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讓她的眼淚更加地洶涌,一個沒忍住,她便撲進了他的懷里,大聲哭了起來。
歐陽曦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卻是輕柔地撫著她的後背。他抬起頭,看著同樣站在床邊的雙親,嘴角微扯,吐出了一聲苦澀。
「對不起……旆」
孫雯偎在歐陽晗祺身前拭淚,就連歐陽晗祺也雙眼泛紅,看得出仍帶著幾分激動。
突地,病房的門被人用力推開,蘇涼轉過頭,看見容月氣喘吁吁地站在門口,她的身子輕微發抖,整個人顯得有些搖搖欲墜。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歐陽曦,那盈滿淚光的眼眸有著不敢置信。
蘇涼悄悄退後些,走到了容月的身邊。
「過去吧!」
容月抖著唇,慢慢地移動自己的腳步,似是有些不敢邁步上前。直到歐陽曦朝她伸出手,她才終於飛奔過去,小手緊緊地攥住他的衣袖,嚎啕大哭起來窠。
蘇涼看見歐陽曦望著容月的神色異常溫柔憐惜,她勾起了一笑,走出了病房。
其實,也莫怪容月會膽怯,五年了,歐陽曦做了植物人足足五年。就連她也會怕,害怕這不過是如同曇花一現的一場夢而已。
就是因為情深,才會小心翼翼。
她背靠著牆昂著頭,不想讓眼淚在這個時候再繼續滑落臉頰。
歐陽曦醒過來是好事,她應該像他所說的那樣,一直笑著。
由於歐陽曦才剛醒過來,身體尚未完全恢復,還不能立即就下床。畢竟睡了五年,他現在得像小嬰兒般開始一步一步慢慢來,重新學會一些東西。
但這一次,容月會像過去的五年里一樣,不離不棄地守在他的身邊。
蘇涼特地去找了一趟醫生,詢問了有關於恢復期要注意的事情,剛走出診室,就看見許墨笙倚在門口的牆邊。
「聽說你大哥醒過來了,我特地來看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蘇涼仰著頭看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已經給我找了一個好醫生,如果過去的五年里不是有你幫著我到處尋找名醫,我大哥不會那么快就清醒過來。」
許墨笙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一起回了病房,歐陽曦沉睡了五年,他的記憶仍停留在五年前,對於許墨笙,他是陌生的,因此在瞧見他的時候,歐陽曦下意識地蹙起了眉頭。
只是礙於這樣的場合,沒有把話說白。
蘇涼明白歐陽曦想做些什么,孫雯和歐陽晗祺先行回家,用孫雯的話來說就是她要趕回家煲湯帶過來,偌大的病房很快就只剩下他們三人。容月是說什么都不肯走,蘇涼惟有將許墨笙送出病房,而後才用借口暫時譴開容月。
等到容月離開,蘇涼這才走到病床前,目光低垂。
「大哥,你什么都別說,我坦白就是了……」
兩人交談了許久,直到容月回來,才停了下來。
歐陽曦的眉頭依然緊蹙,甚至比方才更蹙緊了些,看得出來,他在聽到蘇涼的那些話後,心情不是很好。
蘇涼又不好當真容月的面說,對於那些事,她不想讓容月知道,因此在五年前與許墨笙結婚,她也沒有告知她,就是怕她會為自己擔心。
容月一心沉溺在歐陽曦蘇醒過來的喜悅里,並沒有發現好友的異樣。
歐陽曦把她招到自己的面前,略帶幾分蒼白的面容緊綳著。
「蘇小涼,你答應我的事,你要記得,知道嗎?」
蘇涼一頓,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把歐陽曦交給容月,她便抬步走了出去,當塔著電梯下樓,就在醫院門口見到了那抹身影。
恐怕,他是在醫院里安插了人,才會這么快就知道歐陽曦醒過來的消息吧?
蘇涼走了過去,仰著頭看著面前的男人。
歐陽曜垂著眼眸,身子倚坐在車子的前蓋上,見她站在自己的面前,他似是掙扎了良久,才問出了那句話。
「他……還好嗎?」
蘇涼沒有正面回答他,倒是反問了他一句。
「你想知道,那為什么不進去看看?」
聞言,歐陽曜的身子倏然僵住,沒再說話。
對於他,蘇涼到底心里還是有著怨懟的。但是,她想起了歐陽曦的那些話,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了。
「大哥剛剛醒過來,醫生說,他不能立即就如同正常人一樣生活,得逐步開始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