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之事(1 / 2)

夢魘之事

在雲麗山山腳的營地休整了兩日, 蓉兒的傷勢也逐漸穩定了下來。只待太後出了金月庵後,便把她和柯月送進庵中, 托師太加以照顧。

而回金都這日一早, 溫盈和沈寒霽隨著太子一同上了山去迎太後。

那日聽到太子派人來說,說太後不會再為難,也說賭約一事, 算是沈娘子贏了。

溫盈聽了這些話後, 雖松了一口氣,但心底隱約沒有底。

誰能知道太後會不會食言, 可不管怎么說, 太後總該是應下了。往後即便再不喜她, 也不會再像八公主及笄那晚那般當眾羞辱和為難她了。

太後出了金月庵, 一眾人相繼行禮。

溫盈便是低頭垂眸, 也能感覺得到太後朝著她投來的視線。

皇室中人, 威壓似是與生俱來的。像是太後這等在宮中沉浮了數十年的,威壓更甚。

所以這道視線還是較為明顯的。

很快,太後的視線便從溫盈的身上挪開了, 落在了沈寒霽的身上。

半晌後, 太後才上了車輦, 將士揚起旗帆, 起駕回金都。

待太後的車輦先行, 溫盈才隨著沈寒霽上了馬車。

顛簸了兩日後才回到金都。

回了雲霽苑後,溫盈和沈寒霽皆換上了一身衣裳, 准備去福臨苑給侯爺和主母請安, 孫氏也在其中。

說了一些話後, 永寧侯與沈寒霽去了書房,溫盈留在主母的屋中。

主母知曉刺殺的事情, 便詢問了她們:「可有受傷?」

孫氏先回道:「兒媳在庵中,刺客未能進來。」

「雖然兒媳在營地,但好在夫君及時的趕回來了,所以也並沒有受到任何傷。」溫盈也是輕描淡寫的話過。

主母這才松了一口氣,隨而道:「但無論怎么樣都是受了驚嚇的,一會我讓人送些補品到你們的院子,你們好好補補。」目光落在溫盈的身上,再而道:「我聽言三郎也受傷了,我再讓人送些補血養身的補品過去。」

二人紛紛謝過,主母讓人把小公子抱來,便讓他隨著她母親回雲震苑去了。

孫氏走了,主母才問溫盈:「在金月庵,太後可曾為難你?」

溫盈如實應道:「開始的時候有些,但好在七公主和顧家二姑娘相幫,所以後來也沒有怎么被為難。」

顧家二姑娘相幫,倒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明國公府與永寧侯府交好,再者顧世子與沈寒霽也有幾分交情。但那七公主相幫倒是出乎了主母的意料。

「太後素來不怎么喜七公主的,這回去金月庵,太後對七公主的態度如何?」主母問。

溫盈回道:「太後待七公主甚是寵愛,平日有些新鮮吃食,都是先給七公主送去。」

主母點了點頭,與溫盈道:「若是太後娘娘待七公主越發的好,那後邊會李清寧的感情也會逐漸的淡去,往後那李清寧就算是出了什么事,想來太後也不會太過為難你。」

已經出事了,也已經為難過了。

溫盈在心里邊無奈的應道,但面上卻是不顯,繼而把太子相幫的事說了出來。

「如今太後已經應允不再為難兒媳了。」

「如此甚好。」

主母也是松了一口氣,而後便讓溫盈回去了。

溫盈順道也去了一趟徐氏的院子。

她離開去金月庵前,曾去詢問過徐氏關於沈寒霽夢魘的事,那時徐氏便表現得很是不對勁,讓溫盈有些在意。

自從沈寒霽昏迷醒來之後的幾日,無論是在營帳的那兩宿,還是在歸途的那一宿,溫盈覺得他似乎沒怎么睡。

她半睡半醒間,總能看到他坐在床上看著自己。

白日的時候,他倒是會枕在她腿上睡一會,但不過就睡一個時辰左右。

雖然沈寒霽天生便長了張似乎永遠不會憔悴的臉。可再這樣下去,溫盈有些怕,怕自己會年紀輕輕就守了寡。

徐氏見了溫盈,便急急的問自己兒子的傷勢如何了。

溫盈便到:「夫君的傷勢漸好,二娘不必太過擔心,夫君現下在父親的書房中,等說完話便會過來給二娘請安。」

聽了溫盈的話,徐氏才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坐在座上,有些無力的與溫盈念叨道:「他自小愛習文,不大愛習武,我也松了一口氣,心想他也不用像他父親那般打打殺殺的。可誰曾想,他便是仕途,還是避不了打打殺殺的。這才當官多久,竟然就遇了兩回險!」

溫盈也不知說些什么來安撫徐氏,想了想,才道:「夫君聰明,便是遇上了危險也能化險為夷,平安度過的。」

徐氏嘆息了一聲:「化險為夷?可現在都受了兩回傷了,有時候想想,他那么有出息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說到這里,拍了拍心口給自己順了順氣後,又很是無奈的道:「可霽兒現如今都已經是為人臣子了,且他往後也有大好的前途,我做母親的那哪能那么自私。」

說完這話,又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溫盈端起茶水遞到徐氏的面前,溫聲道:「二娘喝口茶吧。」

徐氏把茶水接了過來,飲了一口之後,才看向溫盈,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旁的我也不說了,這次你也回來了,便抓緊機會懷上吧。你與霽兒成婚塊三年了,現在霽兒也宿在主屋了,再不趕緊懷上,外邊也不知有多少風言風語傳出來。」

成婚三載,還未有孕的,可不就會被人說得厲害么。而徐氏知曉自己兒子在過去的兩年時間里邊甚少回房,也怪不到溫盈的頭上來,可別人不見得會想到這茬。

況且後來溫氏還因愛慕自己兒子的惡毒女人遭了罪,所以徐氏這催促的話里話外倒沒有怪罪的意思在,只是怕外邊的風言風語。

對上長輩的催促,溫盈也不急,略微羞赧的應道:「兒媳明白的。」

徐氏點了點頭,想到了什么,隨即又道:「當然現在也不急著,畢竟霽兒都已經受傷了,緩一緩。」想了想,又繼而詢問:「我很久以前給你的衣服,你可穿過?霽兒那么冷淡的性子,你若是不主動些,恐怕難以懷上孩兒。」

聞言,溫盈一時語塞,心道二娘大概是真的不了解她的兒子。沈寒霽人前雖看著是個風光霽月的公子,可人後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往常看著雖是個冷清的,可半年下來,在榻上越發的和冷清二字不搭邊了。

溫盈紅了臉,低著頭小聲道:「穿過了,夫君很喜歡。」

徐氏細細品了品溫盈的話,臉上也露出了幾分不好意思,但也就只是片息的不好意思,但隨即又是滿臉的笑意。

「這很好,很好。」徐氏連說了兩聲很好。

兒子已經往好的方向變好了,這已然很不錯了。

徐氏心情逐漸轉好,溫盈低眸思索了幾息,然後才抬起頭,問徐氏:「二娘,兒媳去金月庵之前詢問過的事情,二娘可還記得?」

徐氏愣了一下,回想了一個月前的事,想起了溫盈說的事情,笑意逐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