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雲。」姻喬歌出聲喚住了她。
姻雲停下了腳步,姻喬歌來至姻雲身邊。
秋杏被喬氏吩咐來帶姻喬歌去包扎傷口,剛走到院門,見此情形也頓住了腳步,守在院門外。
「何事?」姻雲目不斜視,左臉上還有被喬氏打的巴掌印。
姻喬歌注視著姻雲,然後伸手抓住她的胳膊,五指用力,「你到底想做什么?」
姻喬歌怎么也想不明白姻雲到底是為了什么,姻雲是姻家的嫡長女,她費盡心思挑撥父親與母親的感情對她有什么好處!
「我不懂你在說什么。」姻喬歌這點力氣對姻雲來說不痛不癢,她輕巧撫開姻喬歌的手,繼續往院門走去。
姻喬歌一咬牙,又追上去攔住了姻雲的路,「就算你討厭我,也不應該破壞父親與母親的感情,這個家若是毀了,你覺得你能有好結果?」
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手臂,姻雲兩指彈在姻喬歌的傷口上,姻喬歌低呼一聲,痛得齜牙咧嘴。
「妹妹,」姻雲憐愛的摸摸姻喬歌的頭頂,輕聲一笑,「別急,好戲才剛開始呢。」
姻喬歌愕然,看著姻雲腳步翩翩走遠的身影,怔忪在原地。
第二日姻喬歌沒有去伴讀,午飯後躺在自己院子里的椅子上假寐,手腕重新被包扎了厚厚的一層,陽光猛烈,抬起手臂放在眼上,萬籟俱靜得快要昏昏欲睡。
「二小姐,二小姐……!」
秋杏邁著步子跑進來,打破了這院中的寧靜。
「嗯,怎么了?」姻喬歌低語一聲,又翻了個身。
秋杏蹲在姻喬歌的椅子前,顫著聲音道:「二小姐快起來,老夫人來了!」
姻喬歌雙眼一睜,立時坐了起來。
秋杏說的老夫人,則是姻喬歌姑姑姻黎的娘,姻家的正牌嫡系,而不是姻鴻明這種過繼到老夫人名下來的。
當年與乾國年年征戰,姻黎的父親哥哥都慘死在了沙場上,所以姻黎作為女子才不得不扛起姻家的十萬兵權,去做了大吳的烈伏將軍。
而後來姻黎也死了,姻家嫡系再無一人,不得已,秦狼姻氏才將旁支中的姻鴻明過繼給了姻黎的娘,來到皇城繼續撐起姻家的牌匾,而姻黎的娘,姻家老夫人則回了姻家老宅安享余生。
姻喬歌從小到大都沒見過這位老夫人幾面,不知道她今日為何突然來皇城了。
姻喬歌帶著秋杏匆匆來到前院時,老夫人與姻鴻明已經坐在前院了,喬氏陪坐在下首,姻雲則站在老夫人身邊,看起來其樂融融,一團和氣。
老夫人年過六旬,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頭戴暗紅色銜珠抹額,身著玄色立領裙,套一件狐毛鑲邊暗紅褙子,手里還捻著串沉香,像似佛珠。
姻喬歌在外頭整理了下儀容,才走進堂里,對老夫人拜了個萬福禮,聲音清甜,「喬歌拜見老夫人。」
老夫人先是一愣,眼中沉了沉,暗含威儀的眼光看向姻喬歌,當見到姻喬歌抬起的臉時,捻著佛珠的手頓時一抖。
「孩子……快走近點,讓我看看。」老夫人向姻喬歌招手,眼中激動。
姻喬歌有些不明所以,站起來向老夫人走去,伸出手放在老夫人手中,老夫人的手枯槁冰涼,有些硌人。
姻喬歌走近後,老夫人越發激動了,手指顫抖摸著姻喬歌的臉,眼中似有似無的淚光閃動,「像,真是太像了……」
姻喬歌帶著詢問的眼神看向喬氏,卻見喬氏正看著姻雲,面帶嘲諷。
「這孩子,就小時候我見過,那時候就覺得有些像,沒想到這眼睛鼻子長開後更像了。」老夫人將姻喬歌按在自己身邊坐下,好在上首的椅子夠寬敞,否則姻喬歌還真不敢坐。
姻喬歌聽得雲里霧里,倒是姻鴻明為她解惑了,「老夫人在說你與你姑姑長得像呢,老夫人別說您,凡是見過姐姐的,都說有七八分像呢。」
姻雲依舊攏袖站在老夫人身旁,對喬氏的目光視而不見。
喬氏收回了看姻雲的目光,見一屋子人都到齊了,才道:「不知老夫人今日怎么突然來了,何不提前說一聲,我們也好出城去迎你。」
「事情來得太急,我也是今早才出發的……」老夫人放開握著姻喬歌的手,悠悠捻著沉香串,「聽說喬歌昨日被人擄了,那個登徒子在祠堂還說已經……總之許多人都聽見的,按照姻家的規矩,我今日帶了人來,不管怎樣,老宅那邊也都看著呢,你們也別心疼,我帶的人不會亂說的。」
姻喬歌完全聽不懂是什么意思,喬氏卻是聽懂了,顧不得老夫人的身份,大怒道:「不能驗,驗身了可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