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討厭心理醫生？」在金發的姑娘離開辦公室之後，克拉克從厚實的窗簾後面飄了出來，他沒想到托馬斯韋恩會這么，呃，不好相處，簡直是有些性情古怪，最起碼他表現就是一個頑固的倚老賣老的有錢老頭。

但克拉克知道他不是，所以這難道也是韋恩家的傳統？在外人面前保持「偽裝」？

托馬斯輕哼了一聲，隨手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就走了出去，這個會飛的小子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么，如果不是他還有問必答，托馬斯絕對不會同意他跟在身邊。

用人類無法察覺的速度在電梯關門的瞬間飛了進去，克拉克繼續小心的問著：「呃，哈維丹特家的雙胞胎被小丑綁架了？這就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一直對小丑女逼問不停的原因？」

「你就只會說廢話么！」克拉克一路上不停的提問，終於讓托馬斯惱火，他們已經回到了蝙蝠洞，他正在換蝙蝠俠的制服，而克拉克卻在一旁滔滔不絕的說著布魯斯的蝙蝠洞是什么樣子的，他的制服又是什么樣子的。

能聽到另外一個時間線上還活著的兒子的事情，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聽第一遍是高興，第二遍是認真記錄回想，第三遍挑剔不足，第四遍就完全不耐煩了。托馬斯有那么一瞬間甚至覺得，如果這個會飛的家伙，也像煩他一樣的煩他的孩子，那他就應該現在就把這個家伙解決了，免得他難得活下來的孩子被一個會飛的家伙煩死。

完全不知道托馬斯在想什么的克拉克，也察覺出了他的不爽，覺得可能是說的東西重復性太強才讓人不耐煩，那就換一個話題唄。只是他必須說點什么，最好是說點和布魯斯有關的事，這樣他才能一遍遍的在心里告訴自己，布魯斯沒有事，只要解決了這個「事件」一切就恢復了。

「雖然哥譚有很多鉛，但是我可以盡力幫你尋找小丑，在我那個世界，小丑是個極度危險的瘋子，他甚至想要用核彈炸毀一座五百萬人的城市。而，哈維丹特，呃，他經歷了一些事情之後也變得不太正常，重度強迫症加人格分裂，布魯斯是這樣說他的。」

這個話題讓托馬斯沉默了一會兒，隨後又一言不發的離開蝙蝠洞，克拉克小心的跟在他身後，猶豫著說：「呃，小丑應該是不在這，但是鱷魚人在下面，你確定要親自下去？我可以幫你把那幾個流浪漢救出來。」

「不在這？」托馬斯終於回應了一句，他想了想又問：「既然你能聽到整個地球的聲音，那吉姆現在在哪兒？」

「吉姆高登？我找找，我不知道那是哪兒，不過他和瑟琳娜在一起，他們在交換情報……他要去韋恩庄園，小丑在韋恩庄園，兩個孩子也在庄園里。」克拉克疑惑的聽著韋恩庄園的聲音，小丑和兩個孩子都在大廳里，所以他可以清楚的聽到他們的對話。

這個小丑的聲音和他見過的那個不太相同，雖然都是神經質尖銳的讓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但這個小丑似乎是個……女的？

小丑就在韋恩庄園的消息讓托馬斯整個人都陰沉下來，沒有時間猶豫，他立刻就上了蝙蝠車飛速的向庄園趕了過去。克拉克一邊聽著庄園內的動靜，一邊猶豫著他是該跟著托馬斯走，還是該先去救人。

按理說他應該先去把孩子救出來，順便抓到小丑，然後再把她送進阿克漢姆，這件事就暫時完結了。但是托馬斯的表情讓他沒敢擅自飛過去，那是和布魯斯一樣的表情，那種「哥譚的事不容外人插手」的表情讓克拉克猶豫了一會兒，最終決定先這樣警惕著，發生危險他也可以瞬間趕過去，還是先不要惹蝙蝠俠生氣最重要。

