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1 / 2)

第 111 章

因唐菀懷了雙胎,宮里越發重視緊張,多送了許多東西來。

夏天的時候唐菀用不得冰,可是卻熱得難受,又不敢去湖邊的地方去睡,免得潮濕水汽重,晚上的時候睡不著覺,鳳弈就睡在床邊的軟塌上,一整晚一整晚地給她扇風。

她哼哼一聲,鳳弈就會立時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覺得打從診斷出自己是雙胎,鳳弈比自己這個正懷孕的都緊張。

唐菀覺得女子生孩子的確是很辛苦的,可是看著抿著嘴角,每天晚上都認真地給自己拿好大的蒲扇輕輕地扇風的鳳弈,卻覺得為了這個男人,自己遭受什么艱難都是值得的。

她願意給他生孩子。

也願意為了他辛苦著。

因為他總是陪著她。

好不容易把炎熱的夏天給度過了,唐菀消瘦了一些,不過熬過了夏天到了秋高氣爽的秋天,唐菀覺得自己舒服了許多,人也精神了幾分。

只是鳳弈已經不許她出門了。

哪怕是唐菀想進宮,鳳弈也叫她忍一忍,等生了孩子再說。

一則是因為宮里進出不方便,走著進去累,做轎又太過張揚不是唐菀的性子。另一則,就是宮里又是羅嬪又是二皇子的,鳳弈很擔心這些蠢人不知輕重沖撞了唐菀。

這樣重視緊張,其實也叫京都一些人詬病,有人就偷偷說,清平王妃有那么金貴么?

誰家女眷不是從生兒育女過來的。

可也沒見別人跟清平王妃似的,被清平郡王這么小心翼翼的。

這些話傳不到唐菀的耳朵里,也沒有人會特意過來說給唐菀聽叫唐菀不自在。

就連時常來看望唐菀的大公主也從不在唐菀的跟前說這些非議,而是只說一些京都之中有趣的事。

比如長平侯府如今越發熱鬧,長平侯那剛剛納了的美貌妾室跟長平侯夫人斗得正歡,仿佛因為受寵得很,今天不是要金首飾,明天就是要寶石綾羅的,偏偏長平侯被迷得暈頭轉向,要什么就給什么。

這就叫長平侯夫人快要氣死了。

不僅是因為長平侯這寵愛妾室完全沒有把自己這個正妻放在眼里,更是因為長平侯府一向不過是面上光鮮,實則沒什么銀錢了。賠償了二房的家產,再叫唐萱大婚的時候帶走了厚厚的一筆,侯府的賬上哪兒有那么多的銀子給長平侯怎么揮霍。

可長平侯又不管這些,一旦少了什么長平侯夫人不給,頓時就是一連串的妒婦毒婦地罵上去。如今長平侯府天天都跟打仗似的。

唐菀聽了不由轉頭對今天也來照顧自己的怡和郡主好奇地問道,「嫂嫂之前怎么從沒有跟我說過。」

怡和郡主是個細聲細氣的溫柔性子,見大公主眉飛色舞地跟唐菀八卦,她也笑著給唐菀端了溫溫的水來喝,柔聲說道,「你哥哥說這些事宣平一定願意跟你說,叫我別說得多了,叫宣平沒有了談資。」

她笑眯眯的,其實當初與唐逸說的時候,夫妻倆都覺得不願意叫唐家的事臟了唐菀的耳朵。

只是大公主一向與唐菀親密,與她說話都百無禁忌,唐菀也不在意聽唐家的八卦,她自然不會說臟了唐菀耳朵之類的反倒叫大公主沒面子。她自從嫁過來就從來沒有擺過長嫂的架子,性子也柔和嫻靜,與唐菀相處得極好。

大公主從前身居冷宮的時候並沒有與怡和郡主認識過,等皇帝登基以後,雖然也見過幾面,不過也沒有說過什么親近的話,如今見她與唐菀相處得不錯,便也多了幾分親近,笑著問道,「還是怡和知道我。對了,你最近沒有回唐家吧?」

「沒有。」怡和郡主便笑著說道,「還是阿菀對我更要緊。」

她還忙著照顧唐菀呢,怎么有空去長平侯府看那些人的嘴臉。

雖然性子溫柔,不過怡和郡主跟在太康大長公主的身邊,也不是沒有脾氣的。

一想想長平侯夫人三番兩次想給唐逸塞女人,怡和郡主就怕見到長平侯夫人,先抓爛了她的臉。

她很喜歡自己的夫君。

斯文又溫柔,就算是從前她沒有身份,又被人忌諱出身的時候,他也對她那么好。

她覺得能嫁給唐逸,是自己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

甚至怡和郡主想象不出來,若是自己嫁給別人會是什么樣子。

「可不是。阿菀最要緊了。如今你是雙胎,皇祖母與母後在宮里都關心極了。」如果說別人有了雙胎是大喜事,可唐菀的雙胎就叫人有些憂慮了。

太後與皇後都是過來人,自然知道這生育的風險。

且瞧著鳳弈的那股子一心撲在唐菀身上的勁兒,太後就已經偷偷地跟太醫說了,務必要保證唐菀的身體安穩,至於孩子……太後自然是喜歡極了的。不過如果唐菀因為生孩子受到什么損傷,太後不提,只擔心鳳弈從此對這個孩子都會心生芥蒂。

