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各自的雷區(1 / 2)

寂靜的包間內只有倆人平緩的呼吸聲,空氣中卻蔓延著一種淡淡的火葯味,任瀟瀟睨著那抹帶著戾氣的背影好一會才淡淡收回視線端起桌面上的咖啡小抿了一口。

清澈的鳳眸望著杯中的咖啡,腦海中卻浮現出半個小時前在公司門口齊昊和遲荀澤倆人打架的畫面,紅色的唇瓣依舊在輕顫著,她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可那畫面像是幻燈片一般不停在她腦海中回繞著,讓她無處可逃,內心也無法平靜下來。

「呵。」

寂靜的包間內除了兩人均勻的呼吸聲外,一句輕蔑可笑的聲音從薄涼的唇瓣中吐露出來。

任瀟瀟的身體也不由的一怔,這樣的一聲冷笑讓她瞬間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心里也由升出一股不詳的預感,輕輕抬起鳳眸再次睨著那抹高大冷漠的背影,紅色的唇瓣蠕動了幾下卻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這樣的氣氛維持了許久,任瀟瀟最終還是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那雙因為淚水哭紅的雙眼夾雜著一絲別樣的情緒。

「砰——。」

紅酒杯重重的落在桌面上,讓任瀟瀟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下意識猛然抬頭看向齊昊,正好對上那雙幽暗的深邃眸子。

齊昊面色輕沉,劍眉緊緊鎖著,而任瀟瀟在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捕捉到一抹厭惡與不耐煩。

「任瀟瀟,你可真厲害,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齊昊輕哼了一聲,安靜的包間內久久才響起他那低沉冰冷的嗓音。

任瀟瀟一愣,定定的望著齊昊那張冰冷的俊容,紅色的唇瓣動了動,發出輕盈的低音:「你什么意思?」

「你不懂嗎?我是在誇你啊!誇你的演技啊!你那么好的演技不去做演員還真是可惜了。」齊昊的身子慢慢往任瀟瀟的面前傾靠,冰涼的手捏住了任瀟瀟的下巴:「用你臉上的巴掌印作為引子,任瀟瀟,你爺爺說的一點都沒錯,你怎么就那么下賤,居然和那個遲荀澤說是我打了你然後博得他的同情心。」說完,齊昊狠狠的甩開了捏住任瀟瀟的下巴。

任瀟瀟的身子下意識的往一旁側開,對於齊昊說的話,任瀟瀟的瞳孔慢慢睜大,整個人變得僵硬了起來,原來,她以前的感覺全都是錯覺,在齊昊的心里,他從一開始就是厭惡她的。

包間內再次陷入了安靜,任瀟瀟靜靜感受著剛剛齊昊捏著她下巴給她帶來的疼痛,眼眶里的淚水卻再次從臉頰兩旁滑落。

她不是一個愛哭的人,但此時的她卻鼻尖一酸,長那么大,第一次有了委屈的感覺,這種真實的感覺讓任瀟瀟有些恍惚,她這是怎么了。

抬手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臉頰,淚水滴落在指腹上,濕潤的感覺讓任瀟瀟的心落入了冰窖一般,她哭了,第一次感到委屈落淚了。

齊昊雙手插在褲袋中,用余光掃視了一眼任瀟瀟,再次發出一聲冷笑:「任瀟瀟,別讓我更加厭惡你。」說完,齊昊邁開頎長的腿邁出了包間。

殷紅的唇瓣一點點泛白,修長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中,任瀟瀟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眼眶里的淚水卻更加洶涌了。

她忽然有種難以呼吸的感覺,腦海里回旋的依舊是齊昊那句深深扎在她心里的那句話。

「任瀟瀟,你爺爺說的沒錯,你怎么就那么下賤。」

這句話不知道在她腦海中停留了多久,哭著哭著任瀟瀟卻突然笑了,面色慘白如紙,嘴角的那抹笑卻笑得像盛開的薔薇一般。

深夜,齊昊搖晃著杯中的紅酒站在落地窗前,那雙幽深的眸子像是能洞悉一切,望著窗外的夜色,慢慢陷入了沉迷。

「少奶奶,您這是喝了多少酒啊!哎呀!小心點,別撞著了。」門外傳來琴姐焦急的聲音打斷了齊昊的思緒,也慢慢將他從沉迷中拉了回來。

齊昊下意識的看向門口,琴姐的話傳入耳畔中,讓他不悅的輕覷起眉尖,但還是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頎長的腿下意識走出了書房。

