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良人何(1 / 2)

貴女嬌寵記 鏡鸞沉彩 2323 字 2023-02-21

聽她又提起他的「側妃」,他好笑道:「管她們做什么?」頓了下,又糾正道:「哦,現在只剩下一個了。沒有『她們』。」

阿凝細瞧他神情,見他坦誠磊落的,又道:「好歹你也稱贊過人家江姑娘的絲絡打得精致呢。她如今病了,你真的一點都不關心么?」

趙琰摸摸鼻子,朝外頭望了眼,「唔……瞧著天都要黑了。」

阿凝一看時辰,也急了,匆匆忙忙和趙琰告辭,也再沒時間糾纏什么側妃啊絲絡啊的。

回到東臨侯府時,竟意外遇到榮宛。二房從東臨侯府搬出去後,住在城東的豐源街,那里亦是一處貴門府第聚居的地方,離長寧街頗有些距離,他們搬出去後,也從未回來看過,今日見到一身清貴雅致的榮宛從瀾心院走出來時,阿凝的確很驚訝。

榮宛一身立領的紫羅蘭色緞面撒花褙子,梳了個清麗婀娜的傾髻,上面簪了幾只紫色玉蘭花,整個人顯得婉約動人。半年不見,她氣質愈發典雅出眾了。她朝阿凝微笑道:「我聽說祖母身子好了些,所以回來看看。」

她這又是演得哪一出?當初搬走時怎么沒見這么關心老太太?

阿凝今日心情極好,不屑於跟她計較,只淡淡瞧了她一眼,「這回是府里奴才糊塗。下回,我可不會讓不相干的人隨便進府門了。」

說著,她舉步離開。

「六妹妹!」榮宛喊住她,「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你吃了不少苦頭,今日我是特地給祖母送人參來的。」

阿凝朝一旁的錦珠冷冷瞧了眼,「去把她送來的東西扔出府門去。」說著,她轉身就走,簡直多看一眼榮宛都難受。

榮宛看著阿凝的背影,有些後悔把姐妹關系弄得這樣僵。

她即將入鄭王府,要想在鄭王府後院的眾多女人中脫穎而出,娘家的依仗是非常重要的,她自然不懷疑她爹爹對她的支持,可是……她看著阿凝那張容色傾城的臉,總覺得,或許這個妹妹,日後比她爹爹還要更能幫襯她。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和對手在一起的時候,時常明爭暗搶,捻酸嫉妒。可當她要和另外一群人斗爭時,這個對手在她心里又變得面目美好起來。

不過,顯然她這會兒來修復關系,只會火上澆油。可是榮宛最不缺的是什么?是碶而不舍的精神。

此後,她時常造訪東臨侯府,阿凝都很不客氣得將人擋在門外。倒是偶有幾次,老太太知道榮宛來了,還是見了她。

老太太是因榮宓的死而病的一場,如今自然瞧著哪個孫女兒都十分珍貴心疼。她年紀大了,阿凝也不好把府里發生的事情明明白白告訴她。

當積雲山的桃花謝了粉紅換上新綠時,京里便有了祈王殿下在西山大火中大難不死,已經平安歸來的消息。

這日,祈王府紛雪樓中,薛臨澗給趙琰把了脈,回道:「殿下的身子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

趙琰點點頭,頗有幾分舒心,總算是可以不喝葯了。

每次喝那碗苦葯,他就要想起兩年前阿凝中毒的那樁事來,心里就時常生出後悔。

當初若是和她有了肌膚之親,指不定她這會兒已經窩在他的後院了,何至於現在一邊要忍受相思之苦,一邊還要想法子找理由拒絕景元帝一次又一次的指婚。

這次他回來,果然不出他所料,景元帝對他像是忽然良心發現了似的,要把之前欠他的父愛都還給他,尤其在給他找正妃這事兒上熱情無比。

景元帝督促著文皇後,給他提議了許多京城貴府的姑娘,大約是考慮到他今年已經二十三,可他提議的都是十六歲以上的姑娘,自然沒有阿凝的名字。

趙琰暗嘆口氣,默默地放下手中雨過天青色的茶盞。她怎么就沒早生兩年呢!

「殿下,平王府今日送來了一封邀請帖。」陳勻的回話打斷了他的沉思。

趙琰接過來一看,是趙玹邀請他明日夜里去南水園聽戲。南水園是今年新開的戲園子,雖然開張沒多久,卻已在上京城小有名氣。最近聽說從南方新進了幾個戲子,聲嗓絕妙,吸引了不少高門貴介前去見識。據說想要去他那兒聽最好的曲兒,還得提前預約。

聽曲兒不過是個幌子,來刺探他才是真的吧?

趙玹,再也不是兩年前錦花台中那個找他借弈日弓只為博得美人青睞的率真少年了。

自姚淑妃倒下,朝中格局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大約因文相過去和南安侯走得近,如今在景元帝前的分量大打折扣。而趙玹如今在戶部辦差,做了不少實事,威望也逐漸樹了一些。這半年里,他就暗中和老五較量了數次,有勝有負,伯仲難分。

可見,榮貴妃的能耐不容小覷,如今少了靖北王府的鼎力支持,也能壓過文皇後。

趙琰將那墨字小楷的邀請函隨意往案上一拋,「替我答應了。」

陳勻退下去後,趙琰看見薛臨澗還立在那兒待命,詫異道:「你怎么還在這兒?」

薛臨澗一愣,回道:「殿下如今回府了,老朽……」

「回去東臨侯府待著。」趙琰打斷他的話,「東臨侯夫人什么時候病好了,你什么時候回來。」

薛臨澗默了一瞬,點頭應了是。

「記得要盡快!」趙琰又強調了一句。

第二日趙琰到達南水園時,有滿臉笑容的青衣小僮引著他上樓。

趙琰瞧見園中行走伺候的小僮俱是穿紅著綠,俏面淡妝,身形纖細,言語舉止間透著女子的媚態時,不禁皺了皺眉。

上京城的風氣當真越來越詭異了。特立獨行,又迎合了某些人的癖好,難怪會紅得快。

熏風軒中,趙玹、趙琮、趙玠都已經到了。

幾個人無一不是龍章鳳姿,貴氣天成。

另有幾個相貌秀麗皮膚白皙的小僮,立在後頭伺候著。

趙玹作為賓主,坐在最上頭的紫檀木雕花大椅上,一身藏藍色金絲線綉五谷豐登團花錦袍,容色清俊,神情沉斂。

趙琮仍然同過去那樣,溫雅隨和的模樣,一手拿著酒杯細細品著,瞧著是在仔細聽戲,眼眸的余光卻不時朝門口望一眼。

至於趙玠,當真是破罐子破摔,放縱到底了。三個人里,就他懷里抱了個衣衫輕薄的美人,他在桌上輕輕打著拍子,時不時拿了白玉酒杯,喂那美人兒喝酒。美人低低嚶嚀著,扭動著,把他拱得熱了,他也不忌諱,祿山之爪伸進美人輕薄的衣衫,引得懷中人兒嬌顫不已。

趙琮瞟了一眼,這南水園的姑娘倒是懂規矩,知道咬緊了嘴不發出聲音來,免得敗了他們聽戲的興致。

趙琰進門時,趙玠才舍得把爪子從女子身上抽出來,又坐正了身子,「喲,這不是死而復生的四哥么!」

趙琰沒理會他,徑直走過去坐下。

趙玹道:「七弟,今日是我請的大家。兄弟一場,四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咱們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至於別的新愁舊怨,就暫且放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