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龍之逆鱗(1 / 2)

秦湛聞言,只是輕輕搖了搖首,容色溫潤如玉,語氣卻堅定不移,蘊含著脈脈深情:「無論何時何地,我絕不會對你出劍。你要讓我怎么樣,盡管出手便是。」

傅鈞卻冷著臉並不回答,只在瞬間手腕一翻,一道幾近透明的劍氣從他掌心中飛出,筆直地擊向秦湛的面門,依然是色澤淡青,澄凈猶如湖水之色,卻透著令人心驚膽戰的殺氣。

青色劍氣迅若流星,眨眼間已經逼近秦湛的面前,然而秦湛卻仿佛鐵了心要表明心意似的,竟是不閃不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傅鈞的容顏,目光溫溫如涓涓源水。

傅鈞身形不動,面色不變,只是眉尾似乎不自禁地輕微一顫。

那道青色劍氣最終緊貼著秦湛的側頰擦過,重重擊在秦湛身後的牆壁上,只聽轟然一聲響,石壁竟被劍氣徹底貫穿,落下一地的殘渣粉末,同時也留下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頓時只見一縷天光從這新鮮出爐的窟窿中照射了進來。

秦湛見狀,目光卻連半分變化也沒有,臉上依舊含著溫柔動人的笑容,坦盪無悔地望著傅鈞,神情似乎在表明了任由傅鈞隨意對待自己。

傅鈞畢竟還做不到厚顏無恥地去欺負一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只得收起劍氣,又將靈力收回丹田,卻依舊如孤峰兀立般的站在原地,落在秦湛身上的目光亦是凜烈如秋霜。

他雖然面色冷淡,對秦湛的態度愛理不理,但秦湛向來臉皮極厚,對待他又有萬分的溫柔耐心,什么低聲下氣的話都說得出來,毫不臉紅,最後反而是傅鈞自己受不了秦湛花樣百出的賠禮道歉,眉頭一皺,揚聲喝止道:「夠了,先說正事。」

秦湛倏時收起話聲,神色卻似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道:「什么正事?」

「你說你有事必須暫時離開數日,究竟是什么事?」傅鈞問出口後,便目不轉睛地盯著秦湛的臉,似乎不想錯過秦湛面上表情的一點變化。

秦湛似是微微一怔,隨即斂容道:「魔域那群人不是傻子,我上次出來,雖然他們沒有人敢跟蹤我,但我不能長期留在這里,只怕會引起他們的注意,派人來探查這里。」

秦湛說著,復又輕輕一笑,眼底卻閃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淡淡殺氣,道:「這里是你我二人的秘居,我可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我們。」

傅鈞神色不動,只是沉聲道:「所以你只是隨意去四處游逛了一遍?」

秦湛一頓:「……那倒也不是。」似乎見瞞不過去實情了,沉吟了一下,遂即坦白道,「薛燼允許我出來,確實是有一件任務交由我去做。」

傅鈞雖然心中已有准備,聞言卻依然忍不住眉峰狠狠一跳,呼吸微微一促,語氣勉強保持住了冷靜:「什么任務?」

他知道,滅天教旗下的魔修每一次離開魔域、現身在眾人面前之時,都必將掀起一陣血雨腥風,無數鮮活的生命因此而不復存在。譬如四年前的谷垣,一年前的項晟,今時的越麟。

傅鈞並非初出茅廬懵懂無知的少年,他也很清楚,秦湛如今潛伏在滅天教中,只怕也少不得會接受到一些類似的任務,就如越麟、項晟等人做過的事情一般。

而且,秦湛本來出身道修,昔日又為道修三大正派之一的丹霄派弟子,已是屬於魔修中的異類了,雖然占著一個陽羽後人的名頭,但若要獲取對方的信任,以證明自己一心只願作為魔修,對道修眾人毫無舊情,只怕根本不能拒絕這些任務。

秦湛留下箋紙說自己有事外出,卻對是什么事不肯再多說一句,傅鈞在這十余日里已經有過無數猜疑,卻也只能等到秦湛歸來後,再行詢問。

「殺人。」秦湛也並不猶豫,徑自說出答案,臉色卻十分鎮靜。「但你放心,這次我殺的是琅邪谷的『毒王』陰雩,並不是什么清白無辜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