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番外】她不在乎兩個人之間是不是自己付出得比較多(2 / 2)

他的臉色丕變。

顧樂的臉不禁沉了下來。

「我也是為你好。」

「收回你所謂的好。」她冷哼一聲,「離婚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走我的獨木橋,你我兩不相干,我管不著你,你也休想管我。」

「你……」

他語塞,深邃的黑眸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憤然拂袖。

「記得簽名!」

丟下這么的一句話,他便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後,裴蓓才松開手里被她揪得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看著上頭屬於他的簽名,眼底染上了幾分悲涼。

離婚嗎?

為什么,他和她最後的結果會變成這樣?

這段婚姻,雖然一開始她是不情願的,但是,她還是盡自己的努力去維持這段婚姻,但是,他卻給了她這么一份離婚協議書,說等到孩子出生後,就要跟她離婚。

那么,她過去的一個月以來的努力,又算是什么?

笑話嗎?

裴蓓覺得當真是可笑極了,原來,很多她以為的事情,全都只是她的「自以為是」。

她以為婚後顧樂會對她很好,她以為顧樂會繼續像以前那樣愛她,她以為他和她能夠一直到永遠……

直到今天才發現,全都是自欺欺人。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手里的離婚協議書隨著她的五指收張,慢慢地掉在了地上,她的目光停駐在上頭他潦草張狂的簽名,突然覺得,臉頰有些微的濕潤。

她身手一抹,掌心里全都是水跡。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哭了。

為什么會哭?她對顧樂沒有感情,應該不會流淚才對。

她的心又為什么會抽痛?為什么在聽見顧樂說要跟她離婚時,她難受得恨不得死去?

她捂著嘴,雙腿一軟,整個人便癱在了地上。

肚子猛的好像痙/攣似地抽搐下,似是孩子在與她一起難過般。

她的手,慢慢地落在了小腹間。

已經快要三個月了,再過不久,她的肚子就要見顯了。

然而,卻在這個時候,聽見顧樂說要跟她離婚的事。

這棟房子,雖然顧樂回來得不多,但里面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雖然那些回憶都是不愉快的。

那些雙人床一人睡的感覺,只有親身經歷過才會懂得。每當夜回夢醒,身邊的位置都是空的,被窩都是冷的,沒有人陪她笑,沒有人陪她說話,沒有人陪她細數柴米油鹽。

其實,她要的真的不多。

她要的,只是一個能夠和她一直走下去的人,能夠幫她暖被窩,能夠陪她看電視,能夠分享她的喜怒哀樂,能夠跟她迎接每一個新的早晨。

她不在乎兩個人之間是不是自己付出得比較多。

她也不在乎他們的婚姻是因為孩子而被牽連在一起的。

裴蓓抬起頭,看著掛在牆上的那幅婚紗照,直到這一天,她才終於發現,在不知不覺中,她竟然已然愛上了顧樂。

她甚至就連自己到底是什么時候愛上他的也不知道。

只是當她知曉的時候,她和他,就快要結束了。

她能挽回嗎?可以挽回嗎?但是,她挽回得了嗎?

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苦笑,緩緩地闔上了眼。

……

……

接下來的幾天,顧樂倒是有回家,只是大多數時間都是呆在次卧內,甚少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的作息與出門時間,她幾乎都能直接說出來了。

她想要開口告訴他她愛上了他,可是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

他已經向她提出了孩子出生後便離婚的請求,她現在是愛還是不愛,重要么?

她寧可不開口,也不想在最後的這幾個月里,太過於卑微。

窗外的陽光透進了屋內,她掙扎了一下,便起身來了。

她的肚子已經三個月了,仔細看的話,隱約能看見一點點的隆起,孩子存在在她體內的感覺是越來越明顯,幾乎每一天,她都會摸著自己的肚子跟孩子說話。她不知道孩子能不能聽見,但每一次她說完,肚子都會小篇幅地像痙/攣般抽搐下,似是在告訴她,它聽見了。

