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傅鈞面上並沒有多少表情，說話的聲調也十分平穩，要不是身軀微微僵直，絕對難以讓人看出他心中的緊張與無措。

「以我的脾性，你既然今日應了我，我便絕不能容忍你在日後娶妻生子，一定會殺了對方。」秦湛神色和悅，目光甚至十分溫柔，語氣卻含著令人心驚的淡淡殺意。「無論此人是誰。無論你多么喜歡她。我都會讓她從這世間上徹底消失，不復存在。所以，你要是只是為了救我，而非心甘情願的話，還不如趁此機會讓我去死。否則日後我若大開殺戒，牽連無辜，也遲早會死在你的劍下。」

「……我不會娶別人。」傅鈞默默聽著他這番頗似威脅的話，臉上卻沒有半分怒色，聲音也依舊平平靜靜。「也不會喜歡別人。你……用不著多想。」

秦湛不說話了，傅鈞正不知道他心中作何想法，陡然卻只見秦湛起身撲了過來，一張放大的俊容映入眼簾，而下一刻，唇上已是傳來溫熱柔軟的觸感。

傅鈞渾身一僵，只覺腦中轟然一聲，仿佛全身所有血液皆在霎時間涌上了頭部，又如潮水退落般緩緩下降。

秦湛的側頰緊貼著他的臉，似乎有意無意地輕輕摩擦著，享受著這份親昵的觸感，同時一雙手臂無聲無息地貼上了傅鈞的後腰，又漸漸收緊，將他整個人摟入懷中。

與此同時，秦湛雖然吻著傅鈞，卻也只是嘴唇輕輕相貼，並未再有其他舉動，僅是淺嘗輒止，仿佛不欲嚇到傅鈞一般，又似是試探著傅鈞對此一事的反應，再作出適當的調整。

傅鈞全身僵硬了半刻，卻似乎漸漸想通了什么，口中仿佛泄露出一聲無聲的輕嘆，身軀卻是緩慢地放松下來。

他雖然未曾在唇齒間回應秦湛，卻也漸漸抬起手來，置放在秦湛背上，算是一個淺淺的回抱。

秦湛的背脊仿佛微微震動了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卻摟緊傅鈞的腰身，竟是霍然一下站立起來，同時也將傅鈞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

傅鈞一驚之後，心中便只剩下了窘迫。

他並不習慣地微微一動四肢，語調有些倉促地低聲道：「你……放我下來。」

秦湛卻只是輕輕笑道：「你都抱過我好幾次了，做人要禮尚往來，總不至於一次也不讓我抱吧？」

「……」傅鈞一時間想不出要怎么反駁秦湛的歪理。

等他回過神來，想著明明他抱秦湛的時候都是因為秦湛傷重昏迷、情況特殊，與眼下的情形根本不能相等，但秦湛早已邁步動身前行了。

傅鈞若是硬要掙扎脫身，也並非做不到，畢竟他一身修為本來便不輸給秦湛，而目前秦湛又是身受重傷之人，力氣自然不如平常；但傅鈞想著這畢竟只是小事，總不好為此而大打出手，便默默忍下了。

他看著秦湛似乎只是毫無目的地直往前走，不由道：「你到底要去哪里？」

「總得找一個好點的地方行事吧。」秦湛語意含笑地輕聲反問道，「難不成你想在這幕天席地之下雙修？雖然我是不介意，但萬一有人路過此地，總歸還是不太方便。要是做到一半，卻被旁人打斷，豈非氣人之極？」

「……」傅鈞臉皮並沒有秦湛那樣厚，頓時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秦湛見好就收，也含笑著不語，只是一路前行，目光一直掃視著四周情景。

傅鈞見他面上漸漸顯露出一點若有所思的表情，不覺疑問道：「你認得這座山峰？」

秦湛頷首道：「應當是靈素山。此地十分偏僻，距離丹霄山有八百里，山上也無甚奇峰妙景可觀賞，平時應該十天半月都見不到一個人影，倒是個隱秘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