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和離2(1 / 2)

皇帝點頭微笑,忽而又喚蘇墨:「阿墨,你也來。」

蘇墨原本正貼在溶月耳邊低聲說著什么,聽傳便松開溶月,走了出來站在錦瑟身邊:「皇兄。」

皇帝從閔玉手中接過一面金牌,竟起身下座,親自來到蘇墨面前:「此番你也是歷經大難,朕賜你這面金牌,也惟願能佑你福祉。」

蘇墨便笑著收了下來:「多謝皇兄。」

錦瑟朝他手中的金牌望了望,又看看自己手上的扳指,心想到底親疏有別,這玉扳指再值錢,只怕也比不過皇帝那面金牌吧?

似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蘇墨偏頭看了她一眼,錦瑟迅速收回了投在那面金牌上的視線,向皇帝行了禮,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

蘇黎正盯著她手上的扳指看,錦瑟想了想,將扳指遞到他眼前,好讓他看個夠,不料蘇黎卻立刻就轉開了頭。

真是小氣。錦瑟暗暗想著,將扳指收進了袖口。

夜深,晚宴散去,錦瑟原本隨了蘇黎一同離去,不料剛剛走出大帳,蘇黎便頭也不回的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錦瑟微微嘆了口氣,朝自己大帳的方向走去。

不料剛剛行至中途,便遇上一場不大不小的騷亂。

原來是馬廄里跑出了幾匹馬,沖進了營帳,其余幾匹都已經被牽了回去,只還剩一匹,不為人所制服。

錦瑟遠遠望見那個雪白的馬身,連忙撥開侍衛的包圍圈跑上前去:「明月!」

明月確是一匹有靈性的好馬,錦瑟覺得自己似乎已經結交到它了,因為明月原本在眾侍衛中嘶鳴不止,聽見她喚它,忽然便安靜下來,隨後朝錦瑟跑來,乖巧的停在她身邊。

周圍的侍衛無不松了口大氣,錦瑟望著明月,實在喜歡得緊,於是對眾人道:「你們都散去罷,過會兒我會送明月回去。」

錦瑟說著,撫了撫明月的頭,便帶著它往馬場去了。

往馬場的方向相對安靜得多,馬場邊僅有三兩座供宮人休息的帳子。

錦瑟牽著明月路過其中一頂時,忽然便聽見里面傳來一個女子尖利的聲音:「真的!寧王的臉色的確十分難看,尤其是皇上喚秦王和寧王妃一同上去賞賜東西的時候,那兩人還眉來眼去呢!我悄悄瞅了寧王一眼,那眼里呀,只差要噴出火來了!」

底下驀地想起一眾輕細的笑聲,笑過之後,卻還是有人反對:「那可當著皇上呀,秦王和寧王妃再怎么膽大妄為,也不至於當著那么多人眉來眼去!」

那個尖利的聲音再度響起:「當時也不是只有我一個在帳中服侍,回頭其他姐妹回來,你問她們便是!」

錦瑟聽得有些呆滯――原來,這營地中竟然已經有了關於她和蘇墨的流言蜚語?

左肩上忽然悄無聲息的多了一只手,錦瑟大駭,回過頭時,卻見是溶月站在自己身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兩人一起離開此處,入了馬場,錦瑟方才道:「側王妃怎會在此地?」

溶月望著明月道:「聽說明月從馬廄里跑了出來,王爺擔心出什么意外,所以我出來想將它領回去。」

聞言,錦瑟戀戀不舍的望了明月一眼,終於還是將韁繩交到了溶月手中。

「多謝寧王妃。」溶月收了收韁繩,頓了片刻,才又道,「關於方才那些人說的話,寧王妃大可不必放在心上。這世上總有些人,拿自己的臆想當談資。」

錦瑟笑了笑:「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吧?這幾日我都未曾出門,不知營中四下是不是都有這樣的謠言流傳?」

溶月微微有些無奈的一笑:「說起這因由么,大概還是怨王爺平日里太過不拘,以致此次竟拖累了寧王妃聲譽。妾身代王爺向寧王妃賠罪了。」

「不敢當。」錦瑟微微退開一步,「想來若非秦王,我也早就沒命了。」

聞言,溶月抬頭看了她一眼,許久才微笑起來:「是啊,畢竟割血救人這樣的事,不是誰都做得出。」

錦瑟臉色微微一變:「你說什么?」

溶月低下頭道:「妾身不該多言的,請王妃恕罪,妾身告辭。」

錦瑟眼睜睜看她帶著明月緩緩離去,腦中卻只嗡嗡回響著她先前所說「割血救人」四字,久久回不過神來。

因很快便是年關,此次冬狩又出了錦瑟和蘇墨的事情,皇帝似乎也沒有什么心思再狩獵,又過了一日,一行人便啟程回京了。

錦瑟再見蘇墨,已經是回京三日之後的事。

那日宮中傳來太後懿旨,宣她進宮覲見,大概就是為了之前落崖之事進行安撫。可錦瑟知道太後主要想安撫的定然是蘇墨,她不過就是一個陪襯。

跟著蘇黎來到壽康宮時,蘇墨一早已經到了,精神比上次錦瑟見他時已經好了許多,正坐在太後身旁,兩人輕聲的說著話。

後來的事態果然便如錦瑟預料中那般發展,太後細細問過蘇墨那日「意外」的始末之後,仍然拉著蘇墨不停長吁短嘆,只偶爾才會想起錦瑟,也帶過她兩句。

每每此時,錦瑟便連忙感恩戴德的笑,一轉頭對上蘇黎冰涼的眼神,便忍不住有些怏怏。

自打那日她對他說了「和離」兩字,蘇黎的神情便總是異乎尋常的冰涼,換做旁人,可能只是見了他的臉便要抖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