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天為誰春6(1 / 2)

這信鴿既受傷落在此地,可見此處離它受傷之地也不遠,甚至可以肯定它就是在這宮中受傷。可是既然是信鴿,為何這宮人竟有人要射殺它?

錦瑟腦中驀地閃過什么,抬眸看了蘇墨一眼,果然見他凝眸看著自己腳邊的信鴿,臉色雖仍舊平靜,卻多了一絲陰沉。

她驀地抓起了那只信鴿,取出那信鴿腳環上染血的紙條,展開來,赫然只見四個小字——安好,勿掛。

那是,蘇黎的字跡。

她的手忽而重重一抖,細致而反復的將那張被血暈染的紙條看了許多遍,這才從地上站了起來,舉著手中的字條看向蘇墨:「這一下,我是不是可以確定,他還安然無恙的活著?」

蘇墨還未答話,從他身後的遠處忽而有侍衛飛快的跑過來,見到蘇墨錦瑟在此,又見到錦瑟腳邊的那只信鴿,臉色赫然大變:「奴才罪該萬死,一時失手,竟讓這只鴿子飛來此處,攪擾了攝政王,求攝政王恕罪。」

蘇墨沉眸,淡淡負手而立。

錦瑟捏著手中的字條,良久,終於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難怪,難怪他絲毫消息也無,甚至連自己的母後都棄之不顧,連半分報平安的消息也無。原來有人存心封絕了他所有的音信,原來,是有人逼他棄之不顧!攝政王真是好能耐,他放了多久的信鴿?攝政王又射殺了多少信鴿?」

蘇墨望著她,一顆心悄無聲息的亂了起來。

他驀地轉頭看到跪在地下的那個侍衛,忽然道:「去把前些日子捉到的信鴿取來。」

那侍衛本以為自己已經必死,聞言驚疑不定的抬頭,愣了片刻,才忙的磕頭,起身跑回去取了一籠子的信鴿來,呈到蘇墨面前。

蘇墨接過籠子,抬手便扔到了錦瑟腳邊。

她幾乎從沒聽過他如此冰涼的語氣——

「這些信鴿都是他放飛過來的,你若想與他聯系,盡管寫信讓這些信鴿帶回去給他。」

錦瑟緩緩扶正了那個鴿籠,看著里面驚魂未定的幾只信鴿,冷笑起來:「寫信給他?為什么呢?告訴他我被困在這皇宮之中,他的母後被軟禁在壽康宮中,以此誘他回青州,再一腳踩進攝政王精心為他布置的陷阱,好讓他這條百足之蟲,徹徹底底身死而僵嗎?」

說完,她驀地站起身來,打開鴿籠,將里面關著的幾只鴿子,通通放飛藍天。

蘇墨抬頭,神情淡漠的看著那些鴿子時,錦瑟緩步走到了他面前,一字一句道:「我要出宮。」

她要出宮,蘇墨果然就讓她出了宮。

只是雖出了宮,身後明里暗里的卻不知跟了多少人。

錦瑟心知肚明,卻也知道那些人的作用無非是阻止她離開京城,如果她只是不肯回宮,那些人定然也拿她沒有辦法。

北堂府。

「干奶奶!」長久未踏足此地的錦瑟一進府,便直奔北堂老夫人所居的園子,還未進門便急喚了一聲,待到跨入房門見到滿面驚喜的北堂老夫人,錦瑟一下子便仆倒在她腳下,「孫兒給干奶奶請安。」

北堂老夫人又驚又嘆,霎那間便紅了眼眶,顫巍巍伸出手攙起了錦瑟:「丫頭,你怎么才來?再遲個幾年,只怕干奶奶都瞧不見你了!」

「孫兒不肖。」錦瑟不肯起身,跪坐於地,將頭伏於北堂老夫人膝頭,同樣紅了眼眶,卻唇角帶笑,「可是孫兒知道,干奶奶一定會原諒孫兒。」

「你呀!」北堂老夫人在她頭上輕輕一點,地嘆道,「就是吃准了老身拿你沒辦法。」

錦瑟輕輕笑起來,又往北堂老夫人膝上埋了埋,心中長久以來的空泛,終於有了些許補足。

「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為何半分消息也沒有?」好不容易終於將錦瑟拉到自己身邊坐下,北堂老夫人這才開口問道。

「我去了那依山中,那依族從前生活過的地方,在那里住了一些日子。」錦瑟微笑答道,「那里,可真是美極了。」

北堂老夫人微微一怔:「你獨自去了那荒廢之地?從前一直跟你形影不離的綠荷丫頭呢?怎么不見她?」

錦瑟笑意微斂:「綠荷,她不在了。那依山雖是荒廢之地,然而卻自有新的生機,是個極好的去處,我一心想著以後還要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