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半路遇襲(1 / 2)

絕代梟妻 天心明月 4505 字 2023-02-20

徐默塵笑了一下,低頭就吻住了她的唇,深吸一口,道:「沒良心的!」

說是兩點鍾出發,司微語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她看到床頭的鬧鍾,嚇了一跳,從床上爬起來,噔噔噔地下樓,見徐默塵坐在沙發上啪嗒啪嗒地在電腦鍵盤上打字,卻又覺得過意不去,道:「怎么不叫醒我?」

徐默塵沒有及時答話,而是埋著頭弄了約一刻鍾,才扭頭對靠在自己身上的人道:「我已經讓人把茶葉送過去了,現在就過去?」說完合上電腦,摟著司微語起身。

車駛入了帝都大學,在大學附屬的研究所門口停了下來,徐默塵扶著司微語下車,道:「這里的金池教授是這方面的權威,現在應該有結果了,我們去看看。」

金池是國際上有名的生物學家,在很多領域里都有很突出的成果,但性情卻很孤僻,除了成天埋頭鑽研,四處荒山野外地研究動植物品種外,極少與人打交道,能夠請到他,當是很不容易的。似知道司微語心里在想什么,徐默塵解釋道:「他每年的科研費用,是怡凡在資助,我和他有些來往。」

原來如此,御人之術貴在投其所好!越是學者,越是清高,能夠打動他們的不一定是名和利,惟其所欲也!

電梯直接上了十樓,已有一人在電梯門口等著,是個約莫和徐默塵一般年紀的人,卻是恭恭敬敬地弓腰抬手邀請道:「這邊請!」

司微語和徐默塵跟著他,一直走到走廊的盡頭,進了左邊的一間實驗室,顯微鏡前趴著一個老頭模樣的人,戴著厚重鏡片的眼睛,胡子是有多久沒有清理了,一直快耷拉到胸口了,他一手扶著顯微鏡的凸鏡,一手用鑷子在翻動著鏡頭下的茶葉,專注讓整個空間變得非常寂靜。

司微語和徐默塵牽手等在一邊,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老頭才長嘆一聲,抬起身來,扭頭過來時自然是看到了徐默塵和司微語,略微愣了一下,才道:「應該是魔開達果。」表情嚴肅,是一般教授固有的神情。

魔開達果?在司微語和徐默塵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兩人聽都沒聽說過這種東西。司微語抬目去看徐默塵,見他也是微沉著臉,便問道:「這是什么?」

那教授抬手示意他們出去,徐默塵便挽著司微語往外走,這實驗室里,各種氣味都有,片刻他都呆不下去。

好在金池帶著他們去了他的辦公室,就在實驗室隔壁,整個辦公室和金池本人一樣,四處都臟兮兮的,沙發上各種顏色都有,有深褐色的咖啡漬,有黑色的墨汁留下的印記,也有其他的污漬,司微語有些猶豫是坐還是不坐,徐默塵一把撈過她摟在懷里坐下來。

那老教授只向在一旁等著的他的學生招了招手,那人便出去給他端了一杯咖啡來了,是用一次性杯子裝的,應該是售賣機上買來的。只買了一杯,想必是知道徐默塵和司微語不會喝的。

金池接過來就喝了一大口,咖啡溢出來,順著他的嘴角流到他的胡子上,他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才開始道:「這種果子名叫魔開達果,我也是在南太平洋的一個海島上見到過,那海島上有一種狐狸,當地人叫它麝狐,這種狐狸很喜歡吃這種果子,但狐狸不能消化這種果子,但果子會在它的胃里完成發酵,破壞蛋白質,產生短肽和很多自由氨基酸。然後,魔開達果便會被它排出來,當地的土著人將其清洗、烘焙,磨成粉末,作為一種佐料加在日常飲食中,就像我們常用的雞精一樣。但,這種佐料很顯然效果很好,香味豐富而濃烈,有著難以置信的濃郁,如糖漿一樣,它的厚度和口感可以長時間在舌頭上徘徊,純凈的回味。」

「可是,這種魔開達果,據我所知,雖然味美如瓊漿,但會讓人著迷,我一直以為,讓人沉迷的,應當會有它致命的一面。上天非常公平,不會讓世上有任何完美的存在。」司微語道。

此時,司微語才發現這老教授的眼睛長得很奇特,很小,圓溜溜的,讓她不禁想起了一種小動物的眼睛,嗯,怎么說,有點像老鼠。這老教授的目光落在司微語的臉上,滴溜溜地轉了轉,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你說得沒錯。」他抬手指著徐默塵對司微語道,「我花了三年時間才戒掉這種果子,如果不是他,我現在早就歸西了。這果子本身還有一種讓人上癮的物質,我給它取名叫安肽,這種物質會對人的大腦產生刺激,讓大腦對它反復記憶,提醒大腦及時補充這種物質,形成積淀,這就是你所說的上癮。當這種物質積累到一定程度,我分析得出的結果是,記憶布滿整個大腦皮層的時候,人便會發狂而死,死狀會非常慘烈。」說到這里,金池閉了閉眼,似回憶起了什么痛苦的經歷。