齊昊站在長廊下,俯視著樓下的一切,一張熟悉的俏容映入他的眸子里,緋紅的臉頰,醉意連連的步伐讓齊昊冷下了臉。

「少奶奶,您小心點。」琴姐很想扶住任瀟瀟,但每次靠近都被任瀟瀟推開。

齊昊站了好一會,沉聲問:「琴姐,怎么回事?」

琴姐下意識的抬頭看向齊昊,對齊昊微微頷首:「少爺,少奶奶喝醉了。」

「喝醉?我才沒醉,琴姐,你去幫我放洗澡水吧!」齊昊的唇瓣動了動還沒來及出聲,卻被任瀟瀟那清脆的聲音截去。

琴姐連忙上前扶住任瀟瀟,擔憂的問:「少奶奶,我扶您上樓吧!待會磕著碰著就不好了。」

任瀟瀟將自己的胳膊抽回,整個人支撐在沙發上,輕笑著搖了搖頭:「沒……沒事,我只是頭有些暈罷了,不打緊的,你幫我放水就好了。」

琴姐雖然還是有些擔心但還是沒有多說什么,抬眼看了一下齊昊便轉身上樓去任瀟瀟房間幫她放水。

任瀟瀟靠在沙發上好一會,覺得周圍的一切沒在轉了後慢慢起身,七搖八晃的朝樓梯走去,好幾次任瀟瀟都差點踩空,站在長廊上的齊昊看著心都跟著提了起來,腳下的步子卻沒有邁過去。

在上最後一個台階時,任瀟瀟被腳下的拖鞋絆了一下,下意識的蹲下身子倒吸了一口涼氣,也悠悠的低咒了一聲,垂眸看了一下腳下,再次起身往房間的方向走去。

「任瀟瀟。」

身後傳來幽幽的低沉男音,任瀟瀟搖晃的腳步停頓了下來,身子轉過去慵懶的望著齊昊,輕笑了一聲:「怎么?有事嗎?齊總。」任瀟瀟的秀眉輕輕一挑,故意加重了『齊總』二字。

『齊總』二字太過於刺耳,齊昊放在褲袋中的手不斷緊攥著,額頭上的青筋也不由的凸了出來。

齊昊邁開步子朝任瀟瀟走進了兩步,睨著任瀟瀟,一股沖鼻的酒味撲面而來,齊昊擰眉呵斥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任瀟瀟清顏一笑,在柔和的燈光下顯得傾城傾國,眸子里卻染上一層水意:「我這人就是下賤,所以,齊總,你這么高大上的人還是離我這個下賤的人遠點比較我,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是多余的一個,不管我做什么說什么都是錯的,齊昊,我要謝謝你,就是因為你今天的那番話才讓我明白,原來我任瀟瀟如此卑賤,所以,我不會在奢侈我倆之間的關系會如何往下發展,還有一年多的時間我們就可以橋歸橋路歸路了,這樣挺好的,這就是命,老天不希望我幸福,我的幸福,我的溫暖,還有我愛的人,他們已經離開我了,所以,我已經沒什么在乎和不在乎的了,你和我爺爺其實沒有差別,你們的眼里只有我姐任瑩瑩,而我任瀟瀟注定是你們眼中最可笑的花瓶罷了,我們之間只存在那一紙合約,其他已經不存在了。」

齊昊站在原地,任瀟瀟那些話聽在他的耳畔中顯得那么清楚和真實,他不知道任瀟瀟是什么時候離開的,他站在原地,回位著任瀟瀟剛剛那番話還有她那張失落而又委屈的眼神。

他們之間的關系……

她的幸福,她的溫暖,她所愛的人……

他們在不久的將來會成為最陌生的陌生人……

花瓶嗎?

久久,齊昊才緩緩閉上雙眼,手輕輕扶著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可笑的弧度,他們之間的關系嗎?她所謂的幸福還有她所謂的溫暖都和他沒有一絲一毫的關系,她愛的人始終只有給她帶來溫暖幸福的祝流年罷了。

溫暖的水沉浸著心如冰窖的她,熱氣飄揚在浴室中,任瀟瀟緩緩閉上雙眼慢慢享受著這一切,腦子里那種眩暈一直都沒有停下來。

第二天清晨,齊昊的頭痛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穿上西裝外套拿著公文包下了樓發現琴姐正在收拾桌上的碗筷,齊昊擰眉將公文包放在沙發上走入餐廳。

