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1 / 2)

第 80 章

鳳弈頓了頓,突然臉色奇怪地看著呆呆看著自己的唐菀問道,「難道要他讓出自己嫡長子的名分,便宜了他的弟弟?」

唐菀的臉色一下子僵硬了。

上輩子,鳳念的確是過繼到了清平王府,因此他繼母生的兒子就成了他那生父的世子。

不過唐菀還是勉強說道,「上一世的時候,我只能選擇過繼才能救他的命。而且他弟弟又是個沒出息的敗家子,東山王府後來被黜爵了。」

「就算如此,那這輩子叫他名正言順地繼承他父親的爵位,自然是理所當然。」鳳弈看笨蛋臉都紅了,便哼了一聲對她說道,「他背後有我的支持,他繼母想要奪爵絕不可能。爵位必然是他的。他自己都可以繼承爵位,不會一無所有。」

他雖然為人並不在意榮華富貴,可是唯獨清平王府的爵位……鳳弈只想留給他和唐菀生的兒子。

不過這也不代表他會委屈了鳳念……自己就是名正言順的王世子,又何必非要只念著清平王府這個爵位呢?

想到上一世鳳念對唐菀孝順得很,鳳弈的眼底不由多了幾分溫度。

既然鳳念對唐菀很是孝順,他雖然沒有見過那個孩子,卻依舊願意承認他,善待他。

沒有鳳弈在的上一世,鳳念的存在叫唐菀感覺到了溫暖吧。

那么,鳳弈也願意承認鳳念是自己的兒子。

當然,爵位還是繼承他親爹的去吧。

不然豈不是便宜了跟鳳念有仇的繼母?

鳳弈的話叫唐菀連連點頭,猶豫了一會兒,唐菀又忍不住對鳳弈小小聲地問道,「阿奕,你沒有什么想問我的了么?」

比如二皇子會不會成功上位,比如皇帝以後在朝中都會做什么,比如京都之中皇族的權勢之類的……難道鳳弈都不感興趣么?唐菀和鳳弈躺在錦被里,看他俊美的側臉似乎在沉思什么,便急忙說道,「雖然外面的朝政我都不懂,可是我還記得一些的。」

「世事並無絕對,這一世的事與上一世的事已經有許多不同。我對這些不感興趣。」鳳弈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活著回來,朝中的變化就已經發生。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抓著上一世唐菀知道的那些事來涉足朝堂。

他並不是只能靠著提前知道一些事才能在朝中立足的人。

至於二皇子……鳳弈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里,無論他未來是怎樣,叫鳳弈說,都不感興趣。

「這些朝中事只怕都牽扯天下與國運,你不要告訴我,免得引來對你不好的事。」若只是尋常小事,一些家里的事,唐菀泄露天機也就罷了。可是朝堂之事,如二皇子的前程,如皇帝的身體安康,太子怎樣,鳳弈半個字都不會追問唐菀。

因為既然都有了前世今生,那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國運與氣數或許也在。

若是唐菀泄露給他知道,鳳弈說不好這會不會對唐菀有什么傷害。

他想到前朝書籍之中那些泄露國運或者鎮壓國運的所謂國師的命運,突然心生警惕,輕輕握住唐菀的手腕,一雙鳳眸盯著唐菀的眼睛鄭重地說道,「涉及宮中之事,日後不要再提。」唐菀懵懂地看著鳳弈,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呀。」

「阿菀,咱們這輩子要白頭到老。」鳳弈抱著她低聲說道。

唐菀乖乖地點頭,把自己滾燙緋紅的臉埋進他的頸窩,弱弱地說道,「我想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所以景王妃對你不好?鳳弈突然冷冷地問道。

唐菀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的郡王似乎有些小心眼兒。

那些對她不好的人,他到底想念叨多久啊?

