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蝙蝠俠更加疑惑警惕的視線克拉克眨了眨眼睛，盡力真誠期待的看向這個蝙蝠俠，緊張的問道：「我是來找你的，你知道……呃，你知道布魯斯，布魯斯韋恩在哪兒么？」

沒有什么好猶豫的，克拉克決定還是直接問吧。剛剛打開透視仔細觀察之後，克拉克發現這個蝙蝠俠的輪廓和布魯斯有些相似，直覺告訴克拉克他肯定知道布魯斯在哪兒，可直覺也告訴他真正的結果絕對不是他想聽到的。

只是突然又到了陌生世界，接收了那么多除了痛苦就是寂寞孤獨的記憶，還找不到布魯斯，這些情況加起來讓克拉克的耐心不知不覺就降到了負數，要不是還記得哥譚對布魯斯的重要性，他早就把哥譚整個倒過來翻找了。

蝙蝠俠愣了一下，「……你說什么？」隨後他周身的氣勢瞬間改變，如果說之前的他只是有些憤怒暴躁，那現在就像是被激怒、被逼入絕地的野獸一樣滿身的狂怒和尖銳的攻擊性。

眼看蝙蝠俠被踩到了絕對禁區，電子人立刻向前走了一步，站在克拉克和蝙蝠俠之間，「等等，等等，先說我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蝙蝠俠，這里也許有什么誤會。」向還想說什么克拉克扔了一個趕緊閉嘴的眼神，電子人立刻點開手臂上的全息系統。

一群人的全息影像瞬間擠滿了這個狹窄的天台小道，「我們，我們所有人都集合了，這些都是全息影像，他們其中有的仍在躲藏，有的一些拒絕親自現身，不過我們還是聚在一起了。」

電子人看向蝙蝠俠，「你知道我們為什么聚在這里么？蝙蝠俠。戰爭，超過一億人在亞特蘭蒂斯將歐洲西部沉入大海的時候死去了。而在那之前，三千兩百萬人在亞馬遜人將聯合王國宣布為新徳姆斯卡拉時被屠殺。

他們都想統治世界，在海王和神奇女俠之間的戰斗毀了地球剩余部分之前，我們必須想辦法阻止他們，或者擊敗他們。為此我們需要你，蝙蝠俠，你是這個星球上最出色的的戰略專家，你善於謀劃，只要計劃周全，我們就有機會，海王和神奇女俠並不是無敵的。」

「戰爭早已結束，你們自求多福吧。」蝙蝠俠不耐煩轉身，沒有給那些聚在一起就開始吵吵嚷嚷爭執不休的人群任何一個目光，他毫不在乎電子人的邀請，拿出鉤爪准備離開這個變成街邊會議的樓頂。射出鉤索展開披風之後他突然又看向克拉克，冷漠的說：「那邊的小子，跟上。」

看到那些因為蝙蝠俠拒絕加入而漸漸散去的人群，克拉克安慰性的輕拍了一下電子人的肩膀，只是電子人身上立刻亮起來的警示燈讓他尷尬的收回手，「呃，會沒事的，他不會眼看著哥譚毀滅的，他是蝙蝠俠。」

「我沒想到情況已經這么嚴重了，世界大戰就要爆發了，你真的不管么？」克拉克跟在蝙蝠俠身後，一路的沉默終於讓他忍不住開口。

蝙蝠俠沒有回答克拉克的問題，他利用鉤爪在哥譚穿梭滑翔的速度一點都不比布魯斯慢。在走入陳舊的韋恩庄園大門的瞬間，他猛然轉身拽住克拉克的衣領，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的喝問道：「你是從哪里知道布魯斯韋恩這個名字的！你是誰？」

克拉克相信如果他手里有氪石，肯定已經戳在他的腦袋上了。他想的沒錯，如果這個蝙蝠俠有氪石，絕對會把那東西戳在克拉克身上了。雖然他看出克拉克沒有在說謊，也看出克拉克念著布魯斯的時候那些溫暖情緒絕對不是假的，但是被猛然的提到最痛苦的往事，他的憤怒還是幾乎把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在我的世界里，他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搭檔，我是莫名其妙到這個世界來的。我想找到他，如果這個世界也有布魯斯，他一定能幫我回去，他也是蝙蝠俠，所以我才來找你。」克拉克任由蝙蝠俠揪著他的衣服，溫和的解釋著，在對面的人松開他的衣服用奇怪又詭異的目光打量他的時候接著說：「我是凱爾·艾爾，超人。」

「超人？」蝙蝠俠眯著眼睛沉默了一會兒，這可不是一般檔次的稱號，不過從他剛剛一路觀察到的東西看來，這個陌生的小子也確實可以稱得上的是超人。可以飛行，擁有很快的速度，力量強大，防御力也跟高，被蝙蝠俠特質的手套拽住都沒有被劃破一點皮，這可不簡單。

