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安撫(1 / 2)

夢中安撫

夫妻相擁, 有絲絲溫情在帳篷之中蔓延開來,纏繞在二人之間。

沈寒霽低下頭, 指腹摩挲描繪著溫盈唇瓣的形狀, 黑眸似乎蘊含著絲絲情意。

沈寒霽當真是長了一雙深情的桃花眸,讓人無法招架的溫柔。

溫盈微微撇開了視線,不與他的眼神對視, 略有羞澀。這羞澀讓她蒼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緋紅。

溫盈撇開目光後, 沈寒霽一雙眼眸底下才浮現出若隱若現的暗沉。

今日若是沒有及時趕回來,誰能知道出現在他面前的還是不是現在這般會羞澀, 會呼吸著的溫盈。

想到這, 幾乎窒息。

他是何時開始越來越在意溫盈的?

他回想起了新婚夜。掀開蓋頭見到的女子, 柔順溫柔。

那時他想, 若是不保持距離的話, 自己應當也會逐漸地對這女子動情。

雖是保持了距離, 但在過去的兩年,每個月兩次的親密接觸,肢體交纏, 親密無間之下, 那些情感就如同漏刻一樣。

在不知不覺之中, 絲絲情感就如同緩緩漏下的沙子一樣。開始的時候很難察覺得到漏刻的變化, 可推著時間的推移, 沙子越積越多,便也就明顯了。

夢境之中, 若是溫盈沒有早逝, 他也會在多年後逐漸明白這些感情。

但還未等到他發現的時候, 溫盈便早逝了。

不僅早逝了,而且還讓她承受了太多太多的委屈。

而夢境之外, 他雖然先一步明白了這情感,可這又能如何?

他便是先一步明白了,她也依舊被他所連累,一次又一次的身陷險境。

現在,或許只有徹底的把裕王連根拔起,大概才能保她平安無虞。

那就孤注一擲,把他連根拔起,攪他個天翻地覆。

方才進帳篷前,沈寒霽在外邊站了許久,靜了許久才走進的帳篷。

思緒回到時下,時宜恰好。

唇上的指尖緩緩地從臉頰劃過,手掌托住了她的後腦勺,微微用力,無視肩胛骨上的疼痛,在她腰間的手臂暗暗用力地把她往上一提。

「沈大人可在帳篷中?」

沈寒霽:……

溫盈紅了耳根,不大敢用力地推開他,只得緩緩地推開他。

「夫君,你先去看看什么事。」

被打攪這難得的溫情,沈寒霽面色不大好看,但還是松開了溫盈。

溫盈轉身去把今日從堂兄那處尋來的衣服拿了過來。

一身白袍,也就是沈寒霽平日的衣物。

是沈寒霽准備的不時之需。大概,他也做好了被發現的打算了。

溫盈去拿衣物的時候,沈寒霽走到了帳簾前,問:「我在,何事?」

帳外的將士道:「太子殿下請沈大人和沈娘子過去營帳一趟。」

溫盈把衣衫拿來的時候,也是微微一怔。太子也讓她過去?

沈寒霽應了聲:「好,我換了一身衣衫後再過去。」

回了將士的話後,沈寒霽轉身幾步走到了溫盈的身前,低聲與她道:「應當沒有什么大事,不用緊張。」

溫盈點了點頭,隨而幫他更衣。

束著腰封的時候,溫盈隨口問他:「為何夫君會這么喜歡穿白色的衣物?」

沈寒霽溫聲道:「白色予我來說是約束。但凡沾上一點污色都能被人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也在告誡著我,無論如何,行事都需得謹慎,小心。」

溫盈扣上了腰封,站直了身子,給他理了理衣襟,面色溫柔。

「我還以為夫君是覺得穿著白色的衣裳最為風流倜儻,所以才十年如一日的穿著白衣的。」

沈寒霽聽到這話,被人打攪好事後的面色似乎好看了許多。

「阿盈是覺得我穿白色好看?」

溫盈點頭,如實道:「好看。」

若是不好看,又怎會讓金都一眾女子喜歡?

