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深愛才會越是難以忘記(2 / 2)

他點了點頭,與蘇涼對視一笑。

「我兒子,睿睿已經四歲了。」

「快!」許老夫人道,「快把我的曾孫帶來,我要見他!」

「奶奶,你別急。」

許墨笙笑著,臉容一貫的淡然。

「睿睿我改天再帶來見你,今天可是別人的好日子,總不能占了別人的風光吧?」

他雖嘴上這么說,但事實上,卻是已經占了。

許老夫人很快便鎮定了下來,但是,她的面容上仍然帶著一絲明顯的激動。

「對了,今天是可韻的日子呢……」

說著,她欲言又止地望著蘇涼,雖然知道自己有了曾孫,但這個女人她還是頭一回見,心里怎么都無法立即接受。

許墨笙看出了她的意圖,連忙開口道:

「奶奶,涼涼她是我孩子的媽,也等同於是我們許家的一份子。說起來,你孫子我總算安分下來心甘情願被一個女人綁定終生了,難道你就不會覺得高興嗎?」

許老夫人沉默了下來,她不時抬眸看著不發一言的蘇涼,心里其實也明白,許墨笙說的是實話。

自從當年的事後,這孫子便到處招花惹草,整天如同紈絝子弟般玩樂。她是看不過眼了,這才會將許墨笙流放在外。

如今,許墨笙娶了妻子生了兒子,總算是安分了下來。雖然,這女人並非她理想的孫媳婦。但依照許墨笙過去的聲名狼籍,恐怕也沒多少女人願意嫁吧?

如此想來,她便想通了不少。

她拄著拐杖,神色比方才嚴肅了不少。

「可韻的雙親已經過世,她僅剩在這個世界上的親人就只有同母異父的哥哥澤銘。而澤銘雖然從母姓,但好歹是我們許家的孫子……那么,最好的辦法就是將可韻納入我們許家。」

她頓了頓,望了一眼尹澤銘。

「可韻的父親生前留下了一筆遺產,由於她父親只有她一個女人,那遺產便盡數都留給了她……」

許老夫人說了很多,也沒再忌諱在場的蘇涼,把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出來。

蘇涼在一旁聽著,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慢慢地攥成了拳頭。

伊可韻是得天獨厚的。

她雖過去過著沒有父母得養在裴家的日子,可她的父親,卻是日本當地有名的富豪。伊可韻的母親與伊可韻的父親離婚後回到x市,卻不料,半途的時候與伊可韻失散,這才導致當時年幼無知的伊可韻被送去了孤兒院。

後來,伊可韻的母親暗地里跟了許靖,彼時,許靖的原配剛懷上許墨笙,五個月後,伊可韻的母親懷了尹澤銘。

這便導使了尹澤銘從一開始便是隨了母姓而沒從父姓。

尹澤銘是在許靖原配產下許莘後不久才被帶進許家的,許靖原配在生下許莘後受寒,終究還是沒能熬過那一年的冬天,而許靖在妻子去世後三個月,曾想要將伊可韻的母親迎進門,當時,伊可韻的母親尹靜懷了許靖的第二個孩子,然而,卻在生產時由於難產,與腹中的孩子一同去了。

因此,被帶進許家家門的,就只有尹澤銘一人。

尹澤銘自小就嘴巴很甜,相對長孫許墨笙來說,尹澤銘這個情/婦生的孩子更得她的寵,也由於這樣,尹澤銘被帶進許家後不久,便被許老夫人放在了身邊,親自撫養。

他與許靖的關系相對來說比較疏遠,反倒是與許老夫人極為親昵。

這些事,早在回來之前許墨笙就告訴她了,但這番從許老夫人的口中聽來,還是聽出了幾分偏愛的味道。

她抬眸看著身側的男人,許墨笙一臉的淡漠,似乎,從不在乎奶奶從小就偏愛尹澤銘,這個只比自己小幾個月的同父異母的弟弟。

蘇涼突然想起,他曾經跟自己說過,其實她比自己要幸福得多。蘇天釗在世的時候,總是將她捧在手心里寵著,而他,卻是許家流放在外的人,父親許靖性子冷淡,唯一與他關系好的,就只有同母所出的親妹妹,許莘。

她斂去思緒,許老夫人把該交代的都交代以後,便與尹澤銘一同離去了。她望著兩人的背影,眉頭不自覺地蹙在了一起。

「皺著眉頭干什么?難看死了!」

一只大掌伸至了她的面前,幫她揉去了眉間的皺痕。她仰起頭,這個男人,臉上總是掛著無所謂的笑,她卻明白,他從來都是把心事隱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知道。

其中,也包括她。

兩人尾隨著准備下樓,許靖卻在此時喚了一聲,許墨笙沒了法子,惟有叮囑了幾句,就與許靖一塊離開。

許莘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她的眼睛里閃爍著好奇。

「你是我大哥的老婆,那我是不是該叫你大嫂?」

畢竟已經過去了五年,許莘早就沒了當時的情感,就連看著她的目光也不像以前那般帶著恨意。

或者,這也是一樁好事。

蘇涼笑了笑,眉宇微彎。

「你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別喚什么大嫂了,我不太習慣。」

「不行不行,」她連忙擺手,「你的的確確是我的大嫂,要是我無禮地直呼你的名字,改明兒我大哥該抽我了。」

許莘與她一起向樓梯走去,半途中,她還一味的感嘆。

「真想不到啊,五年前,我那么恨你,五年後,你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我的嫂子。」

其實,別說是她了,就連蘇涼自己也想不到最後會變成這樣。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幕,她經常會不由自主地想,當時的自己,是否太過沖動了。

她斜睨了一眼許莘,聲音里帶著幾分小心翼翼。

「那么,你……現在還恨我嗎?」

許莘停下了腳步,她沉默了一下,隨後搖了搖頭。

「我怎么可能會恨你?那個時候,我明知道那個人的心里只有你,是我不自量力,所以才會試圖去爭取些什么。不過事實證明了,不屬於我的,終究還是不會屬於我,不管過了多久,還是我花費了多大的工夫,最後的結果都會一樣。」

她說這話的時候語調幾乎是沒有什么起伏的,但敏感如蘇涼,還是隱約聽出了她話中不易察覺的抖意。

她偷偷地瞟了她一眼,五年了,她……還是沒放下嗎?

經歷過那樣的痛苦傷害,如果真還惦記著,難免會有犯賤的嫌棄。但若是真心愛過,放下,又談何容易?

或許,越是深愛,才會越是難以忘記。

是否,直到死亡才能真正地遺忘呢……這,到底是無從得知了。

許莘很快便斂去了所有的思緒,換上了一種輕快的表情。

「對了,嫂嫂你是怎么認識我大哥的?」

蘇涼一愣,有些目光閃爍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其實,這還真與你有關……」

要她怎么說得出口,那個時候泠於晨與許莘的婚禮無疾而終後不久,那個男人便氣勢洶洶地跑來想要替妹妹找她「算帳」?

許墨笙很疼愛許莘這個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