不過這些都和他沒關系，「布魯斯……他已經死了，我親眼看著他死去。」這樣說著他緩緩走入書房，打開暗道回到了屬於他的蝙蝠洞，之前還充滿怒火的身軀，現在只剩下滿身的疲憊。

他知道克拉克沒有說謊，如果克拉克能用這幅表情說謊瞞過他，那就算他的能耐，被騙了也沒什么。只是，其他的世界，平行世界？平行世界的布魯斯還活著，還有了一個這樣的……朋友？

「和我說說，你認識的布魯斯是個什么樣的人？」蝙蝠俠在簡單的工作椅上坐了下來，過長的披風堆在腳邊。這個蝙蝠洞絕對是克拉克見過的最簡陋的一個，沒有無數的高科技，沒有巨大的幾乎鏈接到頭頂的電子屏幕。

這里甚至沒有真正的徹底裝修過，只是在地上鋪了一層灰色的水泥面，兩三張簡陋的書桌上堆滿了雜亂的筆記文件，一張掛起來的哥譚市地圖，最特別的也不過是一把放在玻璃罩內的老式手槍。

還沒從布魯斯已經死了這個殘酷現實中回神的克拉克突然看到一張掛在石壁上的相片，是布魯斯和他的父母。一家三口幸福的依靠在一起，年幼的布魯斯笑的天真又調皮，穿著精致的小禮服，微微歪著頭似乎在好奇的看著鏡頭，他父母的雙手輕輕搭在他的肩膀上，這是一張完美的全家福。

克拉克在他的世界見過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他看到過布魯斯凝視相片的目光，那種悲傷就和他面前的這個人如出一轍，「你是……布魯斯的父親，托馬斯韋恩……」克拉克為他所察覺的真相後退幾步，他當然知道布魯斯的往事，那條改變了布魯斯命運的犯罪小巷，那次槍殺案，在他的世界里，布魯斯在那一夜失去了童年，失去了天真，失去了最親密的父母。

這個世界死去的是布魯斯，活下來的是他的父親，他的父親也選擇了「蝙蝠俠」。

布魯斯選擇與黑暗戰斗，為了他死去的父母，為了任何一滴灑在哥譚的無辜者的鮮血。而托馬斯選擇了復仇，這是個復仇的騎士。

克拉克猛然轉頭看向玻璃瓶內的老式手槍，為什么單獨把這個擺出來，這把槍殺了誰，托馬斯用這把槍里射出的子彈，為他的孩子報仇了么？他殺人，他是真的不在乎這個世界會怎么樣，就算世界末日也無所謂，就像他之前說的——戰爭早已結束。

他的戰爭早已結束。

「等、等等……我聽到聲音，有人來了，你約了人過來？」來人的聲音有些熟悉，克拉克立刻的向路口飛了過去，他不是在逃避，他只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布魯斯的父親，尤其是在這樣一個布魯斯已經不在的世界里。

一臉焦急憂慮的從密道內跑下來的閃電俠，把克拉克從這種困境中救了出來。看到超人的閃電俠一臉的驚喜，找到救星一樣長長松了口氣，「嘿，超人、凱爾，能看到你真好，你的衣服是怎么了？還說你是那個正義領主，不過顏色也不對啊，我記得那個是白披風黑制服的。嗯？不過既然你在這兒，那布魯斯呢？」

他說著轉頭打量四周，簡陋的環境讓他驚訝的張開嘴，而那個怎么看也不像蝙蝠俠的蝙蝠俠更是讓他吃驚的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是哪個蝙蝠俠？」

「他並不是布魯斯，閃電俠，他是布魯斯的父親托馬斯韋恩。你怎么會在這兒，你的超能力怎么了，正義聯盟受到襲擊？我們是被困在了平行世界？還是鏡像世界？布魯斯呢？你來這里之前看到布魯斯了么？」克拉克解釋了一下托馬斯的身份就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面前這個人確實是他認識的閃電俠，雖然沒了神速力，但行為習慣的一些小動作，語氣用詞、神態都沒有問題。只有他一個人在這里，克拉克還能安慰自己，是他又被什么空間能量波及到了，反正他就是和空間能量犯沖，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閃電俠也在這里，也不太尋常了，難道他們遇到了襲擊，他的記憶出現了斷層？克拉克清楚的記得自己正摟著布魯斯睡覺，他們還准備一起去看日出，可他一睜眼睛居然又到了陌生的世界。

「托馬斯韋恩？可是他不是……」不是死了嗎？蝙蝠俠陰沉的氣勢讓閃電俠把後半句話吞了回去，他轉向克拉克，「我失去了我的超能力，凱爾。而且這個世界沒有人記得閃電俠，沒人知道他，就像閃電俠從未存在過。」

「也許真的是平行世界？或者鏡像大師制作的反向幻境？我只是睡了一覺……」閃電俠焦急不安的在原地來回轉圈的走動著，如果他的超能力還在，現在這里一定已經被颶風毀成了一片廢墟，他又看向克拉克問道：「你是怎么到這兒來的——啊？！——！我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