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皇甫御突然一把將蘇靜雅從身後拽了出來,冷漠的眼睛都不眨,直接把她往楚易凡身上推了推——
蘇靜雅如剪水般清澈的眼眸,瞬間布上一層薄薄的氤氳,她咬著紅唇,死死地盯著嘴角掛著淡淡儒雅笑意的男人,她一直盯著,一直一直盯著……
面對蘇靜雅乞求的目光,皇甫御好像沒看見一樣,他揚了揚眉,笑得更淡然了:「哭什么哭?!如果楚少爺能看上你,也算你祖上積德……聽清楚:面帶微笑!記得把楚公子哄得開心些。」
皇甫御的聲音,很溫和。那語氣,像是耐心跟蘇靜雅講道理一般的雲淡風輕磐。
蘇靜雅沒有說話,只是垂下眼眸,笑得有些凄涼。
打從進入會所開始,她心里就好奇納悶,皇甫御為什么會帶她來,而不選擇一個對他談判有幫助的人。
結果……
他到底把她當成什么人?候!
妓(ji)女,還是三(san)陪小姐?!抑或是……一件已經沒有絲毫作用的物品?!想扔就扔,想送人就送人……
楚易凡修長好看的手指,拈著香檳杯,食指輕輕敲打著香檳杯的壁面。涼薄的唇,在燈光下,透著水潤的關澤,他邪魅微微揚唇一笑,潔白整理如鑽石般閃亮的牙齒,立刻暴露在空氣中。
「皇甫先生,實在太客氣了。那我先謝謝皇甫先生了!」他笑著上前兩步,就要去牽蘇靜雅的手。
誰知……
表面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蘇靜雅,轉身,反手就抽了他一個巴掌,並且憤怒地咆哮道:「無.恥——流(liu)氓——!!」
在悠揚鋼琴聲中,成群結隊,輕言細語交談的上流人士,在蘇靜雅憤怒的大呵聲中,交談聲戛然而止。
每個人紛紛好奇的扭頭看去。
一看是楚氏集團的少東家,被一個女人抽了巴掌,還罵「流(liu)氓」,他們紛紛看向楚老先生。
果然,楚老先生臉色一下就黑到極致。
「易凡,發生什么事了?」楚老先生走過去,關切地問道,「御少,是不是我這個不孝子做了什么讓御少不開心的事?!」
「這位小姐,對不起,楚某管教不力,得罪你了。」楚老先生看向蘇靜雅,虔誠的道歉。
蘇靜雅咬著嘴唇,全身都在輕顫,強忍著快要決堤的淚水,她一言不語轉身就往外走。
「蘇靜雅,你到底又在鬧什么脾氣?」皇甫御是會所外面的一處草叢角落找到,坐在地上抱著腿,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的女人。
蘇靜雅雙目無神,嗅著淡淡的薔薇花馨香,連眼淚都忘記掉了。
時間過得真快。
薔薇花,一如二十三年前那個夏季盛開般絢爛,花在,她在,他……卻不在了。
就算一直強調她會試著不去愛他,不去在乎他,可是……今晚他竟然把她送給其他男人,她還是被深深地傷害了。
「就算,我爸爸對不起你,就算我曾經對不起你,可是皇甫御,你今晚不應該這樣對我。」蘇靜雅的聲音,猶如透在黑夜中的涼,冷得讓人渾身頭皮發麻,「你這樣對我,不過是仗著我喜歡你,可是皇甫御,這一次,我真的不愛你了,再也不愛了!」
皇甫御聽了,就像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他勾唇一笑,挖苦道:「愛?!愛我?!你愛我?!再也不愛了?!呵~,蘇靜雅,你可不可以不要說這些虛情假意得不能再虛情假意的話來惡心我?!」
如果她愛他,五年前就不會騙他,更不會把他支到幾千里之遠的海南,自己卻跟別的男人結婚了,更更不會……
她說她有苦衷,她說她結婚當天就和東方炎離婚了,可是……婚姻是兒戲嗎?說結婚就結婚,說離婚就離婚?!她說她有苦衷,可是……既然有苦衷,她寧願和東方炎在一起商量,也不願意相信他。
那他當年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
不管算什么,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惡心?!」蘇靜雅低低的笑,笑得眼睛疼,笑得心疼,笑得……本以為干涸的眼淚,又冒了出來,「的確惡心,別說是你了,連我自己都惡心到了。」
「……」皇甫御微微側過身,看都不看她。
蘇靜雅咬著嘴唇,繼續說:「就算我是罪人,就算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我不可饒恕,可是我不是妓(ji)女。」
「你以為你還有資格,在我面前談條件,以及說『不』字嗎?蘇靜雅,你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我說過,不要惹得我不開心,否則……我會讓你們一家人,都死無葬身之地。現在你們多活的每一天,都是我對你們的恩賜,恩賜,你懂嗎?!」
「……」蘇靜雅咬著嘴唇不說話,只是把抱著雙腿的手,收得更緊了。
「……不想他們死,就當我的奴。記住,我讓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哪怕我讓你去跳樓,你也不能
猶豫三秒,懂嗎?」皇甫御陰森著眼眸,咬牙切齒地說。
「……」蘇靜雅默不作聲。
「剛才你那巴掌,抽得真爽快,很爽吧?」皇甫御忽而冷笑起來,「抽出去,也是好的。楚少爺,你以為是你招惹得起的人么?!你今晚不好好想法子討得他開心,先不說我動手,鄭君南估計活不過明天日出。你自己好好想想,想通了,就進去,讓他把合約簽了,不然……」
後面的話,皇甫御沒有說完,而是轉身便大步停留。
蘇靜雅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低低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