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暴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雨簾稀稀疏疏地垂落,濕密的烏雲慢慢在天空晾干。
段如碧和李思站在路邊,大家都滿臉嚴肅,像是在考慮什么生殺大事。
聽完李思的話,段如碧無甚動容,反倒鎮定下來,深吸一口氣:「你再說一遍。」
「跟我交往。」李思一個字一個字加重音說。
可以說,這是李思第一次正式的當面的表白,他以前雖然也經常騷擾段如碧,但曖昧的成分居多。
段如碧沒有因為這個表白慌亂,她反問:「還記得你以前問過我一個問題嗎?」
「哪個?」
「你問我,你是誰?除了段如碧這個名字之外,我是誰。可見,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個沒了姓名就什么都不是的人,那我想問你,你現在為什么又要和我交往了?」
段如碧是個很記仇的人,別人說她一句不好,她能記一輩子。
李思似乎對她提出這個問題不感意外,他說:「現在的你哪怕拋棄段如碧這個名字,也依然很出色。」
「因為我出色,所以配得上你?」段如碧把他的話進一步分析,覺得很可笑,「李思,不要太驕傲了。你用小聰明把我騙進你的圈套,我可以不計較,但你不要以為對我能用激將法,我不吃你那套。」
「你這么說我真傷心,都已經5年了,你還不相信我嗎?」
段如碧還沒被氣昏頭,她心里很清楚李思不是乖寶寶,一個能將自己的未來規劃得那么周密的人,怎么可能沒有城府,甚至可以說勢利,但他的勢利和那些為了金錢名譽攀爬的人不同,他結交任何人都有自己精心的盤算,被他認定值得交往的人身上一定有什么他看得上的。他不缺錢,也不缺名,所以他以為他看上的人更應該感到榮幸。
一直以來都是如此,直到段如碧義無反顧地選擇了袁召。他為了扭轉局勢,堅持到現在,好不容易讓他們分開了,可現在段如碧依然沒有想要跟他在一起的念頭。
「我不用為了證明我自己就要選擇和你交往,我也可以和別人交往……」
李思笑著搖頭:「不,和我交往的意義完全不同。袁召一直拿我當對手,跟我在一起對他的打擊會更大。」
段如碧沉默了一會,看向李思的目光帶刺:「你想利用我打擊袁召?」
李思愣了愣,正要解釋,段如碧又說:「袁召是沒有心的,5年前他只不過是跟我逢場作戲,5年後你這一招也不會管用,而我,沒有興趣。」
她花了5年的時間才能如此平靜地把這個將她打入絕望谷底的真相說出來。
「我不是那個意思。」李思有點哭笑不得,說了半天他們兩個人的理解竟產生了那么大的偏差。
「不管你什么意思。」段如碧在路邊攔到一輛車,「我不會因為這種理由跟你交往的。」
李思擋住車門,固執地問:「為什么?當初你也是選擇他,現在他已經是過去式,為什么我不可以?」
段如碧涼涼地掀起眼皮:「如果說袁召沒有心,那么你就是不甘心。」
有時候段如碧琢磨著干脆帶發修行得了,這年頭好男人都死光光了,女人都要像個爺們戰斗,如果自己都成爺們了,還要找爺們干嘛?
像爺們般瘋狂加班一周後,段如碧發現「天際幻象」的策劃案初稿完全不給力,說來說去都是一些廢話,跟市面上那些俗套又小家子氣的廣告沒拉開檔次。
black已經喝了三杯black coffee了:「好困啊……」
連續開會到凌晨,所有人都崩潰了,起初以為這個案子很好搞定,不少人是玩家,可總覺得抓不住重心。
kate揉了揉酸楚的眼睛,提議道:「要不然再去跟對方溝通一次?」
「……」段如碧保持沉默。
總監大人沉吟了會,側過頭對埋頭裝死的段如碧說:「bee,明天去那邊再聊一下。」
段如碧知道逃不過去,一臉僵屍地答應了。
「bee,你很不舒服嗎?」散會後,kate擔憂地問她。
段如碧抽了抽嘴角,淡定道:「我不會被打敗的。」
kate滿腦子問號,只是初稿不順利,有這么嚴重么……不過,她很快糾纏上另一個問題:「那天看到的帥哥是誰?」
「什么帥哥?」段如碧莫名奇妙。
kate不依不饒:「別裝傻,就是拉你吃飯的那個。」
段如碧仔細想了想,恍然:「你說李思啊。」
「他叫李思?」kate兩眼放光,「你身邊怎么都是帥哥,先是袁召,現在又來個李思。」
「哦,李思就是我跟你說的校草。」段如碧閑閑道。
kate吃驚道:「他就是校草!名副其實啊……袁召和他一比,」kate歪著頭為難道,「好像是弱了一點。」
不是說袁召沒他帥,只是袁召的好看很細致很溫柔,不如李思那般震撼。
kate下了結論:「嗯,確實是李思更帥氣。」
「也還好吧。」不知怎么,段如碧聽得有些不舒服。
「bee,你眼光太高了好不好,袁召也說一般,李思也說還好,到底什么人才能入得了你的眼?」kate忿忿地抱怨。
段如碧愣了下,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