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1 / 2)

第 133 章

因二皇子這件事,京都沸沸揚揚,皇帝不是死人,自然也聽說了。

皇帝被氣得透不過氣。

他身體一直都並不十分康健,本就操勞過世勉力支撐,聽說鳳樟鬧得這么不像話還了得。

他把鳳樟叫進宮里來破口大罵。

「混賬,孽障!禮義廉恥,你是樣樣沒有!」皇帝已經氣得語無倫次,手指顫抖著指點著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的鳳樟大聲怒吼道,「無恥下作的東西,你是在打誰的臉,給誰難看?!那唐氏是個賤婢,你也不是什么好東西!還有羅家那丫頭怎么回事?嗯?你和她怎么勾搭上的?你是不是上輩子沒見過女人?看見個女人就管不住你的褲頭?!」

皇帝的話叫鳳樟格外惶恐,而且,這還是在內宮之中,皇帝是把他叫到了太後的宮中來訓斥,宮殿里的人都在看他,他只覺得顏面無存。

更加鳳樟不能接受的是,李穆也在。

當看到李穆坐在一旁,對自己突然露出一個無聲的陰惻惻的笑容,鳳樟恨得眼睛流血。

「你看阿穆做什么?你自己做了丑事,難道也要去抱怨阿穆?!」皇帝見鳳樟不知悔改,反而去怒視李穆,頓時大聲問道。

「兒臣,兒臣之事……」這件事一定是李穆說給皇帝聽的。

沒有他添油加醋,皇帝怎么會盛怒。

不過鳳樟這次沒算冤枉了李穆。

這件事的確是李穆跟皇帝說的。

既然二皇子的後院自己就升起了熊熊烈火,李穆不往里頭丟兩把柴火都覺得可惜了。

不過皇帝卻並不覺得李穆是在自己的面前說鳳樟的壞話,反而對李穆這樣將皇家的體面放在心里,願意來告訴他這件事阻止鳳樟繼續叫京都看皇家的笑話十分滿意。

在他看來,不認同鳳樟的做法的才叫正經人。

見鳳樟如今把李穆當做小人,皇帝胸口疼得厲害,捂著心口片刻,踉蹌了幾步坐在了太後的身邊,喘息幾口氣這才對鳳樟冷冷地說道,「這京都不是你鬧出這么多丑事的地方。那羅家的丫頭與你私通,朕是不會答應叫她做二皇子妃。就給你做個妾吧。」

想上玉碟是絕不可能。

正妃?側妃都不給她這個名分。

「父皇!」

「還有唐氏……」

「唐氏行事卑劣狠毒,兒臣與她已經恩斷義絕。」

「她行事再卑劣,也是你相中的女人,把她帶進門,是你有眼無珠而已。受著吧。」皇帝冷冷地看著鳳樟許久,這才說道,「你是朕的兒子,是皇子,可是做的這些事已經叫朕不能忍耐。」見鳳樟霍然抬頭怔怔地看著自己,皇帝疲憊地捏了捏鼻梁這才淡淡地說道,「行事無德,怎么還能立足於朝堂?從今天起,奪你朝中一切事務,滾回你的皇子府閉門思過。」

他說到這里便叫一旁的侍衛上來,點了點鳳樟繼續說道,「給二皇子三十板子,叫他知道,作為皇子應該做些什么。不應該做什么。」

這就是要叫鳳樟挨打了,鳳樟見皇帝不僅要關了自己,竟然還要給自己三十板子,臉色慘白,急忙伏在地上惶恐地說道,「父皇,兒臣知錯了!」

「朕已經饒了你很多次,再不教導你,你日後只怕無法無天,蹬鼻子上臉。」皇帝毫不動容地說道。

鳳樟只覺得心生恐懼。

被皇帝重責,圈禁,這已經是一個皇帝對皇子最嚴厲的懲罰了。

僅次於被廢為庶人。

如果叫京都知道他觸怒宮中,不僅被圈禁,而且所有的差事都沒了,那京都都會知道他失去了皇帝的寵愛。

「拖出去吧。」見鳳樟還想求饒,皇帝冷淡地說道。

他頓了頓,便轉頭對太後輕聲說道,「母後還有教導么?」

「我對他無話可說。只是日後不想再在宮中看見他。」太後平靜地說道。

「日後二皇子沒有宮中允許,不許進宮。朕也不會見你。」見被拖走的鳳樟張嘴想對自己說什么,皇帝便冷靜地說道。

一個被宮中拒之門外的皇子。

鳳樟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為什么皇帝對自己這樣無情。

如果不能得到權勢地位,不能進出宮廷,他這個皇子還算什么?

空有皇子的名分,除了名分,他豈不是什么都沒了?

