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9 章(1 / 2)

第 119 章

可鳳弈也討厭拿這樣夫妻的事去問別人。

就算是太子,他也不想叫他知道自己與唐菀之間的事。

他也不想知道太子的。

鳳弈便想著這件事該如何解決。

他總不能總是這樣與唐菀分開睡。

不然,沒准兒更要失寵了。

這樣想,鳳弈覺得時間更加緊迫。

好在如今已經是要過年了,唐菀忙忙碌碌的,又是往宮里去,又是給各家年禮,還要去串門,總之忙得腳打後腦勺,倒也沒有時間想得這么多,鳳弈好不容易喘過來一口氣,又覺得為難。

他這樣忍耐著一直到了過年的時候,宮里有家宴,他自然得帶著唐菀與三個小家伙兒進宮。唐菀一進宮,正和太後說話的廣陵侯夫人眼睛微微一亮,露出幾分笑意。太後見她對唐菀這樣喜愛,不由也笑著叫唐菀到了面前。

唐菀上前給太後和皇後請安,見皇後的臉色還好,心里放心了,便把自己的胖閨女往皇後的跟前一塞。

小家伙兒吧嗒著小嘴兒滾進了皇後的懷里。

皇後對和靜郡主愛不釋手,喜歡得不得了,轉身從一旁一個笑容滿面的宮女手里拿出了一件十分精致漂亮,綉著粉嫩嫩的荷花的小衣裳來,慈愛地摸著和靜郡主的小臉兒笑眯眯地說道,「等你好些天了。」

她就把小衣裳在小東西的身上比劃了一下,重新放到一旁,對目瞪口呆的唐菀說道,「最近宮里給和靜做了好些衣裳,等你出宮的時候都帶回去。女孩子,總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可跟臭小子不一樣。」她覺得女孩子就應該穿得美美的,唐菀倒是也認同。

只是看著自家胖閨女那一團胖團的樣子,她又覺得……怪不得最近皇後都不給她做衣裳了。

原來皇後早就變了心。

唐菀第一次感受到了失寵的感覺。

「母後張羅好些天了。如今有了和靜,咱們倆是沒有立錐之地了。我就想著幸虧你只生了這么一個閨女,若是來日,太子妃也生幾個,那這宮里哪里還有咱們站腳的份兒。」大公主跟唐菀咬耳朵說道,「咱們就是那色衰愛弛的。」

她小聲說著,唐菀忍著笑容聽著,見皇後跟太子妃一同逗弄幾個小家伙去了,心情很是不錯,也並沒有因為最近京都烏煙瘴氣的有什么不開心,她心里放心了,笑眯眯地坐在太後與廣陵侯太夫人的身邊說話。

她一副孝順乖巧的樣子,廣陵侯太夫人過年之前已經和她吃過一次團圓飯了,也不覺得想念她,便叫她自己跟大公主說話,自己便跟太後訴苦說道,「阿穆的性子您知道,也不知他的姻緣在哪里。」

唐逸成了親,聽說文妤也要與承恩公府的公子定親,如今唯獨只剩下一個李穆,廣陵侯太夫人愁得慌。

她這一年半年的時間里已經到處在京都勛貴人家走動,也見了不少性子好,人品也不錯的姑娘家,只是但凡回來跟李穆提一兩句,李穆都只會說一句「背地里談論人家姑娘,對姑娘家的清譽不好」,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完,李穆總是能在把嫡母堵得啞口無言以後施施然地走掉。

廣陵侯太夫人心里郁悶得很。

她這樣與太後提及李穆的婚事,也是想著,太後若是能管管李穆就好了。

只是太後也是管不住李穆的。

「兒孫姻緣由天定。由著他去吧。」太後便嘆了一口氣說道。

見李穆陰沉著臉坐在太子的身邊,一副陰郁無比的樣子,太後揉了揉眼角。

每天為孫子孫女的婚事發愁,她真是沒享幾天福啊。

「我只是想著,叫個好姑娘多陪著他,他的日子能比只看著我這只喜歡板著臉的母親松快。」廣陵侯太夫人說了這一句,正坐在一旁豎著耳朵聽的羅嬪眼睛一亮。

她覺得皇帝對自己還是有情分的,畢竟自己建議皇帝今年召見廣陵侯太夫人母子進宮,皇帝也都聽她的答應了下來,對她並不是已經絕情。她早就忘記去年皇家家宴的時候李穆母子就是在宮里過的,不過這也不重要……聽到廣陵侯太夫人發愁李穆的婚事,她頓時找到了話題,眼睛一亮急忙點頭說道,「可不是。阿穆打小就受苦,正應該有個極好極好的姑娘來愛惜他,照顧他,與他相伴呢。」

她今天打扮得十分華美,此刻貿然說話,廣陵侯太夫人根本就沒有搭理她的意思。

見廣陵侯太夫人並不與自己說話,羅嬪的臉上露出幾分怒意,然而想到自己對李穆用心良苦,也顧不得對廣陵侯太夫人的惱火,陪笑著對太後說道,「娘很別怪我多事。阿穆打小就是被我養大的,我做養母的也是關心則亂了。」

她見太後垂眸看過來,急忙說道,「說起阿穆的婚事,我心里倒是有個極好的人選。與阿穆也並不是毫無關系,以後在一塊兒了,也能更熟悉親近。」

她說話的時候,宮殿里突然寂靜了下來,唐菀想不明白為什么羅嬪總是「下次還敢」這樣的態度,不過見皇後正逗弄和靜郡主,她抿了抿嘴角。雖然知道本不該與羅嬪鬧什么沖突,可是她是誰啊。

她是廣陵侯太夫人的干閨女,是李穆的干妹妹,這時候不說話,難道她是死人不成?