「她人呢?」

琴姐將桌面擦干凈,抬眸朝齊昊微微頷首,也自然知道齊昊口中的『她』是誰,笑著回:「少奶奶已經吃了早餐出門了。」

齊昊沒有在出聲,只是將椅子拉開望著對面的桌椅,平時早上任瀟瀟都會起的比較晚,從來不會比他早,最早的時候也就是和他同桌吃早餐,今天那么早倒是讓齊昊有些訝異,更何況昨晚她還喝醉了。

任瀟瀟一早就來到了公司,埋頭把心思全放在工作上,上午十點半的會議結束後,任瀟瀟才稍稍松懈了一會,靠在辦公椅上長長舒了一口氣,桌面上的手機便響起了悅耳的鈴聲。

任瀟瀟揉了揉自己的鼻梁,拿起手機看了一下來電顯示,秀眉輕挑,輕笑著接了起來:「還真是稀客啊!怎么想到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任瀟瀟的調侃聲輕輕笑出了聲:「任主編忙嗎?不忙的話中午賞個臉一起吃個飯如何?」

「恩,我看一下行程表先,等會。」任瀟瀟拉長了尾音翻看了一旁的行程表,笑著道:「穆爾大教授,還真不是我要薄你的面子,中午我這里走不開,這樣吧!晚上行嗎?我六點多左右就可以下班。」

「行,任主編是大忙人,當然要按照你的行程辦事咯!那下午我來接你,晚上見。」穆爾笑著附和著。

「恩,晚上見。」掛斷穆爾的電話之後,任瀟瀟嘴角微微一揚,心情好像好了許多,再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手機放在桌面上處理了公事。

溫潔這時敲了敲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任瀟瀟抬眸:「有事?」

溫潔將手中的文件遞給任瀟瀟,表情有些難為情:「任姐,遲少主動提出解除合約。」

任瀟瀟聞言一愣,猛然抬頭望著溫潔,詫異道:「什么?他主動提出解除合約?」

「是的,剛剛他的經紀人高宇來公司和我談了,說違約金他們會給的,還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如您的願,但是……。」

任瀟瀟抿唇垂眸望著手里的解約書,眸光泛冷:「但是什么。」

「但是遲少這個時候解除合約這不是故意陷我們公司為兩難的境界嗎?公司的銷售量現在有所上漲,後面妲雅公司又虎視眈眈,我們今年年度時尚周就指望遲少能幫我們扳回一局了,如果在這時候和遲少解除合約的話,這不是意味著我們公司就快要被妲雅收購嗎?」溫潔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沒底氣,她知道這家公司任瀟瀟付出了多少心血,如果被妲雅撿了便宜的話,那她們公司那么多人的努力就成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任瀟瀟死死攥著手心里的解約書,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打電話聯系高宇,就說我有事要和他商量。」

「任姐……。」聽到任瀟瀟的命令,溫潔再次難為情的垂下眸子。

任瀟瀟睜開眼睛望著溫潔:「又怎么了?」

「高宇已經說了,這事已經成定局了,如果我們公司嫌違約金少了,可以直接聯系遲少的私人律師商量。」

任瀟瀟怒火中天的站起身:「他說毀約就毀約,有沒有想過我們公司。」她以前和遲荀澤說過無數次解約,遲荀澤都沒有同意,但他這次卻偏偏挑中這么關鍵的時候說解約,這不是故意的又是什么。

「任姐,現在遲少單方面和我們公司解約,這事要是傳出去的話,多少會影響我們公司,還有妲雅那邊肯定會有動作,肯定會把遲少爭取過去的,這樣的話我們公司……。」

「啊!!!」

任瀟瀟聽著溫潔的分析,直接將手中的解約書撕個粉碎,雙手撐在桌面上:「打電話給遲荀澤,就說我要見他。」

「好的。」溫潔應聲後就把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遲荀澤的電話,可那頭傳來的卻不是遲荀澤的聲音,而是遲荀澤經紀人高宇的聲音。

「溫秘書,我想我的話已經很明確了,請你不在打電話騷擾遲少了,這是我們遲少已經決定好的事情,如果你還有什么疑問可以聯系遲少的私人律師,我今天也已經把律師的名片給你了吧!」高宇的話干凈利索,不拖泥帶水,說完後也不給溫潔反駁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溫潔看著已經掛斷的電話抬眸看向任瀟瀟:「任姐……。」

剛剛高宇在電話里說的話任瀟瀟也是聽得一清二楚,她不知道遲荀澤是不是故意的,但是事實告訴她,現在按照公司的現實狀況,至少現在還不能和遲荀澤解除合約,如果遲荀澤真的被妲雅挖走的話,那她這一年里的心血就真的功虧一簣了。

「溫潔,你去查一下遲荀澤的行程,查到了立馬告訴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