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寒涼(1 / 2)

心下寒涼

與堂兄他們道了再見, 便相繼上了馬車。

才上馬車,溫盈本還在想沈寒霽何時去醫館時, 他便朝著外邊的青竹吩咐道:「讓後邊的車夫和隨行的人先把兩位親家姑娘先送回侯府, 你趕馬車送我與娘子去別的地方。」

溫盈看向他:「我們要去哪?」

沈寒霽敲了敲馬車內用布包著的物什,在溫盈疑惑的目光下,薄唇微啟:「熏香。」

溫盈頓時明白了他這是要去醫館, 但她以為他會自己前去, 不想竟還帶著她一塊去。

兩輛馬車在岔口分道而行,除卻青竹, 就是蓉兒也跟著後頭那輛馬車回了侯府。

約莫小半個時辰後, 馬車外的嘈鬧聲漸小, 溫盈掀開了帷簾一角往外看了一眼, 只見馬車駛入了巷子之中。

這不是去醫館嗎?怎就進了巷子?

沈寒霽看出了她的疑惑, 解釋道:「你我同去醫館, 讓相熟的人見了,總歸有閑話傳出來,對你也不好。」

溫盈聽著這話, 覺得奇怪得很。以前他一個月回兩趟房, 也不見他擔心過會有閑話傳出來, 對她不好。

現在做了那些夢之後, 知道她會早早就郁郁而終, 倒是會說出這些話來了。

也不知是因可憐她,還是心有愧疚。

誰能知道沈寒霽心底想的到底都是些什么呢?

沈寒霽就是一堵牆, 密不透風的。且雖遠處望去, 這牆雖不高, 易攀爬,可就在翻到牆頭時, 但卻發現牆下滿是荊棘。

若是隨意探究他的想法,估摸著受到傷害的還是自己。

所以溫盈也不想太過細究,聽聽就罷了,

溫盈聽了他的話後,面色始終淡淡的,但沈寒霽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的一樣,說道:「不過是想你活得舒快些罷了。」

溫盈輕輕轉動了手中的小扇,輕聲細語的道:「夫君想多了,我現在就活得很舒快。」

不用再在意他回不回房,不用在意他是否掛念自己;再暗暗回擊那些給她氣受的人,不用再受氣,她可不過得比以往還要來得舒快?

沈寒霽看向她面上的笑意,落在她那雙比以往都要明朗了許多的杏眸中,他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些什么事情放下了。

讓她放下了的,又是什么?

沈寒霽竟有些猜不透了。

收回目光,轉頭撩開了一角帷簾,讓涼風吹進來,吹散了馬車內的悶熱。

馬車在巷子中駛了小片刻便停了下來,已然到了醫館的後門。

青竹跳下馬車去敲了敲醫館的後門,不一會就有葯童來開了後院的門。

看到了來人,立刻就認出來了是那沈郎君的仆人,便客客氣氣的道:「金大夫出門了,得一會才回來,貴客先請上座。」

沈寒霽先行下了馬車,再而扶著溫盈下來。

葯童看向沈寒霽,在看到他身旁的婦人時,愣了愣,但還是恭敬地請道:「貴客二樓請。」

溫盈聽得明白也看得明白,這沈寒霽平日也沒少過來這醫館。

她猜想大概是為了他那難眠症。

青竹在底下看馬車,二人從後院入了葯堂,上了閣樓。

葯童端了溫茶上來,道:「約莫一刻左右,金大夫就能回來。」

送了茶後便下了閣樓,只余下夫妻二人。

等了一刻左右,一個年約四十來歲,兩鬢發白的男人走上了樓閣。

大概就是葯童口中的金大夫了。

「沈郎君這次來是所謂何事?」說著,看了眼他身旁的溫盈。

沈寒霽:「這位是內人。這次我來,是為了兩件事。」

說罷,把放在桌面上的包裹推向金大夫:「這里邊有兩盒熏香,勞煩金大夫查看一下有什么問題。」

金大夫上前解開了包裹,從中拿出了兩個盒子,一個個打開。捻了一些粉末在手中,分別細聞,再而用手捻捏辨別兩者的區別。

神色疑惑,又是搖頭又是蹙眉沉思。

溫盈看著他的神色,再看那兩盒熏香,心底也跟著緊張了起來,手心不自覺的收緊,緊握著手中的扇柄。

莫不是熏香真的有問題?

許久過後,金大夫抬起頭詢問:「這熏香可曾用過?」

溫盈道:「那盒動過的,我用了小半個月。」

一旁的沈寒霽問:「可有發現什么問題?」

金大夫搖了搖頭:「這熏香似乎很是珍貴,里邊有許多珍貴的葯材,但因都被碾成粉末狀,很難看出里邊都有些什么葯材。」

沈寒霽聽到了那「珍貴」二字,微眯長眸,問:「珍貴的葯材……就你所能辨別出來的,都有些什么葯材?」

「也是一些用來做熏香的葯材,只是含有沉香。沉香本就珍貴,而這沉香成色似乎極好,我鋪子里邊的一些沉香都比不上。不僅如此,就是這粉也磨得極為的細膩,不似出自尋常鋪子的香,便是金都都很難尋到這樣的成色。」

聽到這,沈寒霽的眸色沉了下來,臉上一片肅然。

金大夫問溫盈:「沈娘子用了這香之後,感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