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洛川之殤(2 / 2)

絕代梟妻 天心明月 4164 字 2023-02-20

「是個叫俞虎的人,和金翠花他們家關系比較近,有一次我們買肥料的時候,他在旁邊,一說起,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就托了他要搞些便宜點的肥料,他才給我們牽線搭橋的。」

王虎和李爽對視一眼,俞虎不認識,認識金翠花就好。

當即,三人便去了金翠花家,通過她,聯系上俞虎,聽到他介紹的肥料有問題,這人當即就嚇出了一身汗,舉手發誓,「我絕對不知道,我也是通過人認識的,他說是國外來的貨,好得很,就是推銷渠道不好。」

「從哪條線進來的?」王虎問道。

「說是走的南邊的海線。」俞虎道。

「那你幫忙仔細打聽一下,到底怎么來的。」李爽道,「我們可以給你將功補過的機會。」

「好,我一定,今晚我就去找他們。」俞虎道,「千萬別讓老大知道了。」

老大是誰?王虎和李爽不約而同地望向金翠花,金翠花笑道,「自然是微語了,他們之間交過手了的。」

原來是那個彪悍的女人,也難怪俞虎會怕成這樣了。

俞虎果然沒有食言,他也不敢,後面幾頂槍頂著他呢,王虎和李爽藏在他的後面,見他進了鎮上的一家酒館,不一時,來了五六個人,一起說說笑笑,喝酒的途中,俞虎問起他們貨的來源,「會不會有問題,別讓我把身家性命搭進去了。」

「貨,絕對是好貨,兄弟們還會坑你不成?你自己去比較有什么兩樣?絕對沒有吧?」坐在首位的一人,長著滿臉絡腮胡子,拍著胸脯道。

跟蹤素來是特種部隊人員的拿手好戲,當晚,王虎和李爽跟蹤絡腮胡到了一處民房的後院,里面堆得滿滿的全是同樣包裝的正規肥料,里面正在進行流水線作業,將肥料倒出來,混上一種黑色粉末的東西,然後再包裝上,流入市場。加的份量不多,但長年累月,細水長流的話,足以毀掉所有的耕地。

因為並不知道,這種肥料還會流向哪里?

王虎和李爽不用下去細看,便知絕對是魔開達果的粉末。

「頭兒,貨來了!」一個小弟跑過來,對絡腮胡道。

「去看看!」絡腮胡手一揮,似在招呼王虎和李爽。

王虎和李爽也跟到前面去,在一間廂房里,已經等了一個人,王虎和李爽一看之下,大吃一驚,這人他們都很熟悉,曾經跟著洛川在京都橫行肆掠,名頭響亮。洛川失蹤後,他也跟著失蹤了,如今竟然又冒出來了。

「吳德大哥,您怎么親自來了?」俞虎忙迎了上去,握手道。

後面說的話,自然是這邊肥料的進展,吳德又問了一下政府這邊的動向,得知暫時還沒人發現,方才從懷里摸出一大疊錢,遞了過去,道:「辛苦了!」

王虎向李爽使了個眼色,他從窗口離開,往前走,順著小路走到路口,一輛南城車牌的車輛停在路口,車里沒人,四圍也沒人,看來吳德還是那么狂妄,或者他覺得,這種山區小鎮,根本就不會有人注意到,竟然獨自一人前來的。

王虎指頭彈過去,將一枚電磁傳感跟蹤器貼到輪轂的卡鉗表面,然後又若無其事地走開。

吳德從金家墩開車離開後,一路往南,這次行動,不為名更不為利,只是報復,對這個帝國的報復,這是他和洛川活下去的理由。

從南城港口起航,輪船一路往北,進入公海之後再一路往南,進入南太平洋,再往東航行了十八個小時,便抵達了一處海島上。

海島不大,但也不小,約有五萬平方公里,在這里為王,如諸侯一般。這里的氣候很適宜,和大陸一樣,有很分明的四季,海島上的土著居民很少,大約兩萬多人,愚昧還未開化,所用的工具和封建社會沒什么兩樣。

這個海島上沒什么資源,又屬於公海范圍,是洛家在五年前,從附近的一個窮國買下來的,當時純粹是好玩,沒想到卻成了洛川的棲身之所。

徐默塵看著地圖上不起眼的小黑點,有些好笑,話說在那里為諸侯,有什么不好的,偏生要生出這些事來,果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全國范圍內查,不放過每一袋肥料,把儀器批量生產,免費發到國民手中,讓他們配合查,但凡有問題的肥料,政府免費更換!」

