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言畢,便似是陷入沉思中,一時間卻是不再說話。
傅鈞見狀,索性趁此時機施展飛書之術傳信給身在太華宮中的辛玖,解釋自己即將前往魔域誅鋤群魔之首薛燼,而丹霄派剛剛經歷了巨大變故,眾弟子毒傷初愈,還請辛玖代為照看丹霄派上下數日。
辛玖很快便同樣以飛書之術送來了回信,上面只有短短兩行字,卻如給人一劑定心丸:「放心,我必叫你無後顧之憂。此去魔域,千萬保重,如遇險惡之境,切勿強撐,不妨從長計議。」
傅鈞閱覽回信完畢,心下稍安,遂施法將箋紙銷毀,畢竟他與秦湛即將前往魔域,自然是最好輕裝上陣,不帶任何不必要的東西。
此時身旁的秦湛忽然溫聲道:「我送給你的匕首還在么?」
傅鈞微微一愕,雖然詫異於秦湛為何會突然問起這個來,卻立時點頭道:「當然還在。」
說著,從懷中取出那柄精巧細致、殷紅如血的裝飾性匕首,倒轉把柄,遞給秦湛。
秦湛卻未曾接過匕首,只是伸手按在傅鈞手背之上。傅鈞霎那間只覺得從秦湛的掌心傳來一陣溫熱,卻還不及出言詢問,倏時只見手心中紅光一閃,血紅匕首竟是一下子便消失不見了,同時一股涓涓如溫泉般的熱流自手心而生,飛快地順著手臂上的經脈直達心口處,傅鈞還來不及阻擋,眨眼之間,便已感到心口微微發燙。
傅鈞不自禁地抽回手,撫上心口,然而下一瞬,那股熱度便如落潮般悉數褪去,仿佛從未出現過一樣。
傅鈞雖然相信秦湛不會害自己,卻也不免心懷一絲訝然地問道:「你這是在做什么?」
「這匕首畢竟還是有些顯眼,我不過是給它改個形態而已。」秦湛語氣雲淡風輕,神色亦無甚波動。「如此一來,誰也不能從你手中奪取了它。」
「你是怕匕首會落入薛燼的手里?」傅鈞一語既出,心頭只覺微微恍然。畢竟這柄匕首雖然沒有名號,亦非鋒利無雙的兵器,甚至刃口還十分平鈍,卻是以秦湛心頭之血煉制而成,一旦捏碎匕首便足以讓秦湛身死魂滅,故此匕首若是落入敵人手中,對於秦湛來說,便等於是對方徹底掌握了秦湛的命脈,其危險之處不言而喻。
「我不是不相信你會收藏好它。」秦湛溫言軟語道,「只是怕這匕首會給你帶來負擔,成了讓你分心的阻礙。」
傅鈞並無不滿之意,亦知道秦湛如此小心解釋是唯恐自己會生氣,遂即輕輕一應,不再多說。
既然還有五個時辰左右的准備時間,傅鈞便在原地盤膝而坐,閉上雙目,靜心凝神,運轉天元玄功,盡力積蓄丹田內的靈力,並及將精氣神恢復至飽滿境界。
因為陷入冥想之境中,五官便比平時格外敏銳,耳畔只聽得秦湛幾不可聞的呼吸聲亦是悠緩而綿長,卻自有規律,仿佛也在運功調息,盡力為五個時辰後的決戰做好准備。
五個時辰很快便過去了,傅鈞只覺得仿佛只不過是轉瞬之間,他再一次睜開雙眼之時,竟已是日頭偏西,未時已過去了大半。
好在他與秦湛當下所在位置距離南疆荒漠也十分近,因此前去魔域並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時間還算充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