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那個姓裴的又怎么了?」
她抬起頭看他,他示意她去看倒後鏡。
「那男人,現在正站在門口看著這邊呢,那眼神火熱的,嘖嘖!」
聽見他這么說,蘇涼潛意識不願意去看,便靠著背椅闔上眼。
「回去吧!睿睿還在家里呢,也不知道有沒有鬧別扭。」
許墨笙還想說些什么,她似是有所察覺般,伸手出胡亂地揮,他見她如此,便也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了,踩下油門將車子開出醫院。
她的眼睛偷偷地咧開一條細縫,倒後鏡中,那男人頃長的身影突兀地屹立在門口的地方,隱隱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斂去眼底的思緒,重新將眼睛閉上,不看不聽不問。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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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伊可韻扶著牆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
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把不由得慶幸,慶幸自己這副模樣沒人看見。
即便她再怎么掩飾,那一身狼狽還是毫不遮掩地提醒著她那個不爭的事實,她的嘴角噙著一抹苦笑,伸手將臉上的淚痕抹掉。
抬頭望去,靜謐的走廊空曠得可怕,她卻明白,她的世界,便是如此。
臀部的地方仍然一陣一陣地傳來疼痛,她靠著牆,眼里溢出了憎恨。
若不是蘇涼,她不可能會失去裴聿;若不是那個叫作睿睿的孩子,她不可能會弄到現在的下場。
睿睿是蘇涼的孩子,肯定是聽從了蘇涼的命令來陷害她,用這樣卑鄙的手段讓所有人都知道她根本就沒懷上孩子。
這一切,都是蘇涼的錯,她不會放過她,絕對不會!
她掏出了手機,蘇涼的事她現在能暫且放到一邊,如今對她最重要的,是重新虜獲羅頤柳的心。
她能失去許家,但惟獨羅頤柳,她不能失去。
並非多年的養育之恩,是因為這么多年來,就只有羅頤柳一人是始終站在她這邊,幫著她將裴聿搶到手。羅頤柳是裴聿的母親,光是這一點,她就萬萬不能忽視。
她不能讓蘇涼那么得意,如今裴聿是她的丈夫,她不會將裴聿拱手相讓!
她撥通了羅頤柳的號碼,耐心地等待著,心里頭一直在琢磨著該用什么理由來向羅頤柳解釋。
可電/話響了許久,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她不甘心,又重新打了一次,這一次,那邊是直接掛斷了。
伊可韻的臉色慘白,羅頤柳這下是連她的電/話都不肯接了,擺明了就是不願意再相信她的態度。她難免有些慌了,也不顧臀部上的傷,扶著牆就往醫院門口跑。
她招了一台計程車,直接就去了裴家大宅。
她到達的時候,時間已經是接近凌晨了,裴家大宅的鐵門是緊閉著,她站在門口,雙手扶著上面的鐵柱,神色慌張。
「媽!媽!你在嗎?你聽我解釋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你誤會了……」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叫喚,里頭卻是始終沒有一點的動靜。
羅頤柳不可能三更半夜的不在家,就算羅頤柳不在,還有裴同勛以及裴家的佣人在。可是如今,別說是裴同勛了,就連佣人的影子都不見一個,很顯然,是被下了令不許搭理她。
伊可韻急在心里,她大聲地喊著,喊到聲音都沙啞了,周遭,回應她的始終是過分靜默的氛圍。
羅頤柳是鐵了心不肯見她。
伊可韻認識到了這一點,她扶著鐵柱,雙腿開始脫力,她只能無助地軟癱在地上。
黑夜里獨有的冷風吹過,帶來撕心裂肺的冰寒。
羅頤柳一日不肯見她,她便一日不願離開,她在想,說不定她一直在這門口等著,羅頤柳會對她心軟,然後出來見她聽她解釋。
她畢竟是羅頤柳從小養大的,自她懂事開始,羅頤柳便一再地向她灌輸童養媳的想法,她自信地認為,這么久以來都寵她護她的人,心里是有她的。
她想,羅頤柳現在不過是太過生氣,等到她氣消了,自己便又是她的好媳婦……
伊可韻是真的那么想的。
她不顧自己的身子,一宿都守在了門口,雙眸渴望地望著鐵門內的大宅子,期待著下一秒,羅頤柳的身影會出現在她的視線范圍內。
可是沒有,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她始終都沒能看見羅頤柳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