎嘉駿打打掩護,黑人小伙表情很嚴肅,雙眼直視前方,活像一個水兵,日本兵上了船過來檢查的時候,他就擺出一副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直視著小日本,那叫一個嚴肅認真作風優良,連躲在里面的黎嘉駿都被震懾住了,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德國船雇佣黑人水手其實是很少見的,但是扛不住這兒黑人廉價憨厚,雖然比較懶,卻也是不錯的勞力。

黎嘉駿沒想到過關會那么順利,她覺得以自己這事故體質,雖然不像某萬年小學生那樣走到哪死到哪,可也是走到哪坑到哪的物種,卻不想在人生中第一次做違法的事情……雖然她不知道在自己祖國的內陸從a省坐船去b市有什么好違法的,但是這么順利還是讓她有種,這不是真的日本兵肯定會殺回馬槍的錯覺!

然而,日本人並沒有殺回馬槍。

「船上太容易藏東西了,他們一般不會認真搜。」船員小黑用英語笨拙的解釋,「嚴查,在出貨的時候。」

黎嘉駿心有戚戚,等日軍放行,她按照事先約定,早早躲進了一個木條箱子里,周圍都蓋上稻草,等碼頭工把她抬出去。

天『蒙』『蒙』亮,他們要在太陽升起前卸貨離港,早已等在碼頭上的力夫上上下下,十月底的凌晨,他們就穿一件破襖或者汗衫,『褲』腳撩起踏著草鞋,每一次搬起箱子,就輕而實在的「嘿」一聲,縫隙中,她看到一雙雙粗壯到不正常的小『腿』。txt全集下載

又一個力夫走了進來,眼看就要搬到她所在的箱子,一直在旁邊盯著的一個德國水手忽然上前一步,指定了一只木箱給那個力夫,如此這般打發走了三個力夫,又進來了一個時,終於輪到了黎嘉駿。

那個力夫特別黝黑,腳步沉穩,他在箱子外頓了頓,隨後彎下腰把木箱子扛起來,陡然凌空的黎嘉駿稍微有些不適應,她下意識扶了一下箱子,又怕被人從縫隙里看見,連忙縮回去,心和人都七上八下的晃著。

似乎感受到箱子里的人的慌張,那力夫把她扛到背上後,還掂了一掂,黎嘉駿差點就叫出來了,人跟貨一樣被挪了位置,卻不想等平穩下來,發現自己被掂到了一個很穩的位置限時妻約,老婆別任性!。

……正在這個力夫的脖子上方。

這群常年出賣勞力的人各自都鍛煉出了強健的背脊和『腿』臂,每一步都極為沉穩。即使隔著稻草都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飄上來,和著海邊魚市的咸腥令人作嘔,但被這么顛了一下後,黎嘉駿竟然莫名的有種被關懷的感覺,她看不到外面也不敢撩開稻草看,只能傾耳聽著遠處的聲音。

日本兵在盤查。但也夾雜著外語,時不時的就會有爭執聲,聽情況,洋人都極為抵制日本在法租界的碼頭設關盤查,又不願意背負「通敵」的罪名『激』怒這群不講理的禽獸,談判極為艱難。

外面一片漆黑,黎嘉駿竟然能聽得到前面的聲音。一個日軍軍官似乎是被嘰里呱啦的洋人說煩了,指著後面還沒盤查的木箱大聲問:後面這些,全是棉『花』?那個重的,也是?

{不是,不全是,那些重的,都是……}洋人最後兩個字低了下去,聽不到了,估計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這樣的隱晦卻似乎起了反效果,一陣靴子踏地的聲音遠遠走來,走一會兒停一步,走一會兒又停一步,伴隨著一些奇怪的摩擦聲。

黎嘉駿有種不詳的預感,她不敢往外看,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喘,腳步聲愈發近了,在又一次摩擦聲後,背著她的力夫突然顛了顛箱子,她整個人被顛得往後滑了一點,整個背都貼著箱子。

這時候,力夫故作使勁的嘿了一聲,用極低的聲音道:「往……」

他的話被淹沒在跟前的腳步聲中,黎嘉駿一頭霧水,緊張得心臟狂跳,她覺得自己整個人有點重心不穩,忍不住伸手抓住了對面的木條,一手抱著膝蓋,頭靠在後面,仰頭呼吸著。

突然,有什么東西忽然刮過她的鼻尖,猛的刺穿她的手臂,扎進了大『腿』里!

黎嘉駿愣了一會兒,只覺得頭皮轟的一下發麻了,等到那柄刺刀迅速收了回去,她才感覺到有一股熱熱的感覺在右手手臂上蔓延開來,變成了一股劇痛,痛得她頭皮發麻,幾乎要嘔吐起來!她完好的左手簡直不知道該用作什么,一會兒想捂嘴防止自己尖叫起來,一會兒卻去觸碰右臂上的傷,一會兒又去捂大『腿』,想止住流下來的血。

幸而她穿的衣服夠厚,一會兒工夫袖子就濕熱了一大塊,血卻還沒滴落,她於是只能捂住自己的嘴,壓抑著無聲的尖叫,眼淚和血液灌了滿嘴。

她快瘋了。

就差一點點,『抽』出去的刀上就能有腦漿了!

耳邊還清晰的傳來日本軍官調笑的聲音:先生,你的這廂『葯』,裝得有點少啊。

她一動都不敢動,任由劇痛『逼』得她幾『欲』昏厥,她連『抽』搐都不敢,只能緊緊握著拳頭,等到耳邊再次充斥中文和英文時,她才被放在地上,背她的力夫拍了拍箱子,說了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