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日常(2 / 2)

沈寒霽聞到了淡淡的木芙蓉花香,隨而笑著與她:「你便不擔心旁人說你夫君脂粉氣重?」

溫盈指腹沾了些,然後輕柔地塗抹在他臉頰上的傷痕處,半開玩笑的道:「旁人才不會說夫君脂粉氣重呢,只會說夫君一回來就與自家娘子黏黏糊糊的,才會染上脂粉香。」

溫盈把遮瑕膏抹勻了,再微微後退看了眼,露出了笑意:「如此便看不出來了。」

沈寒霽正要抬手觸碰,溫盈忙攔住了他的手,阻止道:「你別碰呀,碰花了又要補了。」

沈寒霽便也沒有再碰,起身走出房門外。

把沈寒霽送到了門口,目送他離開。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下,溫盈臉上的笑意才淡了下來。

臉上都能有疤痕,身上想必也少不了。

想了這一年半的時間里邊,他身上的傷總是添了一道又一道。愣是把自己從一個溫潤如斯的文人雅士逼成了文武雙全的能人。

思及到此,溫盈多了幾分心疼。

沈寒霽是半個時辰後回來的,回來後他換下鞋子,脫去外衫,把阿盈拉到床榻,與他一同休息。

扶著溫盈躺下後,他才躺下,把她擁在懷里。

好一會後,他才問:「我回來時,怎么沒有與我說李清寧的事情?」

溫盈「啊」了一聲,隨即看向他,問:「你回來的時候,就沒聽到旁人說,也沒有聽到半點的風聲?」

沈寒霽搖頭,解釋:「急著趕回來,便沒有在城鎮多做停留,一般是休息一宿,第二日也就繼續趕路了。」

「所以是回了侯府,才聽到的?」

沈寒霽點頭,低沉的「嗯」了一聲:「方才聽二娘提到兩個多月前有一個懷孕的婦人在我們府府邸外邊跪著,說是我的孩子,還讓你收留的事情。聽到這,便問了來龍去脈。不過我聽到那婦人的舉動之時,倒是不擔心你會相信她的話。」

聽到那懷孕婦人的事情之時,沈寒霽倒是沒有什么可擔心的。畢竟他是如何的一個人,溫盈也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自然不會相信那婦人的片面之詞。

只是聽下去後,不待二娘說明白,便猜測得出來是李清寧的詭計。不在於溫盈相不相信,也不在於離間他們夫妻,而在於毀了他的仕途和溫盈的名聲。

最毒婦人心,不過便是李清寧這般的女子。

「夫君為何覺得我不會相信她的話?」

沈寒霽一笑,反問:「我何來的膽子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養外室?」

溫盈聞言,嗔了他一眼:「夫君說得我好似是個悍妻一樣。」

沈寒霽輕笑了一聲,低下頭,在她的額頭親了一下:「不是悍妻,是賢妻。」

溫盈垂下眼簾,嘴角也微微勾著。

沈寒霽擁著溫盈,想到李清寧已死,心里頭也松了一口氣。時下只需對付裕王便可。

許是真的疲憊,又或許是李清寧已死,溫盈也安安全全的躺在了自己的懷中,心下一時放松,很快便睡了過去。

外邊是雨天,天氣涼快,最適合睡眠。

這一覺便從下午,直接睡到了晚上。

今日下雨,念及溫盈有孕,沈寒霽又舟車勞頓了一整日,侯府那邊便也就沒有讓他們今晚過去用膳。

*

裕王收到了沈寒霽平安回來的消息後,盛怒。

東疆太後也承諾過會讓沈寒霽有去無回,可人現如今卻是平安無事地回到了金都!

入了夜之後,馬頭鎮肖鎮長從王府密道進了裕王府。

裕王見到肖鎮長,怒問道:「你們東疆一而再承諾的,都無法做到,還讓本王如何相信你們?!」

肖鎮長彎下腰拱手道:「並非我等無能,而是那沈寒霽太過陰險狡詐,所設圈套也被他識破,東疆那邊也傳來消息,說那齊豫的親人也都被他所救走。」

聽到能要挾到齊豫的親人已經被沈寒霽救走了,裕王驀地坐直了腰板,神色猙獰:「你不是說那齊豫的親人能拿捏住他的嗎?如今被沈寒霽救了,那齊豫豈不是全部都招供了!?」

肖鎮長低著頭,底氣不足的道:「我等也未曾想過那沈寒霽竟然會涉險去把齊家夫婦救出來,如今我等想求裕王幫忙打聽一下那齊豫如今所在。」

裕王冷曬:「如今本王也都被盯著了,還怎么去查那齊豫所在!?」

若是想查,也不用裕王親自出手,直接讓底下的官員暗中調查一番便可。

肖鎮長道:「那齊豫知道碼頭鎮的事情,恐怕會招供。」

聽到這,裕王雙手緊握成拳頭,好半晌後,才道:「本王會讓人去調查,也會讓人滅口,你讓碼頭鎮做好撤退的准備。」

肖鎮長應了一聲「是」,隨即又道:「裕王殿下恐要早些起事了,若是再等下去,恐會多生變故,畢竟就算齊豫只是招供了碼頭鎮,不知裕王的事情,可難保錦衣衛和沈寒霽會順藤摸瓜摸到裕王殿下這里來。」

他所言,也是裕王所顧忌的。

如今皇上對他已經有了疑心,開始打壓他了,若是再久一些,那墓地的密道也會被發現,屆時再造反便說什么都晚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女兒會假死,如今他再也不能再假借著懷念亡女的借口前去祭拜,去了也只會招人起疑。

眯眸思索許久,裕王才道:「此事,本王還要細細思索。」

畢竟此事成則為王,敗則為亡,所以需得有天時地利人和的時間才行。

*

沈寒霽回來的第二日便進宮復命了。復命之後,皇帝給了他七日假,讓他在家中多陪陪他那懷孕的娘子。

這七日,沈寒霽也確實只打算在家中陪著溫盈,哪也不去。

而先前沈五郎的婚事是在六月下定,但婚期卻是定在了九月。

這只有三個月的時間,著實有些趕。可因何大姑娘與沈五郎合八字的時候發現,二人若是今年成親,估摸著得等到兩年後才有好日子。

兩年後,那何大姑娘都得雙十年歲了,成老姑娘了。故而也就在這年挑了個好日子,就在今年把婚事給辦了。

這一年,靳表兄與七公主成婚,劉家女和親,顧芙華與太子的婚事也已定,現在又該到永寧侯府辦喜宴了。

好似這一年,大家都在趕趟成婚一般。

溫盈的預產期在十一月中旬,沈五郎成婚在九月中旬,也就是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她也還是可以過去喝一杯喜酒,看看新娘子的。

沈寒霽從東疆回來,約莫是官升得太頻繁了,所以此次只有賞賜,並未升官。

沈寒霽雖未升官,但溫盈父親卻升了官,官升一品,為工部侍郎,從四品。

溫父在淮州戰戰兢兢做了十年通判,都未曾升官。如今大女婿從東疆一回來,便升了官,且還是京官。

溫父琢磨來琢磨去,都覺得是因皇帝要重用他的那個女婿,所以才提拔他的岳丈,讓沈寒霽培養起自己的勢力,能在朝堂之中占據一席之地。

驚喜之余,又不得不感嘆,當時大女兒嫁給永寧侯府的時候,誰又能想到如今卻是成了他的福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