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節 123(1 / 2)

又住了兩天,正月初十我和曾怡馨離開了張家村,臨走時,小張的父母裝了整整一麻袋的山貨想隨我們一起去深圳看看小張,我和曾怡馨阻止了,兩位老人都年紀大了,上千里的長途,路上要是出個意外啥的,這就真悲劇了。原本我是想帶著兩位老人去山外縣城,將那十萬或取出來,或者教會他們使用銀行卡的,但小張的父母接過我手中的卡片轉手就給了花兒,說,他們就認花兒是兒媳婦了,這卡里的錢就讓花兒拿著。

妮子要過了正月才出門,便沒有隨我和曾怡馨一起,陪著小張的父母送我們到村口便回去了,花兒卻固勢的送我們到山外的果子溝。

「大哥,大姐,你們回城里後,讓楓哥給我寫封信好嗎?告訴他,花兒會一直等他,等他回來。」在果子溝我們將要上拖拉機時,花兒突然拉著我和曾怡馨哽咽著說道。

「你放心,你的話,我們一定會帶到的。用不了幾年小張就會回來的。」我用力的點頭,心里感慨萬千,小張攤上這么一個痴心的女孩,值了。

拖拉機開動了,載著我和曾怡馨搖搖晃晃的遠去,穿著補丁衣服的花兒卻還一直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我們,我沒來由的一陣心酸,有個女人如此,小張為何不知道去珍惜呢,卻偏偏為了一個賤女人自陷牢籠,難道這就是命么?

「大哥,大姐,告訴楓哥,花兒會去看他的!」突然,花兒狂奔起來,追在拖拉機後面大喊,揚起的灰塵漸漸的將她瘦小身影掩在了後面,曾怡馨靠著我懷里一句話也不說,可我分明看到她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清淚。

「天寒。」曾怡馨擦了擦眼角,依在我懷里輕聲叫道。

「嗯。」我應了一聲。

「我又開始相信世上還有真愛了。」曾怡馨抬起頭看著我道。

「因為花兒?」我輕聲問道。

「嗯。」曾怡馨點頭。

「那之前你和我在一起,你沒有相信過嗎?」我問道。

曾怡馨看著路旁不斷倒退的古木,沒有回答我,握著我的手卻是很用力,很用力……

拖拉機將滿身塵土的我和曾怡馨拉到了縣城菜市場邊上的一人臨時停車場時,已經是下午了,去往市里的班車已經沒有了,只得在縣城找了家招待所住下。

在一家招待所開了房間,曾怡馨一進房間倒直沖衛生間,女人就是愛干凈,身上有一點臟都受不了,更別說滿身的灰塵了。我則無所謂,直接躺倒在床上做昏死狀,有些年頭沒坐拖拉機了,一路下來,只覺得骨頭都散架了。

曾怡馨到衛生間看了看,覺得還算干凈,只是里面卻沒有掛衣服的地方,她也無所謂,直接在我面前脫了個精光,把要換的衣服扔在床上,就這樣晃著白花花的身子進了衛生間,門都沒關好,便洗了起來。

倒在床上做昏死狀的我,見曾怡馨就明目張膽的在我面前脫光了衣服,扭著細腰進了衛生間,聽著里面傳出嘩嘩的水聲,我瞬間如金剛附體,全身散了架的骨頭迅速組合在一起,只用了幾十秒就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個精光,嘿嘿笑著沖進了衛生間。

「喂,你做什么?!」曾怡馨見我進了衛生間,嗔怒道。

「當然是洗澡了,還能做什么?」我嘿笑著抱住曾怡馨的蠻腰。

「臟死了!快洗洗。」曾怡馨拿著花灑扭過身來,溫熱的水流從我的胸膛輕流而下,她的手輕輕的劃過,帶起一絲觸電般的感覺。

激情過後,曾怡馨被我抱著出了衛生間,曾怡馨很快便沉沉睡去,而我,卻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通大戰之後反而精神煥發,剛才的疲憊全都消失不見了。看看時時已經是下午二點多,肚子咕咕作響,才想起還沒吃午飯,便出了門,出去買些吃的。