「她當初欺負我是個寡婦,所以……」

「我看她是不想活了。」鳳弈便冷笑了兩聲。

聽著他冷笑的聲音,唐菀有些不安地問道,「阿奕,我,我這算是在告狀么?」

「對自己的丈夫告狀沒有不對。」鳳弈心里記了景王夫妻一筆,頓了頓,問道,「鳳念的媳婦對你可孝順?」都說兒子有了媳婦兒就變了一個人似的,唐菀性子羸弱,又不是一個與人爭執的,若是鳳念娶一個不好的妻子不孝順唐菀怎么辦?

鳳弈覺得自己為笨蛋堅持操碎了心,早知道上輩子就算是死了也得從死人坑里爬回來……看看沒有他在的世界她是多了的可憐吧。連一個區區景王妃都敢踩在她的頭上。鳳弈的臉色有些難看,唐菀愣了愣,突然覺得難以啟齒。

「我不知道。」她小小聲地說道。

「不知道?」

「我……我沒有趕得上阿念成親,就,就……」

唐菀吞吞吐吐的,然而鳳弈在沉默地看了她半晌之後,突然伸手,用力地抱住了她。

她說不出口,可是他卻都明白了。

她是盛年亡故。

連兒子的婚事都沒有來得及看見的話,她上一世死去的時候該是多么的年輕。

鳳弈覺得自己就算是在沙場上都冷硬,對一切都毫不動容的心在這一刻被用力地抓了一把,疼得厲害。

「阿奕?」唐菀呆呆地叫了一聲。

「這輩子咱們要白頭到老。」鳳弈沉聲說道。

「我知道呀。你放心吧,上輩子我死的早,是因為落下了病根。這輩子不會啦。」唐菀覺得鳳弈此刻緊張的樣子叫自己感到難過,又覺得心里酸澀得不得了,忙抱著他羞澀地說道,「我想和你一塊兒長命百歲,等我們的頭發都花白了,臉上有很多很多皺紋了,依舊可以手牽著手在一起曬太陽,在一塊兒說話。」

她歡喜地對鳳弈笑了起來,卻看見他並沒有笑,而是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

他看起來格外嚴肅。

可是鳳弈卻沒有再問什么。

只是這一晚,唐菀睡得朦朧的時候總是會覺得身邊一直一直有人在注視她。

當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鳳弈緊緊地抱在懷里。

他那么緊張地抱著她,仿佛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把她放開。

從這一天開始,他就格外習慣了抱緊了她睡覺,片刻都不願意松開她。

他也更加黏人了似的,除了鳳弈去東宮之外,他的目光似乎總是要落在她的身上。

唐菀覺得高興,因為當把一切都說開了,她似乎感覺到自己和鳳弈之間更親密,少了擋在中間的秘密,夫妻之間也更加和睦了。

她一邊和鳳弈越發夫妻和睦,進宮的時候也叫太後和皇後笑話了兩句,一邊時常去看望自己的外祖父與外祖母。

或許是老人家一路從關外奔波回來,到了京都就放松了下來,又祭拜了早逝的女兒還有女婿,文老大人夫妻都小小地病了一場。這段時間唐菀忙著奔波在文家照顧自己的外祖父與外祖母。

因她與文家的確很親密,文家也對唐菀是真心的疼愛,因此唐逸便也時不時地上門來給老人家請安。

見他文質彬彬,生得俊秀羞澀,文家的人都十分喜歡他這個一向與唐菀親近的唐家子弟。

因此這一天,文舅母見唐逸時常來陪著文老大人下盤棋什么的,看見他姿容清雅,便嘆了一口氣對坐在一旁看書的文舅舅可惜地說道,「可惜這孩子了。我聽說他在唐家不得寵得很,他那個嫡母與庶兄把他當做眼中釘。要我說,長平侯也真是瞎了眼。上好的珍珠反而丟棄到一旁,寵著的都是一群什么鬼東西。」

雖然唐逸是庶子,不過文舅母眼里卻沒有什么貴賤之分。她的眼里只有對唐菀好還是不好兩條。

唐逸對唐菀是真心的兄妹之情,那文舅母就覺得唐逸是個極好的。

她也聽唐菀說過唐逸從前的事。

知道唐逸舊時連讀書都很艱難,文舅母不由生出幾分不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