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在這兒?」阿凝恍然覺得自己是在做夢。
趙玹走到桌旁,倒了一杯水遞給阿凝。
阿凝詫異地瞧他一眼,乖乖喝下了水,這才發現自己喉嚨有些干啞。
他不答反問:「為什么不願意見我?」
每次阿凝進宮,他都會特意去找她。他也去過不少次東臨侯府,但都沒見過阿凝的面。他知道,是她刻意躲著自己。
這次,他的確是一路跟來涼州的。他想知道榮寰要帶她去哪兒,也想找到一個合適的地方再下手搶人。榮寰定然想不到,這家涼生客棧的幕後老板,就是趙玹自己。想要偷偷運一個人出來,當然不困難。
兩年前的昭純宮那夜,是他永遠的痛。趙琰當著他的面和她親密,那比割他的肉還難受。可他也知道,是自己技不如人。這兩年他花重金找到了不少願意給他效命的武功高強之人。昨夜去對付錦青的那兩個,是其中最厲害的。
趙琰能做到的,他也能。
阿凝沉默了片刻,想著怎么和他開口才能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完整和准確,然後讓他和諧而平靜地放手。趙玹卻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忽然粗暴地開口:「別說了!我不想知道。」
他坐到阿凝的床榻前,看著榻上姿容絕世的少女,「這兩年,你一直不肯原諒我。」
阿凝瞧他一眼。既然他說的是肯定句,她也不必回答了。反正不管答案是什么,都不能改變一丁點兒現實。
「阿凝,」男子忽然露出哀戚的神色,「你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諒我?才肯忘掉昭純宮的事情?」
阿凝避開他的目光,看著擺設華麗卻完全陌生的房間,又問:「錦青呢?我哥呢?」
阿凝有心起身,卻礙於趙玹在此而不方便。
「阿凝,不要對我這么殘忍。就因為一個疏忽,你就把我打入地獄了嗎?」
他靠她靠得很近,一雙深沉的眸子緊盯著她。
「不是因為那件事。你知道的,不管有沒有那件事,我們的關系都不會有任何改變。你是我的表哥,僅此而已。」她低聲答到。他靠近的氣息讓她很不習慣,下意識往後挪了挪。
他頓了頓,輕聲道:「可是你小時候不會不見我。阿凝,你來這里就是為了找祈王?你不見我也是因為和他有婚約?你當真……喜歡他?」
阿凝又想往後挪了。她覺得趙玹越來越可怕了。
趙玹忽然強硬地抬起她的下頜,逼她不得不正視他,「回答我,你喜不喜歡他?」
「我喜歡他又怎么樣?跟你有什么關系?」她被他洶涌的氣勢逼得避無可避,只好抬眼看他,璀璨的眸子里有著桀驁和清冷。「我再問一遍,我的侍女和我哥他們呢?」
趙玹沉默半晌,聲音沉沉的,「不用找他們了。你以後,是我一個人的。」
等了兩年,才終於等到這么一個機會。他只想把她留在身邊,不管通過什么手段。
阿凝瞪大了眼睛,「你……」
趙玹的聲音無比平靜,「你是我的。阿凝。誰都不能來搶。當初把你交給母妃,是我的過失。以後,我不會把你交給任何人,我自己親自守著你,寸步不離。」
「你……你瘋了!」她再顧不得方不方便,掀開被子就想繞過他跑出去。
趙玹一把撈住她的身子,把她放回到榻上,他指了指四個床頭柱上多出來的綢緞繩子,聲音卻很柔和:「阿凝,不要逃跑。別逼我綁著你。」那是他一早就准備好的,用的是極柔軟的綢緞,不會讓她受傷,卻很堅韌。
阿凝嚇得臉色一變,瞪著他都不知該說什么了。
趙玹幫她蓋好被子,「乖乖休息,下午我就帶你離開涼州。我會對你好。祈王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涼州?阿凝捉住他的關鍵詞,現在還在涼州。涼州最好的客棧就是昨夜她住的那個,這里這樣華麗,定然是涼州某處高官或富商的府邸。
哥哥定然此刻正在到處找她。
他見她安靜了,心下也歡喜起來。一雙漂亮的眸子黝黑如墨玉,沉靜如秋水。她跟小時候也很不一樣,比以前更美了,可這雙眼睛還是一樣的純美清澈,不染塵埃。
李廣說得對,對喜歡嬌羞的女孩子還是應該強硬一點。瞧她現在,不是乖乖的了?若當初在昭純宮,他狠下心來真的欺負了她,大約現在也不會這樣被動,不會讓趙琰有機可趁,不會有該死的賜婚。
他又坐到她身邊,輕聲道:「阿凝喜歡去哪兒?咱們不回京城了,挑一個最好的地方隱居下來吧?他們都不會找到我們。我不是什么平王,你也不會成為祈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