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黑夜難眠(2 / 2)

這個想法,剛出現在腦海里,就被劉沁雪下意識地否決了。她雖然打著利用李澤野心的想法,但更多的,都處於放長線釣大魚的預備階段,並沒有確實地傷害到李澤,更別說有「恨」這種強烈的情感存在。

只是,心里雖然告訴著自己不可能、不可能,但劉沁雪還是忍不住地懷疑、猜測。以前,李澤舉手投足間、眼神流轉間,都能感受到對她的好感,以及男女間壓抑的愛慕。

可今天早上,她什么都沒感覺到。除了一開始見面,以及後面說起夏淺的事,能明顯感受到李澤的情緒變動。其他時候,李澤都很冷靜,就好像坐在她面前的不過是個普通人,一個陌生的普通人而已。

以前,她或許不在意,李澤也沒重要到影響她的地步。可如今,看著李澤突然轉變的態度,劉沁雪莫名的,竟有些介意。就好像,一直屬於自己的東西,突然有一天離開了手掌,還是在自己正用得著的時候。

劉沁雪復雜的心思,僅隔兩棟宿舍樓的李澤並不清楚,也不想清楚。此時,他剛從睡夢中被吵醒。昨晚,本以為會失眠到很晚,可沒想到後來不過是一會,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可能是想通了,堆疊在心里的壓力也消散了不少,李澤昨晚睡得很熟。這是他重生以來,睡得最熟的一晚,沒有噩夢、沒有悔恨、沒有驟醒,只是長長地睡了一夜。

李澤並沒有起床氣,雖然是被吵醒的,還很懷念剛剛睡著的感覺,但心情還不錯。這種吵吵鬧鬧,充滿生機的早晨,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了。突然重溫,竟有種別樣的美好,一點也不覺得煩躁。

「李澤,你醒啦,還不快點起來,早上有課。」沒搶過江照,只能委屈地拿著牙刷、牙杯,到陽台外洗水池里刷牙的彭宴,剛走出浴室,就看到醒來了還賴在床上的李澤,忍不住催促著。

「這就起來,」掃了眼下面,見大家都起來了,李澤有些小小的不好意思。快速脫掉睡衣褲,拽過一旁昨天整理好的衣物,干凈利落地套上。

等六人全部收拾好,准備出門,已經是十分鍾之後了。見時間還來得及,眾人打算先到食堂吃個早餐,再去學院。今天上午,他們有兩節大課,跨學院那種。若不提前吃飽點,中途很有可能會餓的。

一行六人,走在不寬的小道上,倒也有幾分浩浩盪盪。李澤單手插在褲兜里,兩手空空,走在邊側。昨天光想著收拾日用品,書本什么的,卻是忘得干干凈凈。此時,和其他或背或抱的舍友相比,略有幾分打眼。

「你怎么連課本都忘了帶啊?」陸濤的小眼神透著滿滿的不贊成。作為一個名副其實的書呆子,陸濤很難想象,在什么樣的情況下,才會連書本這種必不可少的存在,都會落下。

「我下午就回去拿,一定、肯定,」陸濤並不是多話的人,但卻因為這么一小丟丟的事,硬是說了不下三遍。李澤心里雖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但還是忍不住在他再次開口的下一秒,快速地舉白旗投降。

正看著彭宴、江照打鬧二人組的顧銘之,聞言,不經意地回頭瞥了眼李澤。見其臉上表情,控制不住地快要皸裂,非常不厚道地憋滿了笑意。

作為同宿舍幾年的舍友,他自然見識過書呆子的嘮叨神功有多么深厚。平常還好,安靜得有些內向,但只要涉及到書本、知識,那就立馬化為神人。一張嘴不碟不休地可以說上一個上午,都不帶停歇。

若是以前,話都沒說過幾句,書呆子自然不會管這事。但經過昨晚的鹵味之情、舍友之義,他們已經將李澤當成小半個自己人。再遇上這事,書呆子自然忍不住地要說上一說。就是不知道,李澤此時會作何感想?

只是,死道友不死貧道,顧銘之表示,不管怎樣,他看戲看得很舒爽。

第一節課是組織行為學。任課老師屬於那種上完課就走人的「大眾」教師,並沒有感染到法西斯陳的獨特。因此,李澤的課桌雖然一眼望過去就光禿禿的,沒有書本,但只要不低頭接耳影響到其他人,就不會多說些什么。

時隔多年,再次感受著這種坐在下面,聽著上面的人講解的氣氛,李澤一時竟有些新奇。只是,這種新奇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轉化為昏昏欲睡。

可能是受制於學生的整體水平,也可能是理論的假設過於理想化。許多知識點都比較淺顯,有些細節更是入其門缺其義,經不起深層次的推敲。李澤認真地聽了一會,並沒有體會到那種溫故而知新的感觸。

漸進的,注意力也就移到其他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