不過,不過是廢了一個沒有名分的女人,想要迎娶正妃而已,為什么皇帝這么生氣。

廣陵侯到底和皇帝說了什么讒言。

他想央求皇帝,哪怕此刻跪在地上給皇帝磕頭磕出血也無所謂,然而皇帝已經不想與他說話了,擺手叫侍衛堵住他的嘴把他給拖下去。

等鳳樟被拖了出去,太後宮中的人才敢開口說話。

唐菀抱著歪頭看著門口的鳳念,見他漂亮的眼睛里閃過璀璨的光亮,便垂頭輕聲問道,「怎么了?」她擔心鳳念看見皇帝盛怒會感覺到害怕,鳳念眨了眨圓滾滾的眼睛對唐菀乖巧地說道,「沒什么。只是生氣二皇子把陛下氣得那么難過而已。」

他陪在唐菀的身邊這么久,當然也知道唐菀曾經的那些事。

他的王嬸那么好那么好的女子,卻險些被二皇子逼死。

如今,看見二皇子被皇帝厭棄重責,鳳念的心里覺得很高興。

特別是當他知道二皇子與唐萱夫妻反目,如今唐萱成了無寵小妾,曾經的真心的愛情就仿佛是笑話,心心念念的名分不過是鏡花水月一場空,枉費心機,鳳念覺得更高興了。

這種高興不能在皇帝的面前顯露得太過明白,鳳念努力抿緊了嘴角,擔心地去看皇帝的氣色。

皇帝的臉色並不好看。

「好了,為了這個孽障生氣豈不是得不償失?」太後便笑著說道。

皇後也溫聲在一旁勸著皇帝說道,「急怒傷身,陛下還是先平心靜氣,別叫咱們為陛下擔心了。」她十分關心皇帝的身體,皇帝輕輕點頭,拿了皇後給自己的一碗寧神湯喝了。

見李穆坐在一旁垂眸,俊秀的面容透出隱隱的愧疚,仿佛是在愧疚自己不該將這件事說給皇帝引來皇帝盛怒,他的心里安慰,這才對太後與皇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真是後悔。」他苦笑著說道,「當初,我就該叫阿穆留在我的身邊。」

皇後見他的意思是後悔把鳳樟迎回宮中,便笑了笑,沒說什么。

如今二皇子是鬧出這么多的丑事,把皇帝的愧疚還有慈愛都磨沒了,皇帝才會對他毫不留情。

若是當初鳳樟沒有被迎回宮中,真假皇子之後,皇帝只承認李穆卻不承認鳳樟,那只怕對鳳樟的愧疚才會越來越多。

到時候,鳳樟怕是就成了皇帝心里最虧欠,最需要補償的人。

無論鳳樟做什么,皇帝都會滿足他,甚至還會覺得遠遠不夠。

這或許就是做父親的心情吧。

和對女人也差不多。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雖然二皇子鬧出這么多的丑事,跟許多女子攪和不清,如今還鬧出唐萱與羅家姑娘的糊塗事,可是皇後並不覺得這是一件壞事,相反,如今鳳樟已經徹底失去了皇帝的疼愛,才會叫東宮與宮中更加安穩。

只是這件事之中,皇後唯一覺得虧欠了的就是廣陵侯太夫人母子還有唐菀。

在鳳樟被迎回宮中鬧出這么多的惡事丑事之後,皇後覺得最不應該受到傷害的就是他們三個。

如今見李穆正側頭跟唐菀說著什么,說著說著,窩在他身邊的鳳慈突然扶著他的手臂爬起來,吧唧親在他的臉上,李穆微微一愣,垂頭陰沉著臉看向對自己甜甜蜜蜜笑起來的漂亮的小家伙兒,皇後的目光又柔軟了起來。

「後悔不後悔的……陛下知道咱們虧欠了誰就好了。」皇後便對皇帝溫聲說道。

皇帝心神一定,握住了皇後的手輕聲說道,「你說的是。」

當初真假皇子各歸各位,他的的確確傷害了李穆還有廣陵侯太夫人。

鳳樟退親另娶,他當初沒有打死長平侯長女,沒有訓斥鳳樟,反而對鳳樟迎娶唐萱置之不理,其實也虧欠了唐菀。

心里嘆息了一聲,皇帝便對正笑眯眯地摸著鳳念的臉的唐菀說道,「我記得長平侯府最近鬧得不可開交?」他這個問題叫唐菀一愣,覺得太為難自己了……長平侯府的事,她說多了仿佛是在進讒言,只是皇帝都這么問了,唐菀便含糊地說道,「聽說是老太太病了。」

太夫人被唐三老爺那一通指責給氣得病了,病懨懨地倒在床上,雖然有太醫給看過病,不過也已經有了江河日下的感覺。不過就算是病了,太夫人也老當益壯得很,正跟唐大老爺這幾個兒子兒媳打得風生水起,長平侯府兵荒馬亂。

唐逸早就躲開了。

除了不時登門給太夫人請安之外,唐逸連一碗葯都不給太夫人送。

他現在都擔心已經被太夫人給罵紅了眼的唐大老爺幾個一碗葯送太夫人歸了西。

如果有人不懷好意,在他給太夫人送了葯以後太夫人出了什么問題,豈不是要牽連到他的頭上?

唐逸只做孝子賢孫,卻沒有想過要當背黑鍋的冤大頭。

他還叮囑唐菀最近不必回長平侯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