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天元玄功(1 / 2)

需要修煉的功法指定已畢,陸淮風最後吩咐了一句:「致一,修習天元玄功及劍法之事,你是過來人,便由你來跟他們講解一下。」

在趙致一認真又恭敬地答應後,陸淮風便揮手命他們退下。

趙致一知道師父事務繁多,不敢過多煩擾,急忙領著傅鈞和秦湛告退。

走出正一宮後,趙致一表情這才放松下來,笑道:「師尊身為一派宗主,總攬全派大小事務,實在沒有太多空閑分給我們。二位師弟若有什么疑問,盡可以問我,我必竭力解答,不敢有任何藏私。」

「多謝師兄。」秦湛溫順乖巧地一笑,「我們初入內門,對修煉功法一事毫無所知,只怕會問出許多愚蠢至極的問題來,怕是會……惹師父生氣,如今有師兄願意施以援手,正是求之不得。」

「秦師弟過謙了。」趙致一搖頭失笑道,「沒有什么愚蠢不愚蠢的問題,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也包括我。二位師弟修煉功法時若有任何疑惑不解,千萬莫要埋藏在心里,盡管直接問我便是。否則可能一念之誤,便失之千里,多繞好幾道彎路,空耗時光。」

秦湛立即答謝,同時也代傅鈞一並應允了。

趙致一接著便帶他們去了藏經樓,在三樓正室里的紅木書架上取下天元玄功第一冊,放在屋中唯一一張寬大的書案上,又拿來筆墨紙硯給他們。

雖然是第一冊,卻是五冊之中最為厚重的一本,足有六百余頁。

第一冊因為是基礎,故此頁數最多,所有步驟亦十分詳細。

越往後面幾冊,書頁便越少,其中記載亦極簡練,需要靠自己去領悟,因為許多悟道之法難以盡用言語描述,亦是因人而異,領悟只是一瞬間的事,事後再去回想,只覺得印象模糊,無法重述。

展開第一冊的書頁,只見紙是上等的宣紙,質地潔白細致,雖然業已過去數百年,依然保存完好,只是邊角有些微微發黃,卻未影響到任何內容。

而上面的字跡極其工整,一筆一畫清晰可辨,細看筆鋒更是飛揚凌厲,飽含銳氣,尤其轉折之處,仿佛直欲破紙而出。

天元玄功是丹霄派祖師應昭華親筆撰寫,因此倘若字如其人的話,應昭華當年應該是一個英銳如劍、風采清越的男子,令人心馳神往。

趙致一似乎還有點擔心他們對抄書一事不甚高興,尤其是傅鈞沉默不語,喜怒難辨。他撓了撓頭,寬慰道:「二位師弟不必多心,每位師兄弟起初皆得抄錄天元玄功第一冊一遍,我當年也是如此。雖然事後手腕略為酸痛,不過在抄錄的過程中倒也記住了不少東西,之後修煉之時便可以隨意翻閱自己的副本,並且還可以寫上注釋與心得,避免重復錯誤的道路。」

秦湛笑而稱是,滿口只是驚奇與感恩,毫無怨尤之色。傅鈞雖不似他這般裝模作樣,亦是對趙致一的好意表達謝意。

趙致一在旁看著他們開始鋪紙研墨,逐字抄錄,不時低聲指導兩句,比如這個字是別字,實際上應該是什么字;又比如應該在哪些地方預留一段空白,方便以後寫上注解。後來見他們漸漸抄錄得又快又准,便住口不語,只是含笑凝望。

未過一刻,秦湛忽然抬頭,很是體貼地道:「我聽說諸位師兄早上皆有晨練,無論春夏秋冬皆不停息,我與傅鈞已經學會如何抄錄了,可不敢再耽誤師兄的正事。」

趙致一微微一愣,隨即笑得歡快:「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暫且離開去晨練,大約巳時正便回來,再為二位師弟解說天元玄功第一冊。」

趙致一離去後,屋中只剩下他們兩人,一時間分外安靜。秦湛卻沒有急著繼續抄錄,反而起身前往書架,從中取下另一本書,開始翻閱。

傅鈞定睛一瞧,只見那本書上寫著天元玄功第二冊,不覺微微愕然:「你……為何要拿第二冊?師父要我們抄錄的只是第一冊。」

「第一冊在接下來的幾日里,隨時都可以抄錄,何必著急?」秦湛氣定神閑地答道,「我只是很好奇,這第二冊里面,究竟寫了些什么。」

傅鈞暫時無語,秦湛卻又倏然道:「你還記不記得,大師兄曾經說過,天元玄功有五冊,分別對應丹霄派修道五重境界的修煉之法。第一冊對應著執劍境界,第二冊則是意劍境界。」

「所以師父便讓我們抄錄第一冊,又有何不妥?」傅鈞反問道。如今他與秦湛初入內門,自然是執劍初期的境界,研習第一冊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自然沒什么不妥。」秦湛微微一笑,絲毫不見著惱,「只不過執劍境界只是丹霄派修道之路的第一步而已,你難道不好奇後面的道路會是什么樣子么?」

傅鈞一時語塞,卻難免陷入回憶之中——為什么他記得前世的秦湛不曾如此好奇過,只是老老實實地專心抄書?……是了,當時帶領他們來藏經樓的人,是大師兄蕭雲暉。

蕭雲暉絕不像趙致一這樣軟性子好說話,不會被秦湛三言兩語就打發走了。想來前世的秦湛,是礙於在蕭雲暉面前,故而不敢肆意妄為,只得裝成一個乖巧安分的小師弟。

可是,秦湛這樣做,雖然起因也許只是一時好奇,卻也恰巧會因此一舉而受益匪淺——因為傅鈞心知肚明,第二冊里面記載的一句話,恰好正是如何正確突破執劍境界的一個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