「您剛才提到,那個海島上的土著居民呢?」司微語問道。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金池回過神來,臉上的神色恢復平靜,道:「就像我們這個帝國,盆地人必須吃花椒,而外地人吃了就容易上火。那個海島上的水質很特殊,還有一種叫做以鈦的金屬,如果長期飲用,便會腹墜而亡,如果攝入安肽,兩種物質會發生反應,轉換成多種維生素,反而對身體有益。所以那里的土著居民,平均壽命能夠達到一百零八歲,活到一百二三十歲再死,是很常見的。」

司微語扭頭去看徐默塵,見他沉思片刻,到了這里,頭一次開口道:「那個海島的方位呢?」

金池苦笑一聲,道:「你以為當時我那樣的狀況,還能記得那個海島的坐標?」

徐默塵聽得他說,便沒有再問下去,轉而對司微語道:「我們走吧!」

司微語疑惑地看了金池一眼,起身跟著徐默塵出去,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被金池喊住了,「等等!」他走到他的辦公桌跟前,在那里翻了翻,找出一張照片遞過來給徐默塵,道:「這是我當時唯一留下來的東西。」

徐默塵看了一眼,便遞給了司微語。司微語接過來,照片上是一棵小喬木樹,綠色的枝葉間掛著一串串紅色的如櫻桃一般的小果子,樹高不過三尺,樹桿約莫小指頭粗細,葉子呈卵狀橢圓形,長5到7公分,尖端銳尖,基本圓形,邊緣呈鋸齒,果子與櫻桃無兩樣,只略小一點,外表並不像櫻桃那般透亮光滑,反而有細小的凹凸不平,司微語猜,應當是堅果類。

這棵樹的旁邊蹲著一只狐狸,全身火紅的毛發,只有尾部尖端有一小撮黑色的毛,它的臉對著鏡頭,兩只圓溜溜的眼睛似乎在滴溜溜地轉著,萌態十足。

「哥,我想要這狐狸!」司微語幾乎是第一眼便被萌翻了。

「好!」徐默塵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

便是要天上的星辰,他也能摘下來給她。

徐默塵和司微語出了門,車在市區高架橋上蜿蜒行駛,兩人直奔機場,車上,徐默塵道:「三年前,我到南方邊境執行任務,當時他從那邊偷渡過來被逮住,正要往車里扔准備遣返送回去時,我從旁邊經過,被他認了出來,他要求見我。他大學畢業便去了美國,在那邊讀完研究生和博士,並留在了那里成為一個美籍華人,後來應該是去那個海島的時候,染上了魔開達果的癮,戒不掉了,生活事業一塌糊塗,他是美國那邊限制出國的人,偷渡回來,是想死在自己的國家,落葉歸根。我當時是想到了遠在國外的你,很擔心你在外面也受人欺負,便讓人把他送到了醫院,幫他戒掉了這個癮。具體是怎么戒掉的,我也沒問過,後來他又來找我,想在這邊繼續從事研發,我給了他一筆錢,半年之後,他給我一本書和一些提案,自然都是他這些年的科研成果。我便讓怡凡支持他的研發,一直到現在。」

司微語沒有說話,只抱著徐默塵的胳膊越發用力,心里正不知所措時,徐默塵的手機響了,他摸出來,看了一下來電顯示,很無奈地看了司微語一眼才接通,那邊王怡正在生氣,她不知從哪里聽說徐默塵和司微語准備出去的事,責備道:「她都這么重的月份了,你還帶著她到處亂跑,你也是要做爸爸的人了,怎么這么不穩重?要是有個事,我看你怎么辦?之前又不是沒出過事,你就這么不長記性?」

徐默塵小時候那是三天遭打,兩天遭罵的,後來懂事了,陰謀權術用得越來越老練了,就算是做錯了什么,人也拿不到他的把柄後,就再也沒被罵過了,這也有十多年沒被王怡擰著耳朵罵了,一時間,還有些不習慣。

司微語挨在他肩膀上,聽得也是真切,見徐默塵哭笑不得的樣子,她覺得好笑,聽徐默塵道:「媽,你在瞎擔心什么?我就帶她出去走走,有我在,您就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心?上次不都是去找你,才找出事的嗎?你忘了?」王怡不依不饒地道,「你們,趕緊的給我回來,想出去轉可以,把孩子生了再出去!」

司微語可不樂意了,她要不去看看,怎么能放心得下?但這個時候,讓她和王怡頂風而上,她可沒這勇氣。便在徐默塵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提醒他別退縮。徐默塵真是兩頭為難,道:「媽,我機票都訂了,我保證,我再三保證,絕對不會有事,我自己的老婆孩子,我能不好好罩著?這次是真的有事,國計民生的大事,一點都耽擱不得。」

