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他傾斜著身子靠著樓梯扶手,歪著頭看著她。
「你哥還好嗎?我聽說,他最近意外不斷呢!」
她一愣,知曉他這是在說蘇穆弈。
在那次的事後,蘇穆弈便不時會遇著一些小意外,不過,幸好他躲避得快,才不至於喪了命。而她因為長時間逗留在家里甚少外出,就算是外出,身邊也是有別人陪著,因此,她並不像蘇穆弈那樣遇上各種事情。
此時再聽尹澤銘的話,蘇涼突然想起,兩人之間是早早就認識的。
而當年伊可韻的事,蘇穆弈也是為了尹澤銘,才將那樣的罪名扛在身上。
見她一臉狐疑地瞅著自己,尹澤銘禁不住大笑了起來。
「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好歹也曾經跟他往來多年,起碼的問候,還是得有的。
」
說著,他一頓,突然湊近了她,用低一調的聲音低語。
「你回去告訴他一聲,讓你以後小心一些,不要一個不注意,就把自己的命給葬送了。當然,還有幫我轉達一句,讓他嘴巴給我閉緊一點,不該說的,可不要說出來,免得惹來無辜的禍端。」
剛開始的時候,蘇涼還聽不明白他這話中的意思。
她只是蹙著眉看他,菱唇微抿。
「什么不該說的?」
尹澤銘也不回答,只是噙著笑看著他。
蘇涼覺得莫名其妙極了,暗罵了一句「神經病」,便越過他走下樓梯。
沒想,才走了幾步,背後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猛地推了她一把。
蘇涼的身子往前傾倒,雙腳蹌踉了幾步,眼看著就要滾下樓梯,手出於下意識地抓住了旁邊的扶手,這才險險地穩下身子來。
只是,她動了動腳,左邊足踝的地方卻扭到了。
這樓梯間就只有他們兩個人,無須多想,就知道方才推她的人到底是誰。
蘇涼回過頭,看著站在上頭的尹澤銘,出奇的憤怒。
「尹澤銘!你想做什么?!」
尹澤銘杵在那,一只手仍然垂在半空,保持著推她的動作,而後,當著她的面緩緩地放了下來。
他是故意讓她看到的,也就是說,她的感覺並沒有錯!
尹澤銘的臉上仍然掛著如沐春風的笑,只是那種笑,落在蘇涼的眼里,卻透著絲絲的寒意。
「我只是有一件事忘記跟你說了。蘇涼,那番話除了是給你哥蘇穆弈以外,當然,還有你。」
她綳緊身子,他嘴角的笑愈發地猖狂。
「蘇涼,你也得給我閉緊嘴巴,不該說的,就不允許說出口,特別是在這個家里,倘若被我知道你說了些什么,就不光是像今天或者之前那樣的小意外了。」
蘇涼的眼慢慢睜大,這下,她是終於明白他話中的意思了。
幾個月前,她與蘇穆弈同一日發生了意外,蘇穆弈是被頭頂上掉下來的東西砸到了手,而她是差點被車子撞飛,還好,當時有泠於晨及時保護住她,不過,泠於晨卻因為救她而崴了腳。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這種事情不是一個意外,可是不管怎么想,都猜想不出一個究竟來,她和蘇穆弈同時都得罪了的人,想要將他們兄妹置之死地的人,到底是誰?