更何況她背後還有鳳弈。

她還有兒子閨女。

她怕誰啊。

唐菀覺得心里有勇氣了,便在一旁擰著眉梢兒小小聲地說道,「可是……哥哥的養母明明是皇後娘娘,什么時候成了羅嬪娘娘了?」

「你說什么?」羅嬪詫異地轉頭。

皇後無聲地笑了笑,看向唐菀的目光帶著幾分柔和。

唐菀卻理直氣壯起來。

她看著羅嬪,看著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貌的臉還一副詫異的樣子,便認真地說道,「哥哥又不是羅嬪娘娘您生的,您怎么可以成為哥哥的養母呢?」

「可他當初是跟著陛下與我……」羅嬪惱火地說道。

「這就更不對了。哥哥不是皇子,當初跟著陛下長大,可就算是那樣,也只有認皇後娘娘做養母的道理。與羅嬪娘娘您何干呢?羅嬪娘娘,您不也只是一個……」唐菀的話沒有說完,可是羅嬪卻一下子聽懂了。

看著唐菀那清澈善良的目光,想想她剛剛的話,羅嬪氣得渾身發抖,覺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唐菀的意思太明白不過了,她不過是個小妾,怎么好意思在正室元嫡皇後尚在的時候,就把一個養在皇家的孩子視作自己的養子?

就算是人家養子的的確確是被皇家養大,可也只有認嫡後的,再沒有她這么一個嬪妾的份兒。

這仿佛一悶棍砸在了羅嬪本來春風得意,又帶著幾分慈愛的臉上。在安靜的宮殿里,羅嬪只覺得唐菀那帶著幾分關切的目光就像是刀子,把自己的臉皮一寸一寸地割下來。

她只是個嬪妾,沒有資格做別人的養母。

是這個意思么?

羅嬪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卻不知該怎么反駁唐菀。

李穆不是她生的,她當然沒有辦法反駁唐菀的話,不然,豈不是在皇帝的面前和皇後作對?

只是不管怎樣,羅嬪卻急忙含著眼淚求助地看向沉默不語的皇帝。

皇帝頓了頓,並沒有看向羅嬪,平靜地說道,「阿菀說的沒錯。」

這一句話刺中了羅嬪的心,仿佛被皇帝否定了她的全部。

「陛下!」

「大過年的,你鬼叫什么。阿菀說得沒錯,阿穆……的確是皇家養子,只是卻是皇後的養子,不是你的。你也沒有資格插手阿穆的事。」太後見羅嬪氣勢洶洶地去看唐菀,便沉著臉說道,「不過是個嬪妃,你莫非還敢訓斥一位糾正你錯處的郡王妃?如今你的膽子越發地大了。」

她都知道羅嬪會給李穆說什么親事,果不其然,羅嬪受到這樣大的羞辱,只是想到自己的想法,到底忍了,跟皇後與沒吭聲的廣陵侯太夫人賠罪,之後擰著帕子低聲說道,「我也只是關心則亂。阿穆到底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娘家有個侄女兒,生得閉月羞花,性子也極好的,與阿穆也不算是毫無瓜葛,因此才想著……」

「是養外室以後又把那美人給了弟弟的唐大公子的妹妹么?」大公主突然問道。

羅嬪突然說不下去了。

親女兒拆台,她不知所措。

「宣平,你表哥是表哥,表妹是表妹,他們兩個不……」

唐大公子就是被大公主給坑了,壞了事,令羅家一蹶不振。

如今羅家靠著幾個不成器的公子是起不來了,只能想著用女孩兒聯姻權貴世族。

李穆是廣陵侯,是如今太子信任的人,與羅家聯姻,羅家起碼在太子登基之後也會繼續顯赫下去。

羅嬪十分想把羅家的女孩兒說給李穆,一則是為了羅家,另一則,有一個羅家女做妻子,整日吹枕邊風,李穆也會和她更親近。

只是她卻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多說兩句,就接二連三地遭到了唐菀與大公主的打擊。

「一家子養大的,人品性情有什么不一樣的。更何況,就算是給阿兄說婚事,也輪不著母親你。」

大公主便淡淡地說道。

她如今對羅嬪十分失望。

拿羅家女去算計李穆的婚事……這叫大公主覺得都對不住李穆。

羅家那樣的人家,配得上李穆么?

羅嬪只為了自己就要把羅家女塞到廣陵侯府去……她好歹看著李穆長大,難道就沒有半分慈愛與對李穆的真心?只是她才這么一說,廣陵侯太夫人已經平靜地說道,「我絕不答應。」

見羅嬪詫異地看過來,廣陵侯太夫人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美人,只覺得有些可笑。這么愚蠢的一個女人,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可是卻迷住了她丈夫的一顆心,叫她徹頭徹尾地做了十幾年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