王怡也是氣急,哼聲道:「你知道就好,記得是你自己老婆孩子就好,我可跟你說清楚了,徐默塵,這事業啊,國計民生啊,什么的,都是說起來好聽的,把你拱到那個位置,就拿這些話來敷衍你,只有老婆孩子,才是自己的,你孤家寡人的,再位高權重,有什么用?」

「媽,我知道,您說得太對了,我一定會聽您的,您就放一百二十個心,我保證會平平安安地回來。」

徐默塵恨不得舉手發誓了,他哀怨地看了一眼司微語,見她一臉壞笑,抬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便聽到王怡總算是松了口,道:「最遲後天務必回來,我會跟你爸說,半年之內,你們倆哪里都不要去了,就給我在京都好好待著!」

這是被禁足了?司微語瞪大了眼睛看著徐默塵,徐默塵抬起手機,那邊王怡已經將電話給掛了,連給他解釋的機會都沒有,他扭頭去看司微語,雙眸中滿含哀怨,很明顯是在說司微語連累了他。

司微語一拳打在他的腰間,氣道:「怎么不說是你連累了我?要不是你,我會懷孕嗎?」

徐默塵忙收起哀怨,一把環住她,很誠懇地認錯,道:「是我錯了,是我連累你了,老婆,別生氣,你氣壞了身子,我怎么辦?」

司微語從未聽他說過這種軟話,一時間,全身都起雞皮疙瘩了,她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徐默塵,只覺得他是不是也被尤瑞把芯片給換了?徐默塵一見她這神情,便知她心里在嘀咕什么,他自己也嘆了口氣,早就聽說娶老婆之後會夾在老媽和老婆之間受氣,他這次算是體會深刻啊,兩頭當孫子,還沒討到好,哄了這邊哄那邊,還兩頭都不滿意。

雲望山位於江城的西面,距離江城約有五百多公里,蜿蜒起伏如巨龍,環伺而繞,與從江城穿過的大江遙遙相望,呈守候之勢。

飛機劃過江城的上空,在機場緩緩降落,著陸時的震動將司微語從睡夢中喚醒,她睜開眼,透過舷窗看了一眼外面,光禿禿的機場,也沒有太多的看頭,扭頭去望徐默塵,見他已經睜開了眼,眼中有一絲迷蒙。

兩人順著人流下了車,便從特殊通道離開,來接的車已經等著了,看身姿便知是軍人。徐默塵並沒有介紹,只摟著司微語上了車,道:「我們先去酒店休息。」

「嗯!」司微語也有些累了,便窩在徐默塵的懷里,一動也不想動。

「這邊的人說要給老大安排個宴會,我給拒了,我說你明天才會到。」前面的司機道。

「嗯,你小子還是這么激靈。」徐默塵道,「明天一早怎么過去?」

「我安排了十幾個兄弟,先到那邊去把路清理一下,看看有沒有什么障礙。」那司機跟徐默塵的關系似乎很近,說話也比較隨意。

「今天下午有沒有進展?」徐默塵道。

「我已經知道的是,你從京都出發的消息出來後,這邊就有了動靜,所以,不管怎么說,明天還是要小心點,要不要多安排兩台車?」那司機掃了一眼後排,道:「嫂子這樣子,還是謹慎些的好。」

「你安排吧,穩妥一點!」徐默塵道。

車七拐八拐地就直接拐進了一條小道,越行越偏,向前走了約兩三公里,便開始爬坡,翻過山坡,便進了一個大院,原來是特種部隊第三軍區大隊在這里的駐地。車駛過操練場,在一棟紅色的小樓前停了下來,樓前等著的是這里的大隊長,車剛停穩,他便上前來,拉開門,喊道:「頭兒,嫂子!」

司微語已經睡著了,徐默塵抱著她下車,道:「先安排我們休息吧,今天就到這里。」

「總要吃晚飯的,這么晚,飛機上的東西怎么填得飽肚子?」大隊長道。

「把吃的送過來吧!」徐默塵道,他邊說,邊往樓里走去。

這紅樓是這里的標志性建築,是戰士們自己把它刷成紅色,專門用來招待軍人家屬,來探親的媳婦小姑娘們都住在這里。樓上專門留了一間,是給徐默塵備著的。

「那我去端來!」

大隊長忙轉身下樓,不一時便跑到炊事班去,端了三菜一湯兩碗米飯過來。

這招待所從外面看沒什么看頭,很尋常的樓房結構,只刷了大紅的顏色,很搶眼。里面卻是很寬敞,一室一廳的結構,帶廚房衛生間。司微語已經醒了,坐在起居間的沙發上,看徐默塵斜倚在流水台邊上削蘋果。聽到門響,看到有人端著飯菜進來,司微語忙要起身,卻被徐默塵抬手止住了,道:「不用跟他客氣!」

若說軍中什么人和他走得最近,那必然是冷哲和這九大軍區大隊,都是徐默塵一手提拔起來的,也是最早跟著他出生入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