她的胃口也越來越好,現在幾乎是一頓能吃兩碗大米飯。

她已經決定了,等到五六個月以後,學校那邊便暫時先休學,等到孩子生出來後再繼續讀書。但許子睿已經跟她說了,學校那邊他會想辦法,反正她該讀的課程已經讀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實習

了,或許他能跟學校溝通一下,讓她正常畢業。

她算了下,如果正常畢業的話,那時候她的孩子是已經出世了。

裴蓓起床到浴室去洗漱,結束了以後,便推開/房門走下樓。

她知道,平時的這段時間里,顧樂是已經出門上班了,因此,她也沒問佣人關於顧樂的事,而是走進飯廳,拉開椅子坐下,開始吃早餐。

等到她快要吃完的時候,佣人走了過來,在她耳邊低語。

「太太,先生現在還沒起床呢!是不要要讓人上樓去喊他?」

裴蓓一怔,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顧樂還沒起來?

可是平時這個時間段,他是已經出門了啊!

裴蓓心覺疑惑,便打算起身上樓去看看。

推開次卧的門,這還是第一次,她走進這間房間。

她抬眸望了過去,見到顧樂依然在床上躺著,看上去似乎在熟睡中。

她又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再過不久,顧樂就要遲到了。

她想了想,便讓旁邊一起上來的佣人去喊他起床。

那佣人走了過去,喊了幾聲,顧樂仍是沒有一點反應,她正疑惑,佣人突然大喊了起來。

「太太!太太!不好了!先生的額頭很燙,叫也叫不醒!」

她的心漏了一拍,連忙走了上去。

走近以後才發現,他雖然仍然躺在那張大床上,但雙眼是緊緊地閉著的,甚至就連額頭上冒出了豆大的汗滴。

裴蓓伸手探了探,發現他額頭的溫度熱得燙手,一看就知道情況嚴重了。

她趕緊讓人去准備車子,打算把他送去醫院。

將顧樂送到醫院時已經將近十點了,醫生看了以後一臉的嚴肅,說是再晚一些送來估計就會變成肺炎了。

佣人去辦住院手續,那個男人躺在病床上,護士給他掛了水就出去了,病房里除了昏睡中的他就只有她一個人守在床前。

或者是得到了及時的治療,雖然高燒還沒有退下來,但很明顯地他的臉色比在家里時好了許多,起碼沒有那么蒼白。

裴蓓坐在床邊,看著他的睡臉,放在腿上的雙手不自覺地絞得老緊。

這個男人的心思,她真的猜不透。

他毫不猶豫地給她遞了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毫不猶豫地放開她的手,按道理說,她應該對他置之不理才對。

她知道這些,但是,卻做不到對他置之不理。

愛情,果然會讓一個人可笑地去犯賤,也說不出那樣究竟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病房的門由外往內地開啟,家里的佣人拿著一袋東西走了進來,那是屬於顧樂的衣物。

醫生已經說了,顧樂現在的情況得住院觀察幾天。

佣人走過來看了看顧樂的情況,隨後將手里的袋子放到一邊。

「太太,你餓嗎?要不我讓他們去給你買些吃的?」

忙了這一陣,也差不多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但是,她卻是連一點的食欲都沒有,因此,對於佣人的話,她只是搖了搖頭,拒絕了。

「我不餓,你剛才也沒吃,去吃飯吧!我守在這里就行了。」

那佣人輕聲地應著,走向門口的腳步頓了頓,又走了過來,站在了她的旁邊。

「先生會沒事的,他現在年輕,明天一早就會好起來了。」

佣人去吃飯了,沒一會兒便又回來了,回來時還順道給她帶了些點心。

她沒有吃,一直坐在床頭看著他的睡臉發呆。佣人以為她在擔心他,在旁一再地安慰勸說,讓她考慮到自己的身體然後回去家里休息。

裴蓓拒絕了,她自然沒敢回去,便一直陪在她的身邊。下午六七點的時候,她去買了晚飯回來叮囑她記得吃之後就匆匆趕了回去,說是打算熬些粥過來。

醫生八點多的時候過來看過,說是已經退燒了,就等他清醒過來。她道了聲謝,將醫生送了出去。

脖子有些酸,她捏捏脖子,余光見他的手指似乎動了動。

果然,沒幾分鍾他就睜開了眼。他先是看著天花板好半晌,隨後才歪過頭來看她。

「我怎么會在醫院?」

「高燒,燒到四十度,差點肺炎。」

說著,她起身為他倒了一杯水,扶著他起來喝。

顧樂沒有接,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略啞的嗓子感覺才舒服了些。

期間,護士進來過,想要給他換另外一瓶水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不悅地拒絕了。與護士爭辯了好久,那護士沒有辦法,惟有推托說過會兒再過來。