「是!」

「已經被污染的土地,這一季的春茶務必要集中收購,隔離開來,焚毀處理,不得流入外面,也不必讓茶農們知道!」

「是!」

「馬上調集戰艦,我要親自過去!」徐默塵道,他要幫司微語去捉那海島上的狐狸。

「這,我們去就行了吧?」那么個小島,沒什么戰斗力,王虎有些不解其意,見徐默塵堅定的眼神,他忙低下頭,答道:「是!」

徐默塵布置完,看了看天色,道:「明天早上七點整,集合!」說完,也不等王虎答話,便出了辦公室。

司微語正在給兒子換尿片,坐完月子後的她,比之前要豐腴一些,也僅僅只是「一些」,離徐默塵的要求差得還很遠,「又尿床了吧?小東西,小雀雀不聽話,是不是?」司微語輕輕地戳了戳兒子軟塌塌的小*,將他的屁股挪開,放了片尿布隔在下面。她不舍得給兒子用紙尿褲,用的都是純棉的尿布,幸好床上鋪了一層棉布,才沒有把床單給尿上。

「小語,不要耍流氓!」徐默塵從司微語身後抱過她,手便直接送她的胸衣里伸。

「徐默塵,你是閑得發慌了還是怎么地?」司微語一把拉開他的手,「誰耍流氓了?耍流氓的到底是誰?」

「呵呵呵!咯咯咯!」小家伙在床上手舞足蹈,笑得很歡,兩個月的孩子,除了臉上的稚氣,整個兒看上去就像是有五六個月了,長得胖嘟嘟的,胳膊腿如秋藕一般,白嫩里透著粉,小模樣兒和徐默塵小時候不出兩樣,劍眉虎目,徐家的基因在他臉上顯露無遺,沒一點像司微語的。

徐默塵瞅了一眼兒子,痞著臉,拉過司微語,擁在懷里,「你只能摸我的,摸別人的都是耍流氓。」

司微語的臉頓時通紅,她一把捏著徐默塵的臉,氣得一擰,「你正經點吧!」

根本不痛,徐默塵還是「嘶」了一聲,松開她,道:「我明天要出去一趟,魔開達果和你要的狐狸有了下落,幕後是洛川。」

司微語抱起床上的衣物,正要往衣帽間去,聽得這話,猛地扭頭,「是真的?」

「嗯,應該兩三天就回來了。」徐默塵上前兩步,兩指捏著她的耳垂,在湊近她的臉,笑道:「所以,今晚,讓我吃個飽?」

司微語羞得將臉埋在他的懷里,聲音有些發顫,「不行!」感覺徐默塵氣息一沉,忙道:「我也要去!」

徐默塵是真的沉住了,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包子,「你舍得他?」晚上睡覺都不離手,氣得徐默塵恨不得一腳把那小家伙踹到奶奶房里去,居然舍得放手兩三天?若是如此……,徐默塵在想,不能放過這次機會。

小家伙生下來九斤,一直吃母乳的,但母乳不夠吃,搭配著吃牛奶,司微語要是出門幾天,倒也不怕。出院之後,司微語一家三口又搬回了徐家老宅,太爺爺和奶奶天天守著,也不怕沒人帶。

最為難的還是司微語的情緒,從跟著徐默塵上了戰艦就開始傷心,活像是剜了她的心,臉上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看得徐默塵差點松口讓她回去了。

坐標點已經設定好了,連洛川的所在都已經勘察好了,徐默塵之所以要親自來,不過是因了他是最後一人了,京都四大家,除了司家抽身得早,沒有卷入其中,洛家和史家已經被寫進了歷史中,不復再現。

海島上已是春天,比京都的春天來得早些,小草已經綻出了新綠,迎春開得很艷,一條小路從停機的原野上一路延伸出去。司微語的手被徐默塵握在手中,慢慢地走過去,前面,路的盡頭,如城堡般的白色洋樓前,一人端坐在輪椅上,很安靜地等待著什么。

「你來了?」洛川的目光聚焦在司微語的身上,臉上掛著笑,「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徐默塵停下腳步,司微語倚在他的身邊,時隔不到一年,再次相見,這般景象,讓人格外傷感!「你故意引我來的?」只有雲望山那一處出現了混入魔開達果粉末的肥料,帝國其他所有的地方全面展開檢查,均沒有發現被污染。如此,不得不令人產生懷疑。