「我們來玩過家家吧，有人當爸爸，有人當寶寶，當然還有媽媽，我們會玩的很開心，然後他就來了。小寶寶是最重要的，失去一個，你就會發瘋，兩個都沒了？哈哈哈你能想象那種情形么？」克拉克再次確認這是個女小丑，還是個對孩子有偏執興趣的神經病，兩個孩子害怕的哭都不敢哭出來的細微抽泣聲讓他暗自警戒著，聽到任何危險的聲音都會立刻飛過去。

當吉姆到韋恩庄園的時候，托馬斯距離那兒還有些距離，之前各種零碎的掙扎聲讓克拉克心里覺得不太對，只靠聽的，他現在分辨不出小丑做了什么，不過聽孩子的聲音也知道不是好事。

看了一眼蝙蝠車陰沉著臉的托馬斯，克拉克快速的提升高度，直接從高空俯視韋恩庄園里面的情況。吉姆已經走到了二樓，一個紅綠色頭發，穿著紫色風衣的高大人影正用槍指著地面蜷縮成一團的孩子。吉姆幾乎下意識掏出槍射擊，克拉克瞬間從外面撞了進去，擋住了吉姆射出的子彈。

大量的玻璃碎片砸在地上，彈起來的利刃碎片在吉姆臉上留下一道血痕，兩個孩子被克拉克摟在懷里全部安然無恙。兩個孩子，那個高大的人影不過是小丑把兩個孩子中的一個綁在椅子上，披著假發和她的大衣，如果吉姆真的打中了那個「小丑」，他一定會後悔一輩子。

吉姆吃驚的瞪著克拉克，看到他懷里的孩子臉上漸漸浮現出後怕的蒼白，冷汗瞬間從全身冒了出來，幾乎讓人腳底打顫的摔倒。克拉克盯著吉姆身後的陰影處，小丑正躲在那里，同樣驚訝的看著他這個天外來客。

托馬斯憤怒的聲音突然傳遍整個庄園，「你又干了什么，瑪莎！」

「瑪莎？！」……這是布魯斯的母親？克拉克震驚看向這個對孩子殘忍無比的女小丑，她的裝扮風格就和他認識的那個一樣，詭異滑稽又邪氣驚人，只是塗著厚厚的白色粉底的臉，依稀能看出幾分正常時的柔美，嘴角兩邊都有大大的疤痕，似乎有人切開了她的臉頰，只為了一個微笑。

她塗著黑色眼影的眼睛瘋狂的盯著克拉克身邊的孩子，那是克拉克一生最為喜愛的海藍色，它們本可以極美，深邃的就像海洋。但是現在，那片海洋只剩下干涸凝固的死寂和瘋狂。

小丑趁著克拉克愣神的瞬間轉身跑了出去，她估算不出克拉克的實力，討厭的人馬上就來了，她應該先陪他玩，以後有的是時間解決那些不聽話的小天使。

吉姆走到克拉克旁邊心有余悸的把兩個孩子緊緊的抱在懷里，兩個孩子見到熟悉的人，立刻緊緊的抓著高登的衣服哭了起來，從細碎的抽泣到越來越大聲的哭嚎，兩個孩子顯然被嚇的不輕。

「那是，瑪莎韋恩？布魯斯的母親？」克拉克盯著面前唯一有可能知道真相，且願意告訴他的人。

「布魯斯……布魯斯是個好孩子，聰明又活潑，雖然是貴族家的小孩，但是從小就和他父親一樣懂得應該幫助別人。韋恩家是哥譚的首富，真正的貴族世家，卻總是幫助所有需要幫助的人，許多年前我還以為哥譚會在這一家人的帶領下漸漸走出陰影，如果沒有發生那件事……」

吉姆高登語氣沉重，緊緊的把孩子摟在懷里，「那確實瑪莎，她……她忍受不了失去孩子的痛苦，她瘋了。」哥譚每天都有不幸發生，事實上豈止是哥譚，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都有可能正在經歷不幸的苦難。

但是似乎只有哥譚這座城市會拉著所有的不幸，跌進最深的悲劇和癲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