護士一離開,她就忍不住開口:「你差一些就變成肺炎了,要配合醫院病才會好得快,你這是諱疾忌醫。」

「諱什么忌什么?」他顯得有些不耐煩,「瞧這手背,都淤青了,再說了,我現在不是醒

了嗎?也就不需要再掛什么水了。」

她有些啞口無言,下意識地瞅向了他打吊針的手背,果然如他所言,淤青了一大塊。

脖子依然有些酸痛的感覺,想來她就這么從早上坐到晚上,保持同一個姿勢太久難免渾身酸痛,肚子里的孩子沒鬧騰,已經算是不錯了。

她伸手又捏捏脖子,覺得難受極了。

他看見了,猿臂一伸,就將她拉到了床上。她沒有意料到他會這么做,腳步一陣蹌踉,跌在了他蓋著被子的大/腿上。

距離某個位置有些近,她的臉不禁酡紅,想要掙脫開他的手。

「上來躺會兒!」

他扯著她,就想往床上拽。

「不行!」她紅著臉拒絕,「這是醫院!再說了,你是病人,我坐著就好!」

「羅嗦什么?你是想要自己爬上來還是我下床抱你上來?」

他的態度很是強硬,似乎是不把她扯上床去誓不罷休。裴蓓實在沒了辦法,惟有脫了鞋子爬上/床。

他的大手一伸,將她扯到了他的身旁,雙臂甚至已經緊貼在一起,薄薄的衣料根本就無法遮擋肌膚的熱度。

她不敢動彈,任由他將被子蓋在她的身上,而後躺在她的旁邊。

床有點小,本來就是單身床,根本就容納不了兩個人平躺在上頭。顧樂微微側著身子,將她抱在懷里,這才避免了掉下床的可能。

可是,這樣的親密是她始料不及的。她緊張地縮著身子,灼熱的呼吸噴在了她的額頭上,隱隱有些瘙癢。

「你僵著身子不難受么?」

他的聲音近得讓她有些迷亂,她咬緊了下唇,心臟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沒有得到她的回應,男人似乎有些生氣。哼了一聲,圈住她的手故意緊了緊。

「放松點!我又不會吃了你。」

是,他不會吃了她,但是他的舉止卻讓她防不勝防。

剛開始時她不敢亂動,他的氣息盈滿了她的鼻腔,讓她有一瞬間的昏眩感。他的手,強而有力地環著她,讓她想不緊張都難。

他的呼吸有些平穩,慢慢地,她開始放松下來,困意來襲時,身旁的這個男人卻突然開口說話。

「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本來是想睡覺的,結果他這么的一句,讓她所有的睡意都一去不復返了。

裴蓓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

「在想你為什么沒高燒燒死。」

她的回答讓他忍不住輕笑,笑得連懷里的她都跟著抖了起來。

「蓓蓓,你就這么想要我死嗎?」

她沒有說話,疲憊地闔上了眼。

見她懶得回答,男人似乎很不滿意。大掌在她身上不停地上下游移,非要把她弄醒不可。

「別亂摸!」

她拍掉他胡亂作怪的手,氣不打一處來。

他的手安分了下來,並不代表他的嘴巴就能一並安分。

「別睡,陪我聊聊天。」

她不想理會他,闔著眼打算睡覺。他卻故意緊了緊箍住她的手,不停地鬧她,把她鬧得再次睜開了眼。

「顧樂!你到底想怎樣?」

聽出了她話里壓抑的怒氣,顧樂的嘴角微勾,聲音有些輕。

「我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