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侯府(2 / 2)

不是因為床的問題,而是因旁的原因。

一則是沈寒霽他們凶險未知,二則是現在隱隱作痛的腦袋。

大概是昨晚落了水,又受了驚嚇,溫盈自在船上醒來的時候就不舒服了,只是當時沈寒霽說了那些事情,她也就佯裝出無事的樣子。

頭沉沉的同時也為沈寒霽和堂兄他們所擔憂。

蓉兒和小翠都不知到底是發生什么事了,三爺竟然會讓她們先隨著娘子離開,而他則繼續留在船上。

小翠沒想那么多,而是為主子感到委屈:「娘子也是養尊處優的,何時住過這樣的屋子了?又破又有蟲子,連張能躺人的床也沒有。」

溫盈看了她一眼,呼了口氣,道:「不過是借宿一兩宿罷了,我能忍得了。」

她們尚且還有一瓦遮掩,不用涉險,該知足了。

蓉兒見溫盈不大舒服,臉頰還有些發紅,便大著膽子摸了默主子的額頭,隨即驚道:「娘子你的頭怎這么燙?!」

溫盈摸了摸,隨即道:「大概是著涼了。」

蓉兒忙道:「娘子趕緊躺下,我去問問方丈可有祛風寒的草葯。」

溫盈沒有硬撐,躺了下來。

蓉兒把帶來的薄衾蓋在了主子的身上後,便囑咐小翠伺候好主子,隨即出了門。

溫盈躺了下來,沒有睡意,但腦袋卻是昏昏沉沉的。

隨即意識逐漸不清晰了,也不知道時辰怎么過去的,只是知道有人灌她喝葯,給她擦身子。

期間還感覺到了有人躺在了她的身旁,氣息有些像沈寒霽的。

她費力的睜開了眼眸,看到的人,似乎真的是沈寒霽。他也似乎與她說了些什么,但她聽不清楚。

混沌間她還記得沈寒霽現今在主船上,心想又怎么可能出現在這寺廟中?

指不定她是病糊塗了。

昏昏沉沉中又睡了過去。

等溫盈醒過來的時候,有些迷茫的看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屋子。

她……莫不是做夢了?

不然,她入睡前身在簡陋的破屋,怎醒來就回到侯府了?

溫盈怔怔愣愣了好半會,還掐了一下自己的臉,疼痛的感覺讓她確定並沒有做夢。

拖著有些發虛的身子坐下,扶著床柱子下了床,隨而朝著屋外喊了兩聲蓉兒。

聽到了喊聲,剛端葯准備進來的蓉兒一驚,忙推開了房門,見主子已經醒過來了,心頭驚喜的下一瞬,又緊張了起來:「娘子你不好好躺著休息,怎起來了?」

蓉兒急急的走了過去,把湯葯放到了一旁,去扶要站起來的主子。

在蓉兒的攙扶下,走到了桌前,溫盈撐著桌面坐了下來,疑惑不解的問:「我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蓉兒道:「早上才回來的,娘子昏睡了三天了。」

溫盈聽到自己昏睡了三日,不免詫異,也反應過來了自己確實沒做夢,迷迷糊糊間是真的見到了沈寒霽。

「三爺呢?」

蓉兒回道:「三爺在第二日一早便來接娘子了,今日才剛回到侯府,就被宣進了宮中。」

被宣進了宮中?

官船的事情到底解決了沒有?

溫盈滿腹疑問,但蓉兒肯定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心里邊有些焦急。

看了眼外邊的天色,問:「三爺什么被宣進的宮,現在又是什么時辰了?」

「三爺是在辰時末進的宮,現今是未時了,進宮差不多有三個時辰了。」

進宮都有三個時辰了,可見這事極為復雜。

「那我堂兄和靳表兄呢?」

「公子也進宮了,表公子還未到金都。」

聞言,溫盈讓自己靜下心來思索。不僅沈寒霽進宮了,就連堂兄表兄都進宮了,而且還是宣進宮,而非是押進去的,由此可見官船之事,很大的可能是成了。

主母那里總該知道些什么的。

想了想,溫盈吩咐蓉兒:「你給我梳妝,我要去見母親。」

蓉兒一愣,忙勸道:「三爺進宮前吩咐過要好好照顧娘子,娘子你才大病初愈,不若明日再去給主母請安也是一樣的?」

溫盈還是撐著桌子站了起來:「我有些事情要去問母親,我也不去哪,就去福臨苑而已。」

走到梳妝台前坐了下來,讓蓉兒梳妝打扮。

蓉兒無奈,只好妥協:「娘子先把葯喝了,奴婢再給娘子梳妝。」

溫盈只好喝了葯,葯效慢,但喝了滾燙暖胃的湯葯,人似乎也精神了些。

梳洗更衣後,溫盈去尋了主母。

主母聽聞溫盈過來了,問:「什么時候醒的?」

婆子回道:「似乎是剛醒就過來了。」

主母點了點頭,「去請三娘子進來,順道去小廚房把晌午時給二娘子燉的湯先端過來。」

婆子應了聲後退出了屋子,不一會溫盈便進來了。

「兒媳見過母親。」

主母把手中給孫子做的虎頭帽放下,屏退了下人,再而讓她坐下。

「身體可好些了?」

溫盈點頭:「已然好了許多,勞母親掛心了。」

「我聽說了你們這次回來經歷的事情了,三郎此次進宮是受賞的,不用太過擔心。」主母說道。

既是受賞,那官船的事必然是完美解決了。

溫盈松了一口氣,但又疑惑不解:「既然是受賞的,那為何夫君這么久都還未從宮中出來?我聽下人說他進宮快三個時辰了。」

主母微微搖頭:「宮中也沒有消息傳出來,我也不清楚,不過依著三郎的性子,你遇險的事,他不會這么輕易的就算了。」話語一頓,繼而道:「先前你受到迫害,他只是一個有功名無功績的狀元,不足以到聖上的面前告御狀,可此次他護送官銀和兵器到金都有功,這事便不一樣了。」

不是別的不一樣了,而是底氣不一樣了。

這時婆子端來了燉湯,放在了溫盈的桌旁後退了出去。

燉湯有絲絲熱氣從蓋沿溢出,溫盈聞到了燉湯清淡的香氣。

為何放到了她的面前?溫盈有些不解的看向主母。

主母拿起針線繼而做著虎頭帽,淡淡的道:「我聽說你剛醒就過來了,想必什么都沒吃。昏睡了三日,腹中無食,醒了便多少吃些,填飽肚子後再與我一同等三郎吧。」

聽到主母這些話,溫盈心頭微暖。雖然態度並不是很熱絡,但起碼在這種時候,侯府主母的態度讓溫盈感到安心。

讓人信服的當家主母,應當就像是侯府主母這般的吧?

溫盈暗暗的下定決心。若是往後分府別住了,她也坐上了當家的位置,便把主母當成自己的標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