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對他來說是不同的,那意義太過於復雜,以至於原本的他不願意想的太遠,他害怕一旦自己看清了真相，而布魯斯卻還是冷漠如初,他應該怎么辦。

他是超人，但是那時的他也是克拉克,他會有膽怯，會猶豫,會不自信,他不相信布魯斯會回應他。所以在不確定的復雜*情和已經能夠擁有的幸福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我今天見到了露易絲,她和我記憶中的幾乎一模一樣,但我知道那不是她。你也聽到了她的觀點，如果我那個世界的露易絲還在，她也不會贊同我現在所做的事。不過沒關系，有些事就算不被認同，也是一定要做的。

在最初我剛剛醒來，知道這個世界的露易絲還活著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把她帶回我的世界。但是真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我就放棄了。她不會接受的，如果帶她去了，她說不定也會成為反抗軍的一員。

我已經失去了露易絲和孩子，但是還剩下的那些，我絕對不會再允許任何人奪走，就算是他自己也不行。」

沉默跟隨著卡爾口中最後一個字的冷酷音節一同降臨，卡爾似乎在認真的思考什么，只是面上完全看不出一絲端倪。

布魯斯則在考慮是立刻把這個超人關起來，還是先找到這個超人所在的平行世界了解一下情況，再決定怎么做。克拉克是一定會回來的，布魯斯相信就算他什么都不做，克拉克也會在另一個世界想盡一切辦法回到他身邊，所以一切還是得盡快處理。

他沒有傲慢到想要干涉平行世界的問題，但是既然這個超人出現在這兒，他就得保證這個世界的安全。

——不義聯盟世界

克拉克坐在床邊，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檢查報告，那是堡壘的醫用機器人剛剛弄出來沒多久的，屬於這個世界的布魯斯的身體健康檢測報告。

結果顯示布魯斯的身體已經幾乎消耗到了盡頭，如果他再這樣胡亂的對自己的身體使用副作用強大的葯劑，一定會出現嚴重的不可挽回的損傷。

「……孤獨堡壘？」布魯斯睜開眼睛的瞬間就完全清醒，他認得這里，處在北極深處的超人的氪星堡壘。結晶體的牆壁和天花板，圓形的鋪著雪白色柔軟布料的大床，厚實的毛絨質感的被子。看起來有些清冷的床，沒想到會如此溫暖。

看到布魯斯清醒，克拉克立刻拿起床頭櫃子上的水杯遞了過去，擔憂的說：「先喝點水吧，你之前脫水的很嚴重，雖然在你睡著的時候我已經幫你掛了一瓶特配的鹽水，但還是喝一些比較好。」

「居然是溫熱的。」布魯斯接過杯子試探著喝了一口之後，有些詫異的看了眼水杯，然後又失笑的搖了搖頭，超人用視線都能加熱一杯水，在北極堡壘喝到熱水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布魯斯直接一口氣喝掉了整杯水，喉嚨的干渴才有些緩解，直接輸入到身體內的鹽水確實是沒有辦法完全的消除口渴的感覺。

「我記得你說你是另外一個世界的超人？」布魯斯輕揉著喉嚨，放下水杯，認真的看向克拉克。他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不過那並不是他第一次遇到這種難堪的事情了，從他omega的發情期第一次出現到現在，他遇到過太多的突發情況，這種事情已經不能再讓他有什么特殊的情緒了。

而且這個超人也可以勉強算是「熟人」，他看起來就像幾年前的超人，更加溫和，總是微笑著，像陽光一樣溫暖，天藍色的眼睛沒有一絲陰霾，晴朗的目光認真的看著世界。

「對，幾天前我一睜眼睛就突然在這個超人的身體內醒來，我還看到了他全部的記憶，這件事就算對我來說也夠離奇的了。」克拉克點頭幾乎抱怨的說著，他是真沒想過有一天會一睜眼睛就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還是直接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體內。

布魯斯皺眉回想著三天前的那次實驗，因為實驗失敗，所以相關的資料和數據絕大多數都被處理掉了，現在再想去查看也只能找到一些關於器材設備方面的記錄資料，不過蝙蝠俠總有備案，他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克拉克在布魯斯坐起來的時候，幫他把滑下去的被子重新蓋在身上，布魯斯身上的傷口全部都仔細的重新包扎過了，現在只穿了一件他的睡袍。這個房間的溫度雖然已經調整了，克拉克還是擔心布魯斯會感覺冷。

之前發生的一切讓他對這個世界的奇怪設定有了深刻的認識，也有了一些不滿和厭惡。布魯斯完全當做之前沒有發生任何事的態度讓克拉克在心里松了口氣，卻也更加難過。他無法相信這么多年，布魯斯究竟是怎么一個人度過那些痛苦的時間的。

「……在你的世界，你和我關系很好？」布魯斯抱著被子靠在柔軟的枕頭上，他的體力還沒有恢復過來，倒在這里更是疲憊的不想再動一下。克拉克的動作熟練的就像是下意識的行為，他習慣如此緊密的照顧一個人，直覺讓布魯斯覺得那很可能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他。