至於什么若是生產的時候保大人還是保孩子這種話,太後都懶得吩咐。

那必然是要先保住唐菀的。

沒有孩子,過繼就是。

可唐菀卻只有這一個。

因太後如今在剛剛歡喜之後也緊張起來,大公主這時不時地過來,每回從王府出去都會回宮里,被太後與皇後詳詳細細地問唐菀的情況。不過這些大公主也不會告訴唐菀,免得唐菀更加緊張愧疚,此刻摸了摸唐菀的手,指尖兒溫暖柔軟,並沒有氣血兩虧的症狀,大公主便松了一口氣,這才對唐菀繼續笑著說道,「你只要好生養著,就是對皇祖母與母後最大的孝順了。」

她低聲對唐菀說道,「太子妃還說,若是你月份重了,覺得養念哥兒勞累,不如送到東宮去。」太子妃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唐菀一下子警惕起來,瞪圓了眼睛呆呆地說道,「不給!」

她就知道她的念哥兒人見人愛,太子妃覬覦好久了。

大公主和怡和郡主都笑了起來。

「瞧你這小氣的樣兒。」大公主點了點唐菀的額頭,笑嘻嘻的。

然而瞧見鳳弈從外面走進來,大公主默默地收回了欺負唐菀的手指。

鳳弈在大公主的身上一晃而過,哼了一聲。

他的身上帶著淡淡的檀香味兒,因此也不走近唐菀,站在一旁對唐菀溫和地說道,「我先去收拾收拾。」他打從知道唐菀雙胎以後就一直都在忙著禮佛,對於禮佛越發虔誠。只是每一次從佛堂出來,身上沾染了檀香味,就決不靠近唐菀,一定要沐浴更衣,身上沒有了味道才到唐菀的跟前。

見他對唐菀說話的時候眉目舒展溫柔,俊美的臉仿佛一下子軟化了冷硬,對旁人的時候卻如同冷冽的寒冬,大公主心里哼了一聲這堂兄也有今天,便對唐菀低聲說道,「你看,如今沒有人敢來給堂兄做妾室吧?可見這所謂納妾,都是男人的錯處。」

就跟長平侯一般,如今世人都說她那個新鮮的小妾是個狐媚子,狐狸精之類的,可是如果長平侯自己不動心,難道那小妾還能強迫了他這個大男人不成?

雖然看見唐家的樂子叫人權當看戲很是有趣,可大公主也不介意罵長平侯兩句。

這種玩意兒活該病痛入骨。

「是呀。大伯父就不是個東西。」唐菀點頭說道。

什么權貴必須得有妾室,不然就是沒面子,會被人嘲笑。

那鳳弈與太子的身份不比長平侯高貴?怎么他們就沒有呢?

「不過我們二房的男人都不是會納妾的壞東西。」唐菀就對怡和郡主驕傲說道。

怡和郡主看著唐菀微笑起來。

唐菀這樣可愛又善良的小姑子,叫怡和郡主只覺得自己如今的生活就像是做夢一樣。

她不知怎么,每每看到唐逸對自己好,看到唐菀對自己好,就會覺得心里酸澀,又覺得心里歡喜。

仿佛掙脫了命運,擺脫了傷害,那些心里總是不安與對未來的惶恐全都被這兄妹倆給撫平了一般。

「不過你怎么突然說起納妾的事兒了?」唐菀好奇地對大公主問道。

「這不是……有人說要給太子納側妃么。」大公主見怡和郡主也露出幾分關切,便對唐菀說道,「都說東宮空虛,宮中也空虛。太子應該納幾個美人充盈東宮,也別叫太子妃一個人侍奉太子太疲憊了。」

這話就格外沒有道理了,唐菀皺了皺眉,有些不高興地說道,「就算是納妾,也是太子與太子妃之間的事,用得著別人來建議么?太子妃才進門多久啊?還不到一年的時間,怎么這么著急呢?」

她雖然上一世的時候已經經歷過有人要給太子納妾,可是這種事每聽說一次就難免不高興的,見她十分不高興,大公主便笑著安慰她說道,「你別擔心東宮的事。太子已經駁了這話,說自己身子弱,如果東宮過於充盈,唯恐自己精力不濟,寵愛妾室太過,不小心心力交瘁,怕是得英年早逝。」

這話說的。雖然太子仿佛只是拿自己的壽元開個小小的玩笑,可是誰還敢再提給太子納妾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