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節 126(1 / 2)

我作為一個收冬棗的老板本可以坐在院子里等著看貨過稱就可以了,但經不住妮子說這么多人一起上山挺熱鬧的,反正冬棗一時半會的下不來,不如一起上山去湊個熱鬧,我想想也是,便也跟著去了。

鬧哄哄的村民們一窩峰的朝山上走去,一些孩子拿著編織袋在山野上跑來跑去來回嬉鬧著,一如我小時候。我突然童心大發,竄上前去將一個小毛孩子的褲子給扒到腳跟,流著鼻涕的小毛孩子愣了一下,也不生氣,提起褲子哈哈笑著便向我沖來,伸著烏黑的小手也來扯我的褲子,其他幾個小孩見狀也上來幫忙,拉衣服的拉衣服,扯皮帶的扯皮帶,還有抱腿想把我放翻在地的,可惜我娘將我生的牛高馬大,沒把我放倒,反倒讓我將這幾個小毛孩子的褲子給拉到了腳跟,村民們見狀哈哈大笑,絲毫不厭惡我的這種惡趣味。

記得很兒時,老家屋後是一大片的桔林,每到摘芽或收果子時,我便和同村的孩子們跑去嬉鬧,伙同八毛仗著比同齡孩子高大,將其他孩子的衣服全扒了,然後掛在樹上,那幾個孩子總是光著屁股哭著去找我和八毛的父母告狀,我比八毛幸運一點,父母大多罵我幾句就算了,八毛卻得迎接他老爹的憤怒,通常以八毛也哇哇大哭而結束。後來,桔子林沒了,成了荒地,我們也長大了,童年的快樂也就只存在記憶中了。

不一會功夫,我便跟著村民們進入了長有冬棗的樹林里,村民們四散分開,自尋了棗樹開始摘棗,由於是第一次大規模的摘,所以村民們都選最大個頭、色彩亮麗的冬棗摘,棗摘下來後再小心的放進帶來的筐或袋子中,生怕碰壞了哪兒。

我跟著妮子選了顆比較高大的棗樹,我搓搓手掌用盡吃奶的力氣才爬上最低的一根枝杈,氣喘得不行,反倒是妮子背著背簍三下二下便爬了上來,像只百靈鳥一樣的在樹枝上走上走下,選最大最好看的冬棗摘了,放進身後的背簍。

「天寒哥,你怎么不上來啊,坐在那下面能摘到棗兒嗎?」妮子站在我頭頂上方一根細小的樹枝上一邊摘著冬棗,一邊朝我叫道。

「唉,哥這體形,還真不太適合爬樹。哎,妮子,你小心點啊,別踩那么細的樹枝。」我抬頭說道。

「沒事,這樹枝結實著呢。」妮子看著我嘻笑道:「嘻嘻,我看你這體形也很勻稱的嘛,我看你不是體形好,是從來不鍛煉所以才爬不上來,你還自稱也是山里人,害羞不害羞。」

「哎,沒辦法,誰讓我離開山里好多年了呢?在城里整天上班,哪有時間鍛煉,再說也沒錢去健身房把自己折騰成肌肉男。」我靠著樹桿說道。

「都是借口。」妮子吐了吐舌頭,也不再理我,自顧自的摘著冬棗,我也不准備再往上爬了,樹就三米高多一點,樹枝也不太粗,真再往上的話,我估計這上頭的樹枝馬上會斷。

想什么來什么,正當我准備先下樹時,頭頂卻突然傳來「喀嚓」一聲,接著便傳來妮子的驚叫聲,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頭頂便嘩嘩的下了一陣冬棗雨,接著下來的便是妮子,我來不及做任何思考,坐在樹杈上下意識的兩手往外伸,掉下來的妮子剛好被我接住,巨大的沖擊力連帶著我一起給撞了下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在地面上枯樹葉比較厚,我除了感覺到袋上有星星圍著我的轉以外,再就是感覺身上壓了個人,屁股也好像開成幾份了,鈍痛鈍痛的,其他的倒沒什么大礙。

「呼,我的屁股。」痛感在我的大腦稍微輕醒了一點時,第一時間向我報告屁股摔著了的不幸消息。

「啊?天寒哥,你沒事吧?」妮子趴在我身上,聽得我叫喊才從剛才的驚險中回過神,小臉慘白慘白的,想是剛才嚇得不輕。

「你快起來啊,我疼得歷害。」我慘號嚎了一聲。

「哦。」妮子這才發現自己還壓在我身上,慘白的小臉涌上一抹紅,手忙腳亂的從我身上爬起來後,趕緊將我扶起來,關心的問道:「天寒哥,你沒事吧?」

「沒多大事,就是有點生疼生疼的。」我勉強笑了下,問道:「妮子,你沒摔著哪吧?」

妮子連忙搖搖頭,道:「沒呢。」

「沒事就好。」我悄悄的揉了揉屁股,道:「這樹也太不結實了,下回要小心點。」

妮子一邊幫我摘掉頭上身上的樹葉,一邊點頭應道:「嗯。都是我不好,爬得太高了。」

「沒事。不過以後爬樹可別爬太高,不然很危險啊。」我道。

妮子乖巧的點頭應道:「嗯。」

摔了一下,屁股差點開花,摘冬棗的興致也跟著摔沒了,索性也不摘了,和妮子下了山,回到妮子家時還沒有一個村民回來,只有老村長拿著一把算盤戴著眼鏡在院子里正襟危坐,和妮子的母親扯著一些家常,一幅帳房老先生的模樣。

臨進中午時,陸陸續續有村民背著冬棗回來了,老村長連忙拿出一標木制的大稱,開始驗貨過稱記帳,因為是第一次這樣大規模的摘棗,棗的成色都很好,基本不用怎么看,直接過稱就行了。

村民們自覺的排成隊輪著一一過稱,報上自己的名字,老村長便唱堂一般的記一個唱一個:「王長水,七十斤」,「李富貴,五十六斤」,「張順喜,八十三斤四兩。」

老村長還記得挺細,幾兩都給稱出來了,過完稱的村民也不離去,圍在老村長身旁算著自己今天上午摘的那些棗能得多少錢,個個喜開眉笑的,按原先說好的,摘回來一過稱就是錢,按一塊五一斤來算,五十斤便有75塊錢,半天差不多就是一百塊錢了,這在縣城里打工也沒這個價啊,很多村民算清了後,飯都顧不得吃又繼續上山了。

村民們差不多都過完了稱後,又都匆忙的走了,這時妮子的母親也做好了飯,我和老村長剛准備洗手吃飯,門外卻走進來一個老態龍鍾,腰駝成蝦米狀,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土布衣服老人,費勁的提著個藍子,里面滿滿的一筐冬棗看樣子份量不輕。老人提著籃子顫魏魏的走到我和老村長面前,含糊不清的說道:「村長,老板,我來賣棗兒,還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