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安小兔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回過神來她已經摔倒在地上,耳朵里嗡嗡直叫。
死死咬住下唇,雙手緊緊握成拳,有些尖細的指甲在手心中狠狠刺出月牙血痕。
「死丫頭你這什么眼神!」劉海被醉醺醺的男人攥起,男人滿是胡子渣渣丑陋的臉龐湊過來,惡臭的酒氣撲面而來,令安小兔有些反胃。
男人打了酒嗝,含糊不清地罵著:「媽蛋,都怪你個小za種弄亂我的心情,害的我輸得精光,你說你怎么賠我!」
安小兔低下眼簾,倔強不出聲。
男人更加不爽了,抬手又狠狠甩她一個巴掌,耳光很響,可想而知男人下手的力度有多重。
安小兔的臉頰被男人扇的幾乎紅腫起來,力度過大,唇角邊緩緩流下一絲血跡。
「嘖,罵什么罵,沒見我們在吃飯嗎?簡直倒胃口!」坐在一旁跟自己兒子一起吃著晚飯,長得尖酸刻薄的女人狠狠剮了男人一眼,嘴里罵罵咧咧,「輸光錢還好意思回家,真不要臉。」
男人朝她大吼一聲:「關你屁事,閉嘴臭婆娘!」
女人被男人的怒吼嚇得一縮,憤憤瞪他一眼,隨後不出聲繼續吃著飯。
男人轉頭,對安小兔說道:「你去什么什么貴族學校應該交到有錢的小孩對吧?你向他們借一萬兩萬給我,這些數目對她們來說完全是小數目嘛。」
女人聽見了,連忙插嘴:「借夠十萬,當我們家小明的學費。」
男人聽了也覺得有道理,低頭考慮幾秒,朝安小兔伸出兩根手指:「向她們借二十萬!」
一直像個木頭沒有反應的安小兔抬起眼,眼中揚起抹暴戾,她一字一頓陰沉地說:「你休想。」
男人雙目圓瞪,爆粗一句,抓住安小兔的腦袋狠狠砸向地,磕出血印。
聲響極大,把一旁圍觀的女人嚇了一大跳,她起身跑過來一腳狠狠踢開男人,指著他大罵:「你找死啊!要是砸出了人命怎么辦?我們還要靠著她賺獎學金的錢!」
男人摔倒在一旁,指著她怒罵:「誰叫她瞪我!」
「瞪你就瞪你,趕緊滾去賭你的錢!」
男人罵罵咧咧起身,跌跌撞撞離開屋子。
女人朝男人離開的背影臭罵幾聲,沒好氣看著捂著腦袋的安小兔,說:「快滾回你房間,真是礙眼。」
安小兔沒出聲,她顫顫站起身,上了樓梯,上到最頂頭,來到一間小閣樓。
那是她房間,原本是儲物室,現在變成了她的房間。
她父母就在她五歲時就出車禍死了,是她父親的弟弟被迫收養了她,就是剛剛對安小兔出手的男人。
他嗜賭如命,一沒錢只會向他哥哥伸手拿錢,整天游手好閑。
收養安小兔,還要養著老婆和兒子。
沒有了金錢來源,他為了生存只好打著零工,回家一有不順心就拿著安小兔出氣。
當出氣筒什么的,安小兔早就習慣了。
安小兔蹲下身,從床底下抽出醫葯箱,手法熟練地處理額上的傷口。
隨後進到洗手間,用冷水敷了敷紅腫的臉頰,指尖輕輕觸碰,立即疼得她倒吸一口氣。
望著鏡中表情麻木的自己,笑了笑。
已經習慣了。
對,早已習慣了。
洗完澡,忽然間想起了蘇三臨走時的叮囑,猶豫許久,最終還是拿出手機給她發了條短信。
她不知道對蘇桑那種是什么感覺。
第一次看見蘇桑,她高貴如公主,跟她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但偏偏,兩個世界的她們,相遇了。
安小兔曾經問過烈輝,為什么那么討厭她。
烈輝只皺眉,淡淡說她是個長不大的女孩,任性驕縱。
或許出於好奇,她開始暗地里觀察著蘇桑,一種刻意的關注不知什么時候變成不知不覺去追尋著她背影。
安小兔知道,她漸漸被蘇桑吸引。
童話劇蘇桑一出場,安小兔站在台下,仰頭望著她。
好耀眼。
如太陽般,耀眼而熾熱。
蘇桑身上的光芒很刺眼,刺得她雙眼疼得要命,疼得她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