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蘇黎語調冷漠的反問,意有所指的看著她。
錦瑟抿了抿唇,怏怏道:「我也要去那里。」
「因由。」
錦瑟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決定和盤托出:「我姐姐是中紅顏之毒而死,而此毒乃仲離皇室秘藏,旁人根本沒有機會得到。我想知道,姐姐究竟跟仲離皇室有什么牽連。」
「你懷疑二哥?」明明錦瑟半個字都沒有提及蘇墨,蘇黎卻還是開口問道。
錦瑟臉色一白,不說話。
蘇黎見她的神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還是道:「二哥不是這樣的人。」
錦瑟還是不說話。
蘇黎臉色便更冷了,再不多說什么,起身便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翌日一早,當錦瑟被馬匹的嘶鳴聲驚醒時,只聽得樓下一片輕微的嘈雜。她忙的起身,來到窗邊往下一看,卻正是蘇黎的隨身侍衛正在准備啟程!
錦瑟頓時便慌了,忙不迭的更衣洗漱,跌跌撞撞的撲到客棧外時,剛好見到蘇黎翻身上馬。
「你不帶我走?」她沖上去拉住蘇黎的馬韁,焦急的問道。
蘇黎看也不看她:「本王沒有准備馬車。」
「我會騎馬。」錦瑟忙道,「我可以自己騎馬。」
蘇黎冷笑了一聲,方才低頭看向她:「宋錦瑟,若本王此次沒有前來呢?你又打算怎么走,怎么查?」
「你若沒有來,那我自己自然要費許多工夫。可是如今你既然在此處,我為什么不能撿個便宜?」
身後有侍衛登時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蘇黎的臉色更沉了。
「王爺,就帶王妃一起走吧,出門在外,王妃若是獨自一人,只怕不安全。」終於有人替錦瑟求情。
蘇黎冷哼了一聲,方才伸出右手遞給錦瑟:「上來。」
錦瑟一呆:「我可以自己騎。」
「本王不想被一個病秧子拖累整個行程。」他語氣不善的道。
錦瑟撇了撇嘴,想想還是識時務的好,終於還是攀上了他的馬背。
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跑,錦瑟從前雖會騎馬,然而畢竟沒有這樣長時間呆在馬背上,再加上她此時此刻病尚未痊愈,一路上她精神都不好,每天到了歇腳的地方總是倒頭便睡,第二天繼續重復那令人發瘋的行程。
然而仲離國都漸近,錦瑟的精神卻奇異的開始好起來。
仲離地處南面,其民俗與青越其實大不相同,只是之前他們從青越的方向過來,所經之處與青越相接,民俗倒與青越無多大異處。如今越往南走,也終於可見仲離的特色民俗。
南邊天氣越來越暖和,仲離人的銀黑特色的服飾自然也越來越薄,讓錦瑟驚奇的是,此處似乎並沒有「非禮勿視」之矩,因為大街上的男男女女,個個輕衫薄裝,男人露胳膊露腿,女人則露腰露臍。
錦瑟初初見到,幾乎目不敢視,然而好在適應得快,尤其是她發現蘇黎比她更不能適應時,精神更是為之一振。
每每走過仲離繁華小鎮,蘇黎總是沉著臉打馬而過,對街邊那些女人目不斜視。
錦瑟覺得很奇怪。男人不是都應該喜歡看這些,這人的臉色反倒像別人臟了他的眼睛一般。
「你看你看!」錦瑟最愛做的事就是張望街邊身段窈窕的女子,然後指給他看,「那個女子多好看,腰上還掛了一條不知什么的鏈子,你快看吶!」
每每此時,蘇黎的臉色便更加難看。
錦瑟樂此不疲的玩著這樣的游戲,精神終於完全好起來。
臘月二十九這日,一行人終於到達仲離國都南仲,於是錦瑟更加興致盎然起來:「快看吶,這里的女子比上個小鎮的還好看,一個比一個標致,你說她們怎么能將那衣裳穿得那么好看?那個那個,那個的腰好細呀,一只手都能握得住吧!」
她嘖嘖驚嘆,蘇黎忽然伸出手來,一把圈住了她的腰身。
錦瑟頓時便僵住了,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他實在是用了太大的力氣,一副要將她勒死的架勢!
「既然你對仲離的服飾這樣感興趣,那本王就帶你去置辦一套,依本王看你的腰也很細,穿起來定然不比那些人差。」
他涼颼颼的聲音緩緩掠過錦瑟耳旁,錦瑟頓時打了個寒顫。
「不用了不用了。」錦瑟憋了很長的一口氣才終於說出話來,「不好看,一點也不好看!」
蘇黎這才緩緩松開她,直往驛館方向而去。
驛館官員接了蘇黎的帖子,忙的將他們一行人安頓下來,又匆匆遞了折子進宮。
錦瑟一到驛館便立刻睡了一大覺,起身才終於換回女裝,卻驚覺自己這多日趕路兼病楚,一張臉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
她正兀自對鏡嘆息,房門口忽然響起蘇黎的聲音:「宋錦瑟,出來。」
錦瑟起身開門:「有事?」
蘇黎見了她的模樣,竟然也是一愣,頓了頓才道:「跟我出來。」
錦瑟疑惑的跟著他來到驛館大廳,只見得滿屋子人影幢幢,待走進去,才發現中間站了一個仲離女子,盛裝傾城。
那女子轉過頭來,容貌美艷逼人,抿嘴一笑,看向蘇黎和錦瑟:「王爺,王妃。」
錦瑟終於認出她便是當日在客棧中女扮男裝的那個少年時,滿臉訝異的看向了蘇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