而如此,似乎,已然有了答案。
蘇涼看著他,瞳孔猛地一縮。
「制造出那些所謂意外的人,原來是你?!」
尹澤銘也不說話,只是那笑愈發地幽深。
蘇涼攥緊了拳頭,正要說些什么,身後,卻突然傳來了許莘的聲音。
「大嫂,你怎么出來了啊?」
許莘緩緩地上樓,她的手里放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是幾樣精致的糕點,她走上樓梯,又見到站在上頭的尹澤銘後,不由得再次驚呼。
「二哥?你也在?」
蘇涼斂去臉上的神色,轉過臉看著她。
「許莘,能幫我找一下你大哥嗎?」
許莘疑惑地瞅著她。
「怎么了嗎?」
她試著動了動腳,足踝傳來的的刺痛讓她蹙緊了眉頭。
「我好像扭到腳了。」
聞言,許莘差點就跳起來了,連忙把手上的托盤放到一邊,半蹲下來察看。
瞧見她左腳足踝處的皮膚果然有些紅,她的面靨上流露出一絲擔憂。
「我這就去叫大哥,大嫂,你先站一會兒,我很快回來!」
說完,就小跑著去了書房方向。
蘇涼站在那里,尹澤銘沒再說過半句話,只是意味尤長地睨了她一眼,轉過身就想離開。
她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地開口。
「如果我不閉嘴呢?」
他頓住腳步,卻是沒有回頭。
「那么,我會告訴你,只有死人,才能永遠守住秘密。」
所以,他想滅口嗎?讓她和蘇穆弈永遠都說不了話?
蘇涼眯起了眼。
「難道你就不怕,若你繼續這么對付我和我哥,我會將你隱藏的另一個秘密公布天下?讓天下人皆知?」
見他仍然沒有絲毫的動容,她眼底的冷更甚綠些。
「就像是,你跟裴家的某一個人……」
她還沒說完,尹澤銘便立即扭過頭,那雙眼里,閃爍著陰鷙,而臉上的笑,竟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全然褪去。
許墨笙聞訊匆匆趕了過來,由於他的闖入,她與尹澤銘之間僵持的氣氛得以緩解。
他直接就察看了下她左腳的情況,而後以不贊同的目光瞟了她眼。
「怎么弄傷的?為什么會這么不小心?」
她若有似無的眼光飄向了尹
澤銘。
「下樓梯的時候下得太急弄到的,應該沒什么大礙。」
然而,即便她都這么說了,許墨笙仍是沒能放心下來。
「不行,我們回家吧!然後找醫生過去看看。」
說著,他就想把她給橫抱起來。
蘇涼忙不迭拒絕。
「別抱我,我現在很沉的,就說傷得不重,慢點兒走還是可以的。」
兩人爭論了幾句,許墨笙實在拿她沒辦法,只好攙扶著她小心翼翼地下樓。
尹澤銘仍然站在那里,望著蘇涼的目光慢慢變得狠毒。
兩人走出了許宅,許墨笙打開車門讓她上車,自己也連忙鑽進車廂內,隨即,車子呼嘯地飛了出去。
她看著他的側臉,以為他還在氣飯席間的事,便試圖緩解氣氛。
「我都沒有生氣,其實你不用這么憤怒的。」
他的手掌著方向盤,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不是在氣這件事,蘇涼,你有什么事瞞著我吧?」
她一愣,他抽空望了她一眼。
「你腳上的傷到底是怎么弄到的?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還有尹澤銘,他怎么會在那里?你們肯定是說了些什么,是吧?」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的。
她自是不可能將自己最後挑釁尹澤銘的事告訴他,因此,只是語氣平淡地開口。
「隨便說了些無關輕重的話。」
許墨笙顯然不相信她。
她嘆了一聲,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當時,若不是她出於求生下意識地抓住扶手,恐怕,她當真會滾落樓梯,而這個孩子,估摸也會沒了。
她明明在最初,就想要好好地保護這個孩子,卻是忘了,她是一刻都不能松懈下來。
像今天的事,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了。
「我和我哥遇到的那些所謂的『意外』,是尹澤銘所為。」
她剛說完這句,便抬起頭看他。
想不到,許墨笙竟是連一點的詫異之色都沒有。
她的眉頭一皺,眼色復雜地望著他的側臉。
「你們早就知道了?」
他輕聲地「恩」了一句。
「在出意外的那一天,你哥就已經猜想到了那個人是尹澤銘。同時想要讓你們兩兄妹『意外身亡』的,也就是說,對付你們的只會是同一個人。而你們都得知的事,說起來,應該也就只有伊可韻的那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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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妖:明天正文大結局,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