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不好惹的蘇家9(1 / 2)

蘇墨握了握她的手,坐下來:「你幾時若是不這么周全,我可怎么辦?」

溶月笑著繞到他身後的位置,不輕不重的為他揉著肩:「這一路奔波回來,定是很辛苦吧?」

蘇墨端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有些燙,他微擰了擰眉,卻又笑起來:「比不得你打理一個王府辛苦。」

溶月頓了頓,終究忍不住道:「王爺將錦瑟帶回來,是……已經決定了什么嗎?」

「依你看呢?」蘇墨吹了眼眸吹著微燙的茶水,淡淡道。

溶月想了片刻,方道:「如今此時自然是棘手,可是早在從前,妾身便瞧出王爺待錦瑟不同了。」

蘇墨聞言,緩緩放下了手上的茶杯:「你且說說,怎么個不同法?」

「大概……是喜歡吧?」溶月輕聲道,「王爺待錦瑟的好,從來是與待別人不同的。可是雖然是不同,卻又並未見得好到哪里去,可見王爺那份喜歡,也並沒有厚重到哪里去。」

是與旁人不同的喜歡,可是,卻又沒有喜歡到哪里去。

這話著實有些前後矛盾,蘇墨卻淡淡微笑起來,輕嘆了一聲:「溶月啊――」

「王爺喚妾身有什么用?」溶月輕笑道,「眼下,還是先處理好安定侯的事情吧。否則,一旦錦瑟被牽連其中,事情只怕就不妙了。」

蘇墨還未開口,卧房門口卻忽然就傳來錦瑟輕淡的聲音:「你回來了。」

他回頭看時,卻見錦瑟正立在門口,手扶著門框,仍是他離去前的那副神情,眸光幽幽的看著他。

溶月見狀,便收回了為蘇墨按肩的手,輕笑道:「那妾身先走了。」

蘇墨點了點頭,溶月又朝錦瑟笑了笑,這才離開了蘇墨的園子。

「過來。」蘇墨這才朝錦瑟招了招手。

錦瑟仍舊穿著那身小廝的衣裳,走過去坐到他身邊,一雙眸子晶瑩透徹,卻是空空盪盪的模樣:「你見著我爹爹了嗎?」

蘇墨微微搖了搖頭,伸手撫上錦瑟的頭:「錦瑟,你還記得你母親嗎?」

錦瑟一怔:「關我娘什么事?」

「你母親沒的時候,你才兩歲吧?」蘇墨不答,又道。

錦瑟望著他,點了點頭。

蘇墨便緩緩自袖中取出了先前在御書房得來的幾封信,展開其中一封,放到錦瑟面前:「那你小時候,可曾見過這種文字?」

錦瑟接過來,只掃了一眼,便變了臉色。

「我見過的……」錦瑟低低道,「我確是見過的。」

蘇墨見狀,輕輕握住了她的手,低低道:「在哪里見過?」

錦瑟臉色微微有些泛白,凝眉細想:「好像是很小很小的時候,娘曾經給過我這些字看。」

「那你可認得上面寫了什么?」

錦瑟搖了搖頭:「不知道,那時我還太小,只是隱約有點印象。這些究竟是什么?」

蘇墨頓了頓,方道:「那依文。」

「那……那依文?」錦瑟仍是不懂,「那與我爹爹有何關系?」

「當年先帝尚在之時,那依族因密謀造反的罪名被闔族誅殺,是因為傳說,那依族人手中,流傳著一本名喚『天下志』的寶書,其間藏有一統天下的秘密。這無疑是對青越統治的威脅,所以當年先帝下令,凡那依族人,一絲血脈不留。」

錦瑟聽他說著,明明還是摸不著頭腦,臉色卻愈見蒼白。

「那依文既是那依族特有文字,那么,在那依族人一個不留之後,理應從這世上消失。」蘇墨平靜的說出了最重要的那句。

錦瑟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仿佛有什么倒塌了。

她猛地站起身來:「你是說,我娘――」

她說不出來,臉上一絲血色也無,只是看著他。

怎么會這樣?她原本以為,父親此次出事是因為蘇黎的緣故,因此還一心想著若實在沒有法子,她就去求蘇黎。可是沒想到,竟然與母親的身世有關!

如果母親是那依人,那當年帶兵鎮/壓那依族的父親,豈不是犯下了欺君大罪?而她自己,身上既然也流著那依人的血,那么是不是會與那依族人一般,同樣難逃厄運?

這天夜里,下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雨,一直到天亮時分,錦瑟仍然能聽到房外屋檐往下滴水的聲音。

徹夜睜眼不眠,終於等到天亮,她才從床榻上坐起身來,拉開門走出去,發現園中空無一人。

雖然這里是蘇墨的園子,他昨夜沒有宿在這里,只留了她一個人在此。錦瑟自然知道他是為她好,可是想起昨日溶月說的那句話,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了一絲冷笑。

雖則喜歡,然而那份喜歡,並沒有厚重到哪里去。

她在屋檐下站了片刻,終於有侍女匆匆而來:「奴婢服侍姑娘梳洗。」

錦瑟忽然覺得有些奇怪。娘是那依人,便連二娘與三弟四弟都被牽連,更何況她這個與娘親一脈相承的女兒?此時此際,她只怕早已成了被通緝的罪臣之女,可是蘇墨卻如此明目張膽的將她擺在府中,就不怕會出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