出了招待所,走在不大的街道上,雖然街道狹窄,但打掃得很干凈,有些建築的牆上還有著上世紀刷的「要想富,少生孩子是條路」「要想富,先修路」一類的標語,一些農村來的大爺大媽們蹲在路邊擺著攤說著方言向過路的路人兜售著瓜果蔬菜。

這些擺地攤的有多大一部分是從山里來的,蹲在寒風中用期盼的眼神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希望能有買主停在他們的攤位前買走一些蔬菜和水果,但是他們的生意並不好,因為他們賣的都是本地的特產,雖然這是在縣城,但卻沒有幾個願意買,偶爾有幾個停下來的也只是問問價,然後搖頭走開。

「賣冬棗啊,又大又甜的冬棗啊。」一個蹲漢子蹲在跑邊賣力的叫賣著冬棗,叫了好一會也沒有人過來看上一眼,漢子叫得累了,拿著身旁裝著水塑料瓶喝了幾口,然後用露著棉絮的破衣袖一抹嘴巴,接著喊。

「王叔,怎么是你啊?」我走過去叫道,這個漢子卻正是花兒他爹。

花兒他爹抬頭看了我一眼,並不搭理我,想來前幾天我當著全村老少爺們的面嚇唬他,讓他記恨了。

我並不為意,在他身邊蹲下,摸出一根煙遞了過去,道:「王叔,抽煙。」

花兒他爹還是不搭理我,但卻接過了我手中的煙,接過去看了看,也不抽,小心的夾在耳朵上,繼承叫賣著他的冬棗。

「王叔,你怎么會縣城啊,我們早上出來時怎么沒看到你啊?」我笑著問道:「哎,這棗多少錢一斤啊,好像不太好賣啊?」

花兒他爹見我問個不停,不耐煩的說道:「你這娃子,你管這么多做甚?你又不買!老張頭和妮子他爹這二天還給你摘得少啊?你要想吃,自個回村里摘去!別在這里套近乎!」

我有些郁悶,我好意過來和他搭個話,他卻以為我想吃他的棗,我用得著么我?招待所的房間里,放著一大袋妮子給我摘的冬棗呢。

我也不想自討無趣,站身起來剛想走,這時卻有一個戴著眼鏡的婦女在花兒他爹的攤位前停了下來,問道:「賣棗的,這多少錢一斤?」

花兒他爹見有人問價,忙答道:「五毛一斤,不貴。你看,我這棗個頭大,特甜,要不你嘗嘗先?」

「五毛?這么貴?」婦女皺了皺眉頭。

「你買多少,多買幾斤算你便宜點,四毛怎么樣?」花兒他爹也太不會做生意了,馬上就降了價,道:「我是張家村的人,大半夜背著棗走了幾十里山路,四毛一斤這是最便宜的了,你買點吧。」

眼鏡婦女挑挑選選的選了些個頭大的冬棗,一過稱,三斤半,花兒他爹叫賣了半天,終是賣了一塊四毛錢,而且只收到了一塊二毛錢,還有二毛那婦女沒給,說這棗兒不太甜,那二毛就算了。

花兒他爹將那一塊二毛錢收進內衣口袋,貼身放好後,回頭看看,發現我還沒走,居然向我笑了笑,不過,那笑有些無奈。

「哎,這么好的棗,就是賣不上價,賣一天了也沒掙上十塊錢。」花兒他爹自言自語的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對我說的。

我也暗嘆一口氣,聽剛才花兒他爹對眼鏡婦女說他大半夜便背著一大袋棗從山里步行走了幾十里山路來的縣城,賣了大半天也沒賣上十塊錢,這真的很無奈了,同時也反映了山里人的生活不易。

雖然花兒他爹在花兒的事上有些不厚道,但我卻一點沒有覺得他人怎么不好,反而覺得在花兒和小張的事上,他做的沒有什么大錯,天下哪個當父母的不希望兒女過得好呢?

「王叔,要不我幫你賣?」我說道。

「你幫我?你怎么幫我?」花兒他爹愣了下,疑惑的看著我。

「做這個我在行。」我笑道,「我在城里也是幫人賣東西的,你要信我,就讓我試試?我保證給你把價錢翻十倍,而且馬上賣完。」

「十倍?馬上賣完?」花兒他爹張大著嘴看著我:「娃兒,你說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