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這半年內除了那三本厚厚的資料本外還有什么大的收獲，就是陳言無疑了。

羅軒之後才知道原來他常去的那家書店居然是陳言的，而那家店為什么會有那么多專業的醫學和生物學研究書籍也就有了合理的解釋。陳言開這家書店前還曾經征求過顏清的同意，因為其中很大一部分不可外借是顏清父親留下的書籍。而顏清父親作為ao關系研究方面的泰山北斗，作為yan研究所的創立者，他的收藏可想而知有多豐富和珍貴。

溫家這些年漸漸養成了一起過年的傳統，甚至顏清還會邀請陳言和他的男朋友一起參加，本來是很疏遠的關系，但一起過了幾次年，再加上溫俊龍和yan研究所的合作關系，雙方也就漸漸熟悉起來。但羅軒和陳言的關系一般，碰上了會聊一會兒但還不到朋友的程度，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也是最近這段時間開始的。

羅軒這人話多，而陳言則比較沉默，按道理兩人不湊不到一塊兒去的。但奈何陳言此人性格溫和，頗為儒雅，善於傾聽，對羅軒聒噪的性格非但不反感還很喜歡的他的活力。兩人一來二去就漸漸成了朋友，導致羅軒越來越喜歡往書吧跑。

這次溫俊龍讓羅軒幫他帶的材料是一份公司資料，溫俊龍沒說，羅軒也沒興趣知道。只是當他把文件給陳言後，看陳言迫不及待得打開，反倒是讓他起了點興趣。

「什么東西這么緊張？」

陳言認真地翻閱資料，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是和龍成葯業合作的一個項目，初步成果。」

羅軒攪拌著咖啡看陳言頭都不抬一下，心想看來這個結果還不錯。

「是黃炳文的那個什么beta的項目？」

「你也知道？」

「嗯。黃炳文跟我提過，還跟我解釋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壓根就聽不懂。」

「黃炳文還會跟你解釋這些？不像他的性格啊！」

羅軒聳聳肩，「誰知道，說不定是他當時心情好。」見陳言露出懷疑的神色，羅軒又補充道：「或許是看在我跟他曾經是同學的份上。」

「不可能。所有跟研究項目相關的都屬於機密，保密是作為一個研究員最基本的操守，據我跟黃炳文幾次接觸的情況來看，他是不會輕易向外人透露項目內容的。」

「你們不是經常要向外人介紹項目嗎？他也只是跟我講了些基本的罷了，還不到機密的程度吧？」

「介紹項目只會介紹公開的項目，介紹的對象也很有講究，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介紹的，而且只是介紹項目的方向和目的，涉及具體結論和數據的絕對不能透露。況且此次合作的beta假性發情研究是秘密開發，暫時不對外公布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說不定是看在我的老板omega的份上才告訴的。」

陳言對他的調笑很是無奈的拿書拍了他一下，他翻了翻手上的資料後忽然問道：「你之前是什么專業的？有沒有接觸過這類研究？」

羅軒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又有些失落，「我之前啊，我怎么知道呢！我失憶啦親。」

「難道你就一點都記不起來？」

「上次體檢的時候特意檢查了一下，醫生說不排除永久性失憶。」羅軒說著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溫大爺到現在都是叫我羅軒，除了最初幾次h外，從不叫我唐曉。他應該是知道我記不起以前的事情，怕我自尋煩惱所以干脆只叫我羅軒。」

「那你想恢復嗎？」

羅軒向後一趟，隨手抓過隔壁椅子上的抱枕抱在懷里揉捏，「誰知道呢？」

陳言看他難得地露出不安的神色，他整個人半躺在椅子上，姿態懶散，身後是之前溫俊龍在他孕期時准備的靠背和毯子，就連手中的抱枕也是溫俊龍買的。此刻，他兩手折騰著抱枕的一角，視線微微向下，故意顯得漫不經心。

「你是不是擔心自己和唐曉不一樣，而溫俊龍喜歡唐曉不喜歡你？」

羅軒笑了，雖然有些牽強，「誒，你搞清楚好么，我和唐曉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但是你忘記了你們曾經所有的一切。」

羅軒沉默。

陳言見他如此於心不忍，只能趕緊道歉道：「別這樣，是我多嘴了。」

「不，你說的是我一直不安的地方。我記不起來，我經常擔心自己是不是和從前不一樣。你知道嗎？溫俊龍從來沒有在我面前提到唐曉，我不知道唐曉原來是個怎樣的人，是不是就是我現在這樣。怎么說呢，其實我知道溫俊龍愛我愛得要死。」羅軒煩躁地抓抓頭發，「但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陳言笑了，「自尋煩惱可不像你啊羅軒。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溫俊龍都不介意你和之前的差別，那你又何必介意呢？不管他曾經出了什么樣的理由接近你，這么多年來一直在他身邊與他相處的人是你，只要他還愛著你，這就夠了。」

「就夠了？」

陳言笑著點頭。

羅軒聳聳肩，「其實我也就偶爾想想。」

被陳言這么一說，羅軒覺得自己有些大題小做杞人憂天，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而陳言見他心情好了許多也不談論他們夫夫間的感情問題，轉而認真地研讀起那份文件。沒過一會兒，陳言就走到一旁給黃炳文打了個電話討論實驗的內容，據說此次只是他們實驗的開始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