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1 / 2)

第 124 章

鳳樟心中苦悶。

可是咬著牙也得把羅氏帶出宮去。

他如今不敢違逆皇帝了。

倒是等羅氏要出宮的時候,大公主便要起身送她出宮門,好歹送送。

她眼下正有著身孕,趕過來陪她的南安侯怎么舍得叫她操勞,便站起來跟著鳳樟與戰戰兢兢的羅氏一同往宮門口去了。

他是羅氏懼怕的人,羅氏在他的面前根本不敢說什么。然而對於鳳樟來說,這倒是好不容易與南安侯親近說話的機會。

說起來,大公主有孕的時候,他就叫人上門示好,只是南安侯根本就沒有回應,儼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如果是別人,鳳樟只會惱火一句狗眼看人低,再也不理會罷了。

可是如今鳳樟得羅家還有一些簇擁自己的朝臣的教導,就慢慢地明白了南安侯的重要性。

比起大公主駙馬這個身份,南安侯自己手中的權勢才是最至關重要的。南安侯管束京都禁軍,這宮里宮外都是南安侯說了算,這樣的權勢,如果能為他所用……鳳樟的眼神微微一閃。

宮中與東宮都靠著南安侯在保護安危。

他好歹是南安侯正經的舅兄。

如果南安侯與他親近,他的分量就更重要一些。

清平王府是絕不可能與他交好,如今他最應該拉攏的就是南安侯,甚至羅家族長提醒過他,別因為大公主的冷淡就疏遠了南安侯。

鳳樟可以與大公主交惡,卻不可以與南安侯交惡。

因想到這件事,鳳樟便想要把握這難得與南安侯相處的機會。

見羅氏已經帶著許多的金銀珠寶怕得不得了地先走一步,他落在後頭,與面無表情的南安侯溫和地套交情說道,「母親要出宮,多謝你送她一程。到底是父皇信重的人。」見南安侯依舊無動於衷,鳳樟咬了咬牙才繼續賠笑說道,「我知道你與母親有些誤會。說起來,從前宣平與羅家的婚事,我本就不大認同。只是母親與我家阿萱勸著我,把我勸得心里活動,才委屈了你與宣平。」

南安侯目光直視前方,片刻之後,看了鳳樟一眼。

「把過錯都推到女人的頭上,是最令人不齒的事。」

如果鳳樟有承擔,只說是自己的錯處,南安侯也不是斤斤計較的性格。

不過鳳樟張嘴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羅氏與唐萱的身上……當然,這兩個女人的的確確不是什么好貨色,可難道鳳樟就清清白白,干干凈凈?

不過都是一路貨色而已。

他的臉色冷淡,眼底的鄙夷都毫不遮掩,鳳樟氣得肋骨疼,卻還是要死死忍耐,許久之後才勉強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因宣平遷怒於我。」他頓了頓,也說不出來更多的話,只能干巴巴地繼續說道,「不過你我之間也是姻親,何必這樣疏遠。宣平有孕,我要做舅舅了,我心里難道不會高興不成?可我想著,為宣平高興的人太多,卻少了幾分顧念你的。我聽說宣平直到如今還並未為你預備服侍的人?」他試探地看向南安侯。

南安侯已經停住腳,冷冷地看著他。

「你想說什么?」

他的臉色冰冷,也看不出有什么,只是鳳樟還是小心翼翼地試探問道,「是不是宣平嫉妒?她與清平王妃相交莫逆,清平王府沒有妾室,只怕她也是學著清平王妃的。與你也太辛苦了一些。雖然我是她的兄長,可是也不忍心見你這樣辛苦地苦熬著。」他越說話便越發流暢起來,南安侯看著他突然問道,「你以為自己是個下三濫,別人就與你一般無二?」

鳳樟對他示好,竟然是想拿女人塞給他。

給自己的妹夫塞女人。

南安侯此刻看著鳳樟的目光多了幾分殺氣。

鳳樟急忙說道,「我只是關心你……說起來,阿萱有個庶妹正是花期,我……」這是之前唐萱為了討好他,求他回頭的時候給他出的主意。因唐萱如今已經不再是長平侯嫡女,長平侯府已經成了唐逸的天下,她越發小心,也想著好好討好鳳樟穩固自己的地位。

對於唐艾這個不聽話,坑得她幾乎不能翻身的庶妹,唐萱自然不會在意她的死活。只想著若是給鳳樟出了主意,把唐艾送到南安侯府上去,看唐艾還怎么口口聲聲不願意做小妾。

唐艾不就是想做正室嫡妻么?

唐萱偏偏不叫她如願以償。

叫她成為自己最不願意成為的小妾。

大公主的性子本就是眼里不揉沙子的,能容得下唐艾?

到時候,大公主如果刻薄唐艾的話,那唐菀這個口口聲聲疼愛堂妹,又與大公主相交往來親密的人又該如何自處?

