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年,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做一個萬眾矚目的人。
她並不是貪戀聚光燈,她只是想讓有的人,看到她。
傅淺緩緩的走下樓梯,在昏暗光線中,那些記憶中的場景在腦海中復刻播放,記憶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涌現過來,她有些喘不過氣,終於走到一樓,果斷的推開門,去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
*****
第二天一早,蘇清源找不到傅淺,還以為她提前回去了,有種前功盡棄的挫敗。
正在這時,口袋里的手機劇烈震動起來。
緊張和喜悅並起心頭,是不是她打來的?
不管她是否離開,但是能給他回個電話,這已經讓人倍感驚喜,畢竟傅淺那人有多冷,他從小見識到大,畢竟傅淺對他有多冷,他比誰都清楚。
然後,手機屏幕上亮起兩個字。
同樣都是兩個字,分量卻相差太多,蘇清源按下接聽鍵,語氣中難得有幾分不耐煩:
「陳二,你干什么?」
電話里的陳俊峰宿夜難寐,再加上昨晚又喝了不少酒,神志還沒清醒過來,只是一個勁兒和蘇清源吐苦水,這還不說,還不給蘇清源說話的機會。
蘇清源心系傅淺,現在自然是無心聽陳俊峰說話。
「哦,傅淺拒絕你了?」
他有一搭沒一搭回應,心思完全不在陳俊峰身上。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們倆不合適。」
蘇清源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插著口袋,一摸口袋,還摸到了專門為傅淺准備的煙。
頓時,心里更空落落的了。
二樓的走廊盡頭是明亮的窗,他一邊和陳俊峰講電話,一邊走過去,極目遠眺,遠處的群山連綿不絕,山頭蒙著淡淡的雲霧,若是晨起,一定是個看日出的好地方。
可惜沒有陪他看日出的人。
「你冷靜點,誰沒被女人拒絕過,你以為我沒有感情失意的時候?」他深吸一口氣,電話里的陳俊峰憤憤不平,想想也是,陳俊峰那樣的人,什么女人沒見過,弱水三千,唯獨一瓢看不上他,偏偏這一瓢還是他最中意的,就好像他,過盡千帆,心里不過還是那人。怪不得是兄弟,境遇都如此相似,「晚上一起喝一杯。」
電話里那人悶悶道,「不去,老子不爽,哪都不去。」
「那你就死在家里吧,死在家里,傅淺也不知道你是為她而死。」
電話里:「行,那我去,你幫我個忙唄。」
「什么忙?」
電話里的人頓了片刻,「帶瓶度數高的酒,一喝就能喝醉的那種,等我喝醉了,你就給傅淺打電話,看她管不管我。」
蘇清源一時竟無話可說。
陳俊峰聽不到回應急了,「是不是兄弟啊,苦肉計是我最後翻身的機會!」
「你一個大男人用這種手段,low不low?」蘇清源真不想幫陳俊峰做那么丟臉的事,但是一想到,如果他不先答應下來,八成陳俊峰真要死在家里都不出門,只好道,「我知道了,那就說定了,樂巢酒吧,晚上七點——」
話沒說完,他好像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從遠處走來,從陽光處走來,閑適的,散漫的。
即使是換了一張臉,可她還是她,一眼就能看出來。
他望窗前湊了湊,臉貼近玻璃:是她,確實是她,她還沒走。
而她好像也看見了他,微微仰起頭,與他視線相交,面無表情的,眯著眼睛看樓上的他。
但這已經足夠了,她不需要對他有任何回應,他就願意為她飛奔下樓。
而電話里的陳俊峰?
早就被拋在了腦後,誰還去管他呢!哈哈哈
「我以為你走了。」蘇清源盡量讓自己的氣息聽起來平穩一些,但是天知道,他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像個初中生一樣連蹦帶跳的跑下四樓是多么累的一件事。
傅淺淡淡的看著他,「沒有車,自己攔車會有危險。」
「所以,你現在是回來召回我這個保鏢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