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趴在草地上,無聊得拔草。
三寶趴在我腦袋上不肯下來,一條毛尾巴垂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伸手想把它摘下來,還死活碰不到猴子。
這家伙近幾天越來越肆無忌憚了。我滿臉憂郁地想。
悟空在我左手邊四仰八叉地躺著曬太陽。
我偷偷看了他好幾眼,這猴子跟死了似的半點反應沒有。
我瞅了瞅手邊的那朵花,偷偷扯下來別在悟空腦門上,然後看著這家伙頭戴一朵小野花的模樣直笑。
那猴子睜開眼睛瞥了我一眼,毛爪子在自個兒腦袋上摸來摸去,摸到了拿下來一看,見是朵花又自個兒戴了回去,然後繼續閉著眼睛睡覺。
哼,我算是發現了,自從回花果山以後這猴子就跟養老似的,也不四處喝酒也不蹦躂了,天天就挨著我曬太陽,跟退休養老似的。
雖說這家伙平時太蹦躂太鬧騰招我嫌棄吧,但他這么個退休養老的模樣我也挺嫌棄的。
一點活力都沒有。
好無聊啊,我丟了手上的草,一翻身騎到猴子身上拽著他的領子搖來搖去:「別睡了。」
他懶洋洋地睜開眼睛:「怎么了?」
「跟我去小四老家。」
這猴子一聽,立刻閉上眼睛,倒下去裝死。
我暗暗磨牙,抓著他的領子死命搖。
猴子噗嗤一聲笑了,笑得渾身發抖,一副恨不得在草地上滾上兩圈的模樣。
他伸手攬住我的脖子,笑道:「師傅精力太旺盛了些。」
我微微愣了一下,突然覺得這個姿勢似乎有些過了,有些影響為師在這猴子心中英明神武的形象。
我輕咳一聲,想要從猴子身上爬下來,被他一把拉住。
那猴子笑得牙齒閃亮亮的:「師傅你且說。」
我趴在他身上,雙手交叉托著下巴,組織了一下措辭:「小四說他想家了。」
猴子扯住我的袖子,里里外外翻了翻,什么沒翻到以後干脆拉著我的袖子蓋住自己的臉,繼續躺著睡大覺。
我怒了,手上冰蠶絲一甩直接將這貨裹成粽子吊樹上,逼問道:「你陪不陪我去?」
猴子扭了扭身子從冰蠶絲里脫了出來,笑道:「師傅怎這般小家子氣,三兩句不稱心意便動起手來。」
我涼涼地看著他。
這猴子卻仿佛來了勁般接著道:「就連這兵器也跟姑娘家綉花的線似的。」
我聽到此處五指一張,千萬條絲線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猴子嘿嘿一笑,腳下騰雲,直沖九霄。
我雙手大張,冰蠶絲千絲萬縷緊追而止。
那猴子躲了兩躲,停在空中,掄起金箍棒笑道:「師傅這是要陪我練練?」
我瞥他一眼,收了絲線,掰了枝桃花,橫在身前:「來吧。」
「師傅,你拿個樹枝頂個什么用?」那猴子嘻嘻笑道。
「你只管過來。」我道
猴子哈哈大笑,駕雲直撲而來,舉起金箍棒當頭就劈。
這猴子,半點不留情面。
那棒子挾著風聲當空砸來,當真是打在身上骨裂身塌的架勢。
我扭身一躲,手上樹枝沖著猴子的面門刺了過去。
他不以為意手上金箍棒往右一打。
這樹枝跟他那定海神針自然不能比,但兩者相交卻正中我下懷。
一層薄霜瞬間纏滿了花枝又漫上了猴子的金箍棒。
悟空直覺不好,卻又不願丟掉棒子。
那層薄霜瞬間沿著他的胳膊漫上了臉頰,將只猴子活生生凍成了個冰雕。
我丟掉被打斷的樹枝,笑道:「服不服。」
猴子嘿嘿笑著給我捏肩:「師傅,老孫之前一時失言,失言!你給我解了吧。」
我笑看他:「你這潑猴,總是這般口無遮攔欺軟怕硬。」
他倒也不惱,整只猴子掉在我身上不下來:「師傅你不就好這口嗎。」
……什么鬼!
你給我解釋清楚了,誰好這口來著!
我怒目瞪著他。
「嘿嘿,」那猴子在我身上蹭來蹭去扯著嗓子直叫喚,「師傅給我解了吧。」叫得跟吊喪似的。
我一巴掌按住他的臉:「真鬧騰。」
他吊在我脖子上,作嬌羞狀:「師傅,我美嗎?」
我嗤笑道:「美死個人了。」
那猴子似是不太高興,竟搖身變成個女子模樣,扭著身子在我身上蹭來蹭去,一邊伸手扯我的衣服,一邊道:「長老來嘛。」
我嚇得倒退數步,指著他手直抖:「……你這猢猻!」盡胡鬧!
他滿面嬌羞的靠過來:「長老跑什么。」
他這一副女子模樣,真是讓人推也推不得打也打不得,逃又逃不了,退也退不開。
可若是任他這么胡來,我著實是承受不住。
「你給我站那別動!」我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你一個猴子能不能別整天這么鬧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