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不小心掛到的,不妨事。」她渾不在意地道。
身邊的息衎不出聲,仍舊執著她的手。她偏過頭去看他,卻見他的目光一直膠著在自己那流血的食指上,深白的月光下顯得有幾分幽深。
她覺得有點不對頭:「息衎?」
息衎聽見了她的呼喚,卻並未答話,反而將她的手指送至自己唇邊,將血漬輕輕吮去。
曦和微微一驚,覺得他此舉甚是不尋常,傷口被他吮得微微發疼,竟像是在順著傷口吸里頭的血。此時她心中的感覺很不好,連忙提高了嗓音:「息衎。」同時將手抽了回來。
他這才回過神來。
見曦和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息衎似是這才反應過來方才所為一般,捂了捂額頭,無可奈何地道:「大約是太累了。」
曦和有些憂心,但並未完全表現出來:「走罷,先回王府,今日早些休息便罷了。」
就著夜色,二人一同乘馬車回了王府。
府里的下人很懂規矩,即便他們並非日日回來住,房中的一切亦都是日日准備妥當的。
曦和因想讓息衎晚上睡得好些,這一夜便不與他同睡,早早地洗漱完畢,覺得有些不放心,便到息衎房中瞧一瞧。
息衎亦沐浴過,穿著一身松松垮垮的中衣,發冠取下來,頭發披在腦後尚未全干,曦和見他臉色蒼白,嘴唇卻愈發地顏色深了,心下道了聲不妙,立即彈指點向他的眉心,竟然一下子被彈了出來。
二人皆被驚住。
息衎捂住額頭。
曦和連忙扶他坐在小榻上:「你且靜心,我幫你瞧瞧。」
息衎卻抓住她的手:「師尊,你知道我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對不對?」
曦和看著他,沉默了片刻:「對。」
「為何不告訴我?」
「告訴你也無濟於事。」她停頓了一下,「我也不清楚究竟為何會如此……你先莫著急,這事情我會幫你解決,也只有我能解決。」
「我信你。」他回答得毫不猶豫。
曦和安撫地笑了一笑,讓他盤膝坐著,自己則坐於他的對面,手勢變幻,白光自上而下籠罩他的全身。
息衎看上去暫時平靜下來了,臉色比方才稍稍好看些。片刻後,她撤下法術,問道:「好點沒?」
息衎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在壓抑著什么:「……沒有。」
未料到是這個回答,曦和滯了一滯,腦袋里亂了一下,她摸了摸息衎的脈搏,發現他的脈搏跳得飛快,她轉身:「我給你倒點水。」手腕卻忽然被抓住。
「不要走。」
曦和哭笑不得:「我不走——」話音未落,她已經被息衎大力扯下,摔在軟榻上,後腦勺磕在榻沿,疼得她擰起了眉頭,隨即息衎翻身壓上,一手撐在她的耳邊,另一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臂。
然而此時她已顧不上疼痛,上方的息衎輕喚一聲「師尊」,然後緩緩地壓下來,吻上她的嘴唇。
一開始只是壓抑的,輕柔的觸碰,然後漸漸地加重,吮吸她的唇瓣,微一用力便咬出了血。曦和伸手推他,他與她稍稍分開,然後舔去她唇上的血漬,在她愕然的目光下再次沉下來,這一次比上一次強烈很多,他直接撬開她的牙關,不同於以往的溫和,息衎此刻的吻顯得有幾分粗魯和狂熱,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在噬咬。曦和伸出手用力推他,卻被他握住手腕扣在了榻上。
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口中彌漫著血腥味,驀地睜開眼,只見息衎半遮的眼皮下,眸底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暗紅。
曦和有些慌了。他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會給她如此陌生而又心悸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