「你還是那么聰明!」洛川笑著點頭道。

他話音方落,司微語便不由自主地去摸槍,眼角余光掃過四周每一個角落。這一幕看在洛川眼中,讓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微語,還記不記得你十三歲生日那天?」洛川一直黯淡無光的雙眸,突然如同被染了色彩,煥發出光彩,「那天,我約你出來,想送你生日禮物,你如約在學校門口等我,你不待我說話,便狠狠地罵了我,你說這一輩子,讓我不要再找你,你永遠,一輩子也不願和洛家與司家的人來往。那一年,我只有十六歲,聽了你的話,很傷心,雖然後來你並沒有像你說的那樣做,但我還是記住了你的話,我在想,這輩子,我要是得不到你,不能把你從徐默塵身邊挖走,我就不活了。」他說完自嘲地一笑。

司微語眉頭微皺,半響才開口道:「那天早上,司家老爺子來了我家,把媽媽罵哭了,百般說洛婷好,為司家生了兒子,傳宗接代。我心里很難過,正好你去找我,就說了那些氣話。如果傷了你的心,那么,對不起!」

洛川笑著搖搖頭,他一抬手,後面的人把輪椅推著往前走了兩步,「微語,你還是那么善良,你明明知道我是不會接受你道歉的,可你還是要說,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徐默塵腳步不由自主地就往前,卻被司微語拉住了,「我這一生從未做過自取其辱的事,那只不過是你的感覺,你費盡心機把我引來,到底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洛川哈哈大笑,他的臉漲得通紅,「還不是為了報仇!」

他話音未落,槍口便指向徐默塵,只是,誰的槍能有司微語的快?還不待他的槍口對准徐默塵的胸膛,他的心臟處已經中了一槍,他的舉得老高的手一松,槍落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哐當一聲,司微語驚得一跳,不敢相信地望著落在地上的槍支。她的目光從地上慢慢上挪,挪到洛川垂下的手上,挪到洛川的臉上,他的頭往後倒去,卻是盡量把目光聚集在司微語的身上,最後一眼看到司微語驚愕、悲痛、悔恨的目光,他掙出最後一絲力氣綻出一個笑臉,然後緩緩地合上了雙眸。

他,終是償還了這一生的債,願來世,再不與你相見。所有的,給過的你的傷,給過的你的痛,讓你流過的淚,統統都還給你,用我的命,抵去我們二十年中磕磕碰碰的痛苦與掙扎,斬斷命運的糾纏於折磨,換你一生太平與幸福,歡喜與美滿。

司微語的淚,無聲地滑落,任徐默塵牽著她的手上前,看著他從地上撿起洛川掉落在地的槍,遞到她的手里,她打開彈夾,果然空空如也。

他引她來,不是為自己報仇,而是讓她能夠報了她的仇,徹徹底底地了卻心願。

他知她無意取他的性命,便拿了徐默塵的命相逼,他得了手,他去了遠方,他終是用自己的命,換了她心中的一席之地,成了她心頭的遺憾。

我們年少相逢,我們並非狹路,無論一路坎坷還是平坦,我們終是相伴走過,我們被命運牽引,我們讓血和生命把一顆心澆灌得堅硬如鐵。我們忘了最初的追逐的歡笑,一路向前,換來的不過是一抹蒼涼,半世滄桑。

徐默塵將司微語摟在懷里,他吻著她的發頂,柔聲道:「他願生,我們容他生,他想死,我們帶他回去,總比一個人在這里孤苦好過。」

司微語在他懷里點點頭,「如果我想他死,一開始他就死了,哪里還有今天,他為什么要這樣?」

「他不過是想懲罰我們,那你就把他記在心上,等到要忘了的一日,再去忘記,遂了他的心願!」

------題外話------

以為到不了六一呢,早早地把節日祝福送上了,現在反而不知道說什么了,一句話:節日快樂!

今天小包子說想換個名字叫王二小,就是那個小英雄王二小,我說沒意見,看daddy同不同意,daddy拒絕的理由倒是有力,換名字可以,不能連姓也換了。包子想了想,張二小太難聽,換名字的事就只好作罷。

包子問daddy,有沒有藏私房錢?mom扶額,這個尖銳的問題,就算是mom都沒有問過啊,包子也彪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