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她越是想要遺忘,便越是難以忘記(精,精彩,高/潮)(2 / 2)

「還有很多事情,我就不一一說出來了,反正你應該也注意到才對。你不想承認,不過是不願意正面面對罷了,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去面對,它就不存在的。涼涼,不得不說,與五年前相比,裴聿改變了很多,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他,他現在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你,或許就如同他所說的般,他想要彌補,彌補那些他過去對你造成的傷害。」

她不吭聲,只拿起桌上的酒瓶,不顧他的阻止,倒了一小杯未經兌過的純酒。

酒精通過喉嚨,引起了火辣辣的一片,只是一瞬間,她就覺得眼前的視線開始晃動,就連看人都看得不太清晰。

喉嚨里的火熱提醒著她這個事實,她放任自己癱在那,雙眸放空。

「你就沒聽說過一句『破鏡難圓』嗎?碎掉了的鏡子,不管下怎樣的苦功,都沒有辦法將鏡子修復得完好無缺,而感情也一樣。」

她闔了闔眼,控制不住昏眩的襲擊。

「越是愛得深,便越是無法放下一些東西。就好像,以前我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恨他一樣。女人的心,一向都是細膩的很,有時候男人以為不過舉足過輕的事,卻是我們極為在乎的事。我恨他故意接近我,但也恨著他在過去的那段婚姻里,他第一個相信的人,不是我而是伊可韻。那種傷害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是很輕,但經過時日的漸行,會擴大成最重的傷口。他甚至不聽我的解釋,一心執意地認為蘇穆弈就是當年強/暴伊可韻的人,將我爸的遺囑藏起來只為逼得我就范……還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以為我已經忘記了,但其實並沒有。」

那些記憶,明明她恨不得轉身就能遺忘,可偏偏,她卻記得尤為清楚,清楚地記得每一個情景每一下的嘴角扯動。還有那些曾經以為的幸福畫面,在那樣的陪襯之下,只會變成最諷刺的鮮明對比。

她越是想要遺忘,便越是難以忘記。

所以,她只能假裝,假裝自己記不起。

「可是,他為什么要拿你爸的遺囑逼你就范呢?」

許墨笙的一句話,讓她猛地睜開了眼。

他看著她,那雙眼睛,似乎能穿透她的外表,看到她的心。

「如果不是你想要離開他,他害怕你走,他不會拿著那一份遺囑威脅你,逼你留在他的身邊,不然,就不會把遺囑還給你。」

「他做的事或許是卑鄙了一點,但不得不說,如果換著是我,為了留住我想要留住的女人,我也會做出同樣的事,甚至,是比這還要更卑鄙的事。」

他笑,從桌子上拿起了一個酒杯,遞到了她的面前。

「若不是沒了其他辦法,誰都不想當一個卑鄙的人。但倘若當一個卑鄙的人,能把自己愛的女人留在身邊,就算是卑鄙一輩子,又何妨?你說得沒錯,有時候男人以為不過舉足過輕的事,卻是你們女人極為在乎的事。同樣的,有時候你們女人以為逼迫手段讓你們厭惡至極的行為,卻是我們男人走投無路之下被迫做出的決定,寧可當一個壞人,也絕不允許喜歡愛的女人從此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比起卑鄙,那種失去自己愛的人的感覺,更教人無法接受。」

她接過他的酒杯,一仰頭,將杯里的酒盡數飲進了嘴里。

許墨笙看著她,嘴角一挽。

「每個人都會選擇自己想要看到的事情,而往往忽略了另外的一些事,其實,你若仔細想想,就會知道,裴聿雖然做錯了很多事,但這些事情的出發點,都是因為不想失去你。」

「你有問過他,他為什么會做出那些事情嗎?」

她苦笑,握著酒杯的手慢慢地收緊。

「你覺得,他會告訴我?這么久以來,他都沒有……」

他截在她的前頭,把話撂下。

「你不問出口,怎么知道?」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小口。

「下一次,記得問出口,你們女人就是太過糾結一些有的沒的,但其實,只要你們問出口,很多糾結得無法放下的問題,到頭來就會發現,那不過是自個兒想太多了。」

蘇涼緘默許久,這才望向他。

「許墨笙,你怎么一直都幫著他說話?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他笑,姿態慵懶。

「我都是保持中立的,誰都不幫,我所說的話,都是為了你著想才說的,我是怕你會像我那個時候一樣後悔莫及。畢竟有一些事,倘若錯過了,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蘇涼瞪了他一眼,低下頭一個勁地喝酒。

許墨笙也不理她,整個人都靠著沙發椅背,開始放空思緒。

包廂里,只有大屏幕在不停地轉換著不同的歌曲。

有甜蜜的,有悲傷的,有懵懂的……

當許墨笙覺得,時間似乎已經過去許久了,這才稍稍回過神來。

他抬起腕表看了眼,這都快凌晨一點了,該是時候回去了。

他如是想著,直起身來想要叫旁邊的蘇涼一起離開,沒想,當他扭過頭望過去時,這女人竟然已經喝趴了。

蘇涼手里抱著一個空瓶,里頭的酒已經全沒了,即便包廂的光線略顯昏暗,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她紅彤彤的臉蛋。

許墨乘扶額呻/吟,這女人,到底是什么時候喝成這一副醉模樣的?剛才還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一眨眼的工夫就成這樣了?

