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1 / 2)

蘇涼的畫展由x市的一家畫廊承辦,另外,承辦商跟她要了一幅畫,說是要辦個慈善拍賣會,籌到的善款將送到x市的一家孤兒院。

聽說是做善事,她沒有多說就拿出了自己的一幅畫。這樣的拍賣她曾經接辦過,更是明白請柬鐵定會寄給x市稍有名聲的人家和富豪,因此,她早就料到那個男人會出席。

可她沒想到,這樣的日子,他竟是獨自一人前來妲。

拍賣會是在晚上舉行,而她的畫展將在那家畫廊設三天的展期,這可以說是她的第一次個人畫展,幾乎是一大早,她就過去畫展會場了。

泠於晨是下午過來的,一身簡單的悠閑裝讓他看上去與那些西裝覆覆的人有所不同。他的嘴角帶著笑,一步步地朝她走來。

「恭喜!」

蘇涼笑著道謝,他抬起頭,看著牆上掛著的一幅幅畫作,眉目微彎。

「真沒想到你竟然畫了這么多的畫。」

她望了過去,這里的每一幅畫,對她來說都是尤為珍貴的。曾經有那么段時期,她甚至有了放棄的念頭,可最後,還是堅持了下來窀。

「這些畫都是我五年間畫的,這五年里,我走了很多地方,用我手上的畫筆記錄了我所見的風景。」

五年的時間,似乎一眨眼就會過去,沒人知道,當她踏上不同的土地看著相同的天空,到底有多感慨。

她走了很多地方,惟獨,不再踏進愛爾蘭。

蘇涼想,很多事情,若非艱難重重,她也不會懷抱著那樣的心情堅定下去。

泠於晨收回目光,改而望著她。

「回來以後還打算走嗎?」

她搖了搖頭。

「不走了,這一次,我想要安定下來。」

他笑,看著她的眼神里帶著不易察覺的黯淡。

「重新開畫廊?」

她默了一下,而後淡淡地笑著。

「想做很多事情,也想要把畫廊重新開起來。我記得,以前我爸在世的時候,他就不怎么贊成我畫畫。他認為畫畫是沒出息的事,直到後來……」

她沒再說下去,轉眸瞅著他。

「晚上的慈善拍賣你會去嗎?」

「當然,」他笑,「晚上我來接你,我們一塊過去?」

蘇涼想了想,答應了下來。

她沒想到,泠於晨前腳剛走,某一個男人後腳就到了。

裴聿的出現,是她怎么都意料不到的,她可不認為像他這樣的大忙人會有空來參加這種觀賞性的展覽。她杵在那,看著不遠處的那抹頃長的身影,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男人很快就發現了她,快步走了過來。

「我就知道你在這里。」

她懶懶地抬眸,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你的請柬呢?」

男人輕笑,雙手環胸。

「我沒有什么請柬。」

見她正欲大作,他又丟下了一句。

「我是這次畫展的贊助商之一。」

聞言,蘇涼不由得瞪圓了眼,剛想說些什么,一抹精光閃過,她突然記得,在她回國之前畫展是安排好的,可是前不久,畫廊的負責人告訴她,新增了一位贊助商。

當時,她正忙著各種事,對於新增贊助商的事並沒有過多的留心,反正這種事是常見的,她也見不過不下數十次了。

如今看來,這新的贊助商,就是他了。

沒想到他竟會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在這里,蘇涼半眯著眼,看著他忽地一笑。

「那你『慢慢』參觀!」

他既是贊助商,她自是沒有理會將她趕走,沒有多想,她便轉過身打算離開。

豈料,他卻擋在了她的面前。

「身為這畫展的畫家,你不給我解說嗎?」

她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態度冷淡。

「每幅畫底下都有解說,解說員就不必了。若你非要,那你可以找畫廊的工作人員,這多的是人願意給你解說。」

她剛想邁步離開,他的一句話卻讓她猛地頓住了腳。

「蘇涼,你的畫廊我仍然保留到現在。」

她沒有回頭,然而,他的話卻如雷貫耳地傳進了她的耳里。

「你舊時辭退的人,我都重新聘請了回來,畫廊也照常經營著,如今,已經成了x市首屈一指的畫廊。」

她扭過臉,面無表情地瞅著他。

「畫廊現在怎么樣,與我無關。當初我賣給了你,那么它就是你的。它收入如何,經營如何,你都不需要告訴我。」

他臉色一僵,她邁開腳步,走出了畫廊。

本是愉快的一天,卻因為那個男人的緣故,而變得不愉快。

蘇涼開車回到了歐陽宅,這些天,她一直都在猶豫著要不要買新房子。整天住在歐陽家也不是辦法,她也終需要有屬於自己的家。幸好,對於這事舅舅舅媽都表示理解。

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她便到房里去換衣服。泠於晨來接她的時候,她剛巧換好了衣裳。

深藍色的晚禮服,長到足踝的地方,這樣的顏色將她的皮膚襯托得尤為白皙,挽起的頭發,更是讓她帶著幾分高貴的氣質。

蘇涼化了淡妝,泠於晨在看見她的時候眼底出現了一抹驚艷,兩人坐進車後,他帶著半玩笑半認真的口吻開口:

「蘇小涼,你越來越有魅力了。」

她笑,沒有說話,只是側著臉看著窗外。

這次的慈善拍賣會邀請了許多人,所用的會場起碼能容納一千多人。蘇涼下車的時候順道往四周看了看,發現在x市但凡能喊出名諱來的人幾乎都來了。

她挽著泠於晨的胳膊,走進了會場。

剛在位置上坐定,她的目光便停駐在了某一個方向。泠於晨有些疑惑,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嘴角一勾。

「那是許家的人。」

泠於晨理所當然會認識許家的人,畢竟在五年前,他曾與許家的許莘有過一段。蘇涼抿著唇,聲音說得很輕。

「你跟他們熟嗎?」

「不算熟。」

泠於晨看著的那個方向,一名年輕男人與一名上了年紀的老夫人坐在一塊,那男人眉宇間隱隱透著一股邪氣,然而,卻似是與身旁老夫人關系極好。也不知道究竟說了些什么,那老夫人抿著唇笑得開懷。

他看了一下,好像許家來的就只有他們兩人。

「那年老的是許家的老夫人,許家老爺去世後,就由她掌管著許家,她看上去外表和藹,但實屬老狐狸一個。至於那個年輕男人,叫尹澤銘,是她的孫子。」

蘇涼蹙起了眉頭,他接著說下去。

「聽說尹澤銘之所以不姓許,是因為他跟隨著母姓。他是老夫人兒子許靖的二公子,尹澤銘之前還有一個長他一歲的大哥,而許莘,則是許家的女兒。」

蘇涼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在那尹澤銘身上逗留了許久,隨後才收了回來。

不多時,她身旁的座位坐下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