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土炕硌得人渾身骨頭疼。
雖然席子下面鋪了麥草桿,席子上面鋪了褥子,江米躺在上面還是感覺渾身不得勁。
炕西南角放著一床露出棉花的破被子,江米伸手拖了過來,剛打算將被子當成褥子來鋪。
拖過來後卻發現,這被子里的棉花胎硬得跟泥塊磚頭一樣,還一塊一堆的不平整,躺上去比不鋪還要硌得慌。
索性放棄了破被子,江米忍著難受躺在炕上,想著家里的窮,和她姐的鬧騰,心里不由煩得不行。
這得虧是她媽李臘梅神疲力乏,沒了精神頭罵人,不然江米又得因為江朵的話挨一頓臭罵。
慶幸中的江米,肚子發出小獸一樣咕嚕咕嚕的叫喚聲。
江米用手壓了壓,還是叫。
江朵聽到,心里幸災樂禍,嘴上卻說:「鍋里又不是沒飯,自己不吃可怨不得別人。」
「我誰也不怨,我怨我自個。」
江米有些氣。爬起來越過江朵下了地,自己找碗從暖瓶里倒了碗水。
剛喝一口,忍不住噗地噴了出來。
覺得水里有股子難以忍受的怪味,甚至還能品出來有粉末狀懸浮的水垢。
家里貌似除了半生不熟的老玉米,實在是沒什么可填肚子的食物。
江米不得已從鍋底撈起一棒玉米,摸著黑站在灶間啃。
心里哀嘆:這日子過得豈是一個慘字了得。
話說當初好好的逃什么婚啊,這下好了,又得經歷一遍苦難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