沈寒霽執起了溫盈的手。面上掛上了溫潤之色,牽著溫盈從帳篷走了出來。

二人一同前去太子的帳篷。

路上,溫盈略有擔憂的問:「太子殿下和公主都回來了,可我方才出去的時候,並未在護衛軍中見到表兄。」

沈寒霽思索了一下,猜測道:「或許在太子殿下那里吧。」頓了一下,繼而道:「大概是因這回表兄護駕有功,太子殿下才會繼續留他在帳前。」

溫盈思索了一下,也覺得有這個可能,表兄或許會因這次護駕有功而得以晉升。

二人去到了太子的營帳前,倒是真的看見了站在帳前的靳琛。

對上沈寒霽和溫盈的目光,靳琛微微頷首示意。

夫妻二人也都點了點頭。

內侍通報之後,便請了他們進去。

太子營帳中,芙華也在。

經過大半日的調整緩和,芙華的臉色已然好了許多,看到溫盈的時候,還莞爾一笑。

溫盈也回以一笑。

夫妻二人朝著太子行了禮,太子淡淡道:「都坐下吧。」

內侍搬來了中杌子。

二人相繼坐下,太子看向沈寒霽,道:「今日之事,雖然營地依舊遭了襲擊,但幸好損傷不大。且無論如何,本宮能幸免於難,也有沈司直的一份功勞,待本宮回到金都後,便與父皇說明此事,讓父皇嘉賞沈司直。」

沈寒霽略一拱手,慚愧道:「雖然臣有所預料,可時下不僅連太子,連營地也遭埋伏,更別說還驚了太後娘娘。」

太子淡淡一笑,很是開明的道:「能推測到有刺客,已然是讓人欽佩了,若是真真的做到了算無遺策,神機妙算,那豈還算是凡人?」話到這,太子繼而道:「那即便不是精怪,便是神仙了。」

聽到太子的話,溫盈面上不顯,但心里有一瞬間的驚寒。

正如她與沈寒霽分析的那樣,若是真的是樣樣俱到,毫無瑕疵,只會讓人懷疑。

最完美的反倒是出了差錯,而反之有差錯才是最完美的,故而不會讓太子起疑心。

沈寒霽面無變色,維持著一貫淡然從容的神色:「可惜臣不是神仙,也不是什么精怪,只是一介凡人。」

太子笑了笑。

因芙華和溫氏都在,也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只是忽然轉了話題,問:「對了,今日屢次擊退刺客的那位靳評事,是沈娘子的表兄?」

溫盈點了點頭,回應道:「是臣婦繼母家的外甥。」

太子「嗯」一聲,繼而問道:「不知靳評事今年歲數幾何?家中又有幾口人?可有婚配?」

太子的問題一出來,不僅是溫盈詫異,就是向來淡然自若的沈寒霽都露出了幾分詫異之色。

太子目光落在溫盈的身上。

溫盈會意,隨而回道:「靳表兄今年大抵二十四歲,為家中獨子,有一個妹妹,父母雙親,還有一個祖母,尚未婚配。」

太子沉吟了一下,才點頭道:「家世倒是簡單明了。」

可溫盈卻是聽得一頭霧水。

若是立了功褒賞的話,不該問這些問題才是呀……?

現在這些問題,這聽著怎么像是要指婚事一樣?

沈寒霽略微思索了半晌,才問:「殿下問這些,可是因臣內人的表兄做錯了事?」

這時,一旁的芙華輕聲道:「倒是沒有做錯什么事情,反而立了功。」

聽了芙華的話,溫盈更是納悶了,到底是立了什么功,會讓太子問這樣的問題?

沈寒霽繼而又思索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略有試探的問:「可是與七公主殿下有關?」

太子點了點頭。

溫盈驚疑的看向太子身旁的芙華,芙華朝著她微微搖頭,隨而看向身旁的太子,意思大概是聽太子所言。

半晌後,太子才道:「今日,靳琛雖救下公主,但公主清譽有損,所以待本宮稟明父皇後,要么賜婚,要么……」

未說完的話,大家都已經心知肚明。

若是不賜婚,為保公主聲譽,只能賜死。

溫盈心下震驚,到底是發生了什么事,竟會扯到公主的清譽上邊去了?

太子說了這些話後,看向芙華,溫聲道:「你與沈娘子先下去,早些休息,明日一早上金月庵。」

芙華點了點頭,隨而起身盈盈一欠身。溫盈也一同起身,福了福身子,看了眼沈寒霽後才隨著芙華一同出了營帳。

出了帳篷,溫盈目光復雜的看向守在外邊的表兄,身旁的芙華壓低聲音與她說:「沈娘子你且來我帳篷,我與你說明白。」

溫盈這才收回目光,隨著顧芙華一同前去。

被看了一眼的靳琛,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大概能猜測得出來方才太子與他們都說了些什么。

溫盈隨著芙華一同進了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