不管幫襯那一方,她都會不好做人。

到時候也叫京都都看看清平王妃嘴上一套做事一套的虛偽嘴臉。

因這件事是一石數鳥之計,又能討好鳳樟,唐萱就將這件事對鳳樟提起過。

只是之前鳳樟意動,本送了書信給南安侯府,南安侯卻把拜帖給砸了回來,並未理會,本以為這件事要不成的了,誰知道鳳樟今日有了好機會,自然要提一提唐艾這件事。

只是他剛剛開口,本著一片好心,南安侯卻冷笑了一聲,上前扯住他的衣襟,低聲說道,「到底是清平郡王做事爽快。」他一拳頭砸在鳳樟的臉上,不過一拳頭,就把鳳樟整個人砸飛了出去。

「謀算宣平,你當我是死人?說出這樣的話,從此我與你不共戴天。」

鳳樟被砸得摔落在地上,只覺得自己的頭都不屬於自己了,掙扎著爬起來,眼前一片血紅模糊,看著正眼前模糊了的高大的身影,不敢置信。

他不過是好意,為何受到這樣的毆打。

「你!」

「宣平於我,比我自己更重要。你算計她,比直接來算計我更令我痛恨。」南安侯緩緩地走到了趴在地上一臉茫然的鳳樟的面前,垂眸看著他冷聲說道,「你以為男人都跟你一樣管不住自己身上的那二兩肉?舍棄有孕的妻子自己風流快活,為了自己的快活叫妻子獨守空閨,左擁右抱,這是畜生才做的事。既然娶了她,就該珍惜她,如同珍惜自己。心里有這個女人,為了她,又有什么熬不住?」

如果男人都覺得左擁右抱沒什么,那為什么不叫女子也同樣享受左擁右抱。

不過是男人給自己的風流快活想到的理由罷了。

且鳳樟竟然提到的是唐家的姑娘。

南安侯雖然對唐家的女人不感興趣,不過也聽唐菀跟大公主閑話家常的時候提過一嘴,說她如今只剩下一個庶出的堂妹待字閨中,即將說親,性子與嫡出的唐萱完全不同,是個清白的姑娘。

這鳳樟左右別人的人生姻緣是一回事,在一個男人的面前提到這個姑娘,又將這個姑娘的尊嚴與清譽當成什么?看見鳳樟這么一個無恥小人的模樣,南安侯就覺得鳳弈喜歡把他打得起不來床真的是一件很正確的事。

他這些話都叫鳳樟呆住了,仿佛沒有想過,一個大權在握的侯爺竟然是這樣的想法。

唐萱……可害死他了。

可是如今也來不及鳳樟後悔了。

南安侯俯身又是幾拳頭,把鳳樟打得哼都哼不出來,這才仿佛丟死狗一樣把奄奄一息的鳳樟丟在地上,看著周圍二皇子府的幾個戰戰兢兢,不敢靠近的下人說道,「送他回去。真是臟了我的手。」他轉身就走了,也不在意鳳樟到底是被打成了什么樣子。

不過皇帝的女婿打了皇帝的兒子,還是在宮里,這件事怎么也得有個交代。

南安侯不是會叫人覺得自己跋扈的性子,又覺得自己也應該在皇帝的跟前告鳳樟一狀,免得鳳樟反倒成了受到迫害的。他面無表情地對皇帝說,「二皇子要我納妾,別為了公主憋著。被我打了。」

皇帝一愣,繼而氣得半死。

「這混賬東西!」大公主是他的親閨女,皇帝能願意叫女婿納妾么?

寵著女婿卻不顧女兒的死活,叫其他的女人跟女兒搶夫君,這不是做父親,這是腦子有問題。

皇帝萬萬沒想到,給南安侯提這種狗屁建議的不是別人,反而是與大公主一母同胞的鳳樟,臉都氣得微微變形。

哪怕之後二皇子府有人來哭著稟報說二皇子被南安侯給打了,太醫都在圍著救治,可皇帝也沒有半分心疼,反而拍著椅子扶手對一旁的內侍大怒說道,「叫他們都給朕滾出去!你去二皇子府傳話,就說是朕的話。他自己做事下作,挨打都是少的!親妹妹都不顧,這沒人倫混賬!」

他氣得不清,便激烈地咳嗽起來,皇後見了不由十分擔心,忙扶著連連捂著胸口咳嗽的皇帝說道,「就算是要罵他,你也小心自己的身體。怎么動這樣大的火兒。」她自然更關心皇帝,便也叫太醫給皇帝看病。太後也氣得不得了,圍著皇帝轉了。

大公主忙著心疼她父皇,也顧不得鳳樟。

不過大公主沒有對鳳樟竟然想給南安侯納妾這件事發表什么看法。

等從太後的宮中出來,大公主才猛地沉下來臉,露出幾分怒火。

「我與鳳樟決不罷休。」大公主便對唐菀冷冷地說道。

從前,口口聲聲羅家大公子納妾沒關系。如今,還想給南安侯納妾。

他以為他是誰?

「你不是早就與他反目了么。」唐菀便軟軟地哄大公主不要生氣。她性子柔軟,哄得人生不起氣來,大公主嘴角微微勾起,倒是看了南安侯一眼說道,「他倒是老實。」

南安侯直接把鳳樟給打了,拒絕納妾,心里只有自己,這是多甜蜜的事啊。

大公主甜蜜了片刻,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對南安侯問道,「他既然要給你納妾,那一定會說要送你個美人。是什么美人叫他覺得能配得上你呢?莫非是羅家的美人?」不過如果是與南安侯有仇的羅家的美人,南安侯早就在皇帝的跟前提一句了。

南安侯看了唐菀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