聽到布魯斯這樣問，克拉克立刻笑了起來，那是只有在想起真正覺得幸福開心的事情才會露出的愉悅笑容，「嗯，很好，比你能想象的都要好很多。其實，我有些不明白，這個世界的你們怎么會徹底的站在了對立面。」

克拉克的笑容讓布魯斯想起了一些那件事發生之前的記憶，那個時候的卡爾也笑的充滿喜悅和幸福，只是在露易絲死後……

「怎么，你是贊同他的做法？還是你也想當個□者？或者你被那些事情嚇到了，想要防患於未然的殺了那些可能會造成威脅的人？」布魯斯試探著問著，然後又在心里為自己的控制欲和防備一切的習慣嘆息一聲。

克拉克毫不在乎布魯斯的試探，他馬上搖頭否認，「不，當然不是，我並不贊同他，雖然我不能肯定如果那種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會怎么樣。但是我不會贊同他，卻也不能說他完全的錯了。他只是，嗯，迷失了？那場悲劇的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緊隨其後的也不是平靜，而是更多的挑釁和戰火。

你也在那之後就不再與他們一起行動。他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他需要有些什么來重新成為他的信念，不然他會完全的失去控制的。」

「你這是在為自己辯解？」布魯斯勾起一個嘲諷的冷笑。給自己找點事做？世界讓他失去了平凡幸福的生活，他就想從世界這里奪走自由和權利么？

克拉克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又抓了抓頭發，「你說的對，我確實是在為自己辯解。我有點，我有點擔心，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比我曾經見到過的另外一個平行世界更加可怕。我擔心是不是注定會發生一些悲劇……」

克拉克坦誠的態度讓布魯斯略微不自在的移開視線，就算很久之前他和卡爾還在合作搭檔的時候，卡爾也沒對他這么真摯坦誠過。超人是從不說謊，但是如果他選擇不說，也沒有任何人能讓他開口。

「你能想辦法送我回去么？孤獨堡壘的技術可以全部借給你用，我想快點回去。」克拉克認真的看著布魯斯，他需要之前布魯斯做的那個實驗的各種數據資料，空間震盪會引起靈魂的轉移，在這之前他可是一點都不知道，所以孤獨堡壘也不會有解決的辦法。

「那是一個意外，實驗已經失敗了，不過產生了不小的空間能量的波動。應該就是那股能量把你們交換了，我已經有些頭緒了，我可以送你回去，但是需要一點時間。」布魯斯掀開被子走下了床，解開了睡袍的腰帶，才想起來這不是他的家，身邊沒有阿爾弗雷德，床邊當然也沒有可以換的衣服。

克拉克立刻把桌子上的衣服遞了過去，「這是我的衣服，你可以先將就一下？」

「已經足夠好了。」布魯斯換好了衣服，用手指向後隨意的梳了梳頭發，「你可以把我送回你看到我的地方，之後我會詳細的研究那個實驗的資料，並且盡量重現那種震動，或者制作一個逆反的波動。

這樣應該能送你回去，不過你不能呆在我身邊，如果你們交換回來了，這個世界的超人可不會放過抓到蝙蝠俠的機會。」

「雖然這么問，可能有些奇怪，不過你為什么會同意幫我盡快回去，我在這里對你應該是有好處的吧？」克拉克把掛在床邊的紅披風又一次系在布魯斯的身上，他拿的都是普通的衣服，如果不穿著他的披風，一出堡壘，布魯斯就會被凍傷。

布魯斯盯著身上的披風看了一會兒，回答說：「畢竟是我弄出來的事故，當然是應該由我來解決，而且，你在這里對我有好處。他在你的世界里，可不一定會做出什么，我不准備讓他把統治的領域擴散到平行世界。」

「原來你在擔心布魯斯，我是說我的布魯斯，我那個世界的蝙蝠俠，啊哈哈。」克拉克在布魯斯意味不明的目光中尷尬的抓著頭發笑了幾聲，和一個布魯斯談論另外一個布魯斯的感覺真是太奇怪了，「你不用擔心這個，如果這個世界的超人真的是在我的身體里，布魯斯有一百種方法能讓他乖乖聽話。」

布魯斯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超人會對另外一個他如此的信任，「那你還這么急著回去？」

「我急著回去，是因為只要離開他身邊，我就會想回去，」克拉克這樣說著把布魯斯整個人橫抱起來，「別動，你身上還有剛剛包扎好的傷口。」

布魯斯哼了一聲，沒有再大幅度的動作，卻還是有些不適應的縮著身子。克拉克的氣息太過於溫和，就算他的發情期已經過去，被抱在alpha的懷里他還是覺得全身都不適應。

聽出布魯斯的心跳不太穩定的克拉克也明白了問題的關鍵，他盡力收斂了身上所有的信息素，不過效果不是很好，他對這個還是不能適應，而且他心里還有點抵觸，這讓他根本沒辦法有效的控制這些「身體本能」一樣的信息素。

回到哥譚並沒有用太多時間，天色才剛剛開始變暗，哥譚人煙稀少的小巷內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有。克拉克抱著布魯斯落到西區的一個還算干凈的小巷內，布魯斯立刻解開身上的披風扔向了克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