果真是印證了她所說的那句,不醉不歸了。

即便喝

成這副醉模樣,他不可能把她丟在這里置之不理,他嘆了一口氣,認命地將她扶起來想要把她給搬出去。

喝醉的蘇涼酒品不是很好,見他碰她,她立即便揮舞著雙反抗。

「你做什么?你想把我帶到哪里去?救命啊!來人啊!有怪蜀黍!」

「閉嘴!」

他咬著牙喝了一聲,她這一叫喚,把人都引來了就不好了,她想丟臉,但他可不想丟這個臉。

他越是去拉她,她便反抗得越激烈。

許墨笙見她像一只撒潑的小野貓似的亂抓人,一狠心,便將她整個人都扛在了肩膀上,隨後拉開包廂門走了出去。

被扛在肩膀上的她仍然沒有安分下來,不停地踢騰,這一路從包廂走去門口,都引起了路過人群的圍觀,那投射過來的怪異目光,讓他不自在極了。

好不容易走出「sexy」,她又在不停地叫,說是想吐。

他深怕她會吐在自己的身上,連忙把她給放了下來。

蘇涼搖搖晃晃地走到旁邊的柱子前,手扶著柱子開始大吐特吐。

他看見她這副模樣,只能一再地搖頭嘆息。

他一下一下地拍著她的後背,一邊低聲唧咕。

「不能喝就別喝啊,非要把桌子上的酒都喝光才甘心,你說你這是在跟誰過不去呢?最後還不是辛苦自己?難道你是因為我剛才所說的話嗎?所以才會借酒消愁?」

他愈是這么想便覺得愈有這個可能。

蘇涼吐個不停,似乎想要把胃里的所有東西都吐出來一樣。

他從她包里拿出了紙巾,剛想要遞給她,沒想,後邊傳來了一串腳步聲。

這腳步聲還是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而來,隨後在很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他狐疑地蹙起了眉頭,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

想不到,這一看,讓他意外地挑了挑眉。

方才還在熱烈討論的人,此時正站在他們的幾步之外,目光直勾勾地看著那扶著柱子嘔吐的蘇涼,臉色不是很好看。

而後,他轉眸看向了他,聲音有些沉穩。

「她怎么喝成這樣?」

他聳了聳肩,其實仔細想想,他也沒跟蘇涼說些什么,最起碼,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她,在之前,他就已經私下跟裴聿見過一面。

「一個不留神,她就喝成這樣了,我連阻止都來不及。」

裴聿的眉頭皺成了一個「川」字,他幾個大邁步走上前,將搖搖晃晃的蘇涼扶住。

他一邊用自己的衣袖幫她抹干凈嘴角,一邊對他開口說話。

「你是不是跟她說了些什么?」

果然是曾經跟蘇涼有過半年婚姻的男人,了解理所當然有一定的程度,一點都不像他這個結婚五年的。

許墨笙清咳一聲。

「也沒什么,只是提起了你。」

聞言,男人的身子猛地一僵。

他瞟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似乎吐了以後神智更不清醒的蘇涼,舒展了一下僵硬的手臂,隨後,笑著開腔。

「接下來就交給你吧!好好照顧這個喝得不醒人事的女人,對了,記得小心,這女人發起酒瘋來還真不是一般的可怕。」

裴聿一臉驚詫地望著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你要把她交給我?你就不怕她清醒以後知道了會把你給殺了?」

「殺就殺唄!」他不在意地一笑,「不過,那也是明天的事了。話說,她就算要殺,第一個也先把你給殺了,因為她清醒過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是你。」

說完,他就轉過了身,向著停車場而去。

走到半途,他又扭過了頭來。

「對了,你當然可以趁醉對她做些什么事來,但是得有第二天被她活活掐死的心理准備,別怪我沒有提醒你。」

之後,他大步地走開,只揮了揮手,算是與他告別。

裴聿抱著蘇涼在那里,不禁有些無言。

他就沒見過,有做人丈夫的,像許墨笙這樣無所謂的,還特別叮囑他要碰他老婆可以,只需做好心理准備就成了。

他垂下眼簾,看著懷中的女人。

蘇涼尚不知自己被無情拋棄,仍然在那呵呵地傻笑著。

說起來,自從與她離婚以後,他就再也沒有碰過其他的女人。

整整五年,恐怕就連聖人都會憋出病來。

他不是不想那種事情,只是,他唯一想的對象,只有蘇涼一人而已。其他的女人,自從有了她以後,他就盡數失去了興趣。

算一算,這五年的生活,他還當真過得跟和尚沒有絲毫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