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1 / 2)

當年,皇甫容星夜趕路,跑到邊城去向那位一百五十歲的老智者請教三道難題時,那位老智者思考了三天三夜,豁然大笑道:「原來如此。」

他問:「智者可想出答案了?」

老智者道:「這第二道和第三道題老夫一時也想不出答案,但這第一道題目,想不通就是無解,想通了也不過如此。」

皇甫容問:「此話怎講?」

老智者道:「天地本無尺寸,縱有,亦無法丈量,老夫便隨口說個數字,夷王殿下又怎知對錯?」

皇甫容一經指點,茅塞頓開,再三拜謝,想到京中的皇甫真,不敢多留,遂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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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殿上,滿朝文武大臣聽了皇甫容的回答後,心中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這就是答案?

這么簡單?

可這、這不是信口開河,蒙人的么!

卜賽朗更是瞪大了眼睛,辯駁道:「不,這不可能,這不是答案,這絕對不是答案,這道題怎么可能會有答案?」

如同兒戲一樣的答案!

他一點兒也不想承認!

皇甫容看著卜賽朗,抿著嘴不高興的道:「有答案啊,我不是已經回答了嗎,這就是答案。卜使君要是不信,盡管去驗證就是,要是有一個數不對,就算我答錯好了。」

那邊,皇甫真也站了出來,笑著誇道:「十六弟真是聰明。」又問道:「卜使君可要去驗證一番?」

這要怎么去驗證?

卜賽朗又不是傻子,當然不可能會傻到拿著尺子跑去量天量地,更不可能一根一根的數他自己的頭發,燕卑人生下來毛發就濃密,這么多的頭發他數得清才見鬼,他也絕不可能把腦袋放到磅秤上去稱量有多重。

「不用驗證了,」卜賽朗臉色變了變,強笑道:「這第一道題,小皇子答的很好,鄙人甘拜下風。」

皇甫容眼睛一亮,「使君的意思,我答對了?」

卜賽朗臉筋跳了跳,干笑道:「是的,小皇子答對了。」

皇甫容拍著胸脯露齒一笑,狀似松了一口氣,天真道:「對了就好,我剛才還真以為使君打算以身驗題呢。」

卜賽朗面色更加難看。

殿上,從皇帝到太監,從皇子到大臣,不約而同都松了一口氣。

答對了!

終於答對了一道題!

終於可以不用把泱國的臉全丟光了!

他們總算是挽回了一點顏面!

但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在覺得挽回一點顏面的同時,又都忽然覺得這原本把他們難倒的題目,被皇甫容這么一答,似乎又太過淺而易見了。

小孩子都能回答得出來的題目,能難到哪里去?

還是他們想問題想的太復雜了吧?

反倒不如小孩子天真無邪,喜歡異想天開,反而輕輕松松就能解出答案了。

這樣一想,這些文武大臣的心里就舒服多了,幾位皇子的臉色也好看了。

就是說嘛,以他們的聰明才智,怎么可能會還不如一個才六歲的小娃娃呢?

不會的,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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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府。

「快點,快點!」一身紅衣的竇六郎吩咐著道:「這個,這個,還有這個,全都收進去!」

「是,是。」幾個丫環和小廝應著,進進出出,手腳麻利的把東西收進了箱子里。

屋里屋外的地上擺著七八個紫檀大箱子。

「六郎君,這件還帶么?」小丫環捧著一件火狐大氅問。

「帶著!」

「那這套茶具呢?」另一個小丫環問。

「也帶!」

「還有這些呢?」

「帶帶帶,凡是我慣常用的,全都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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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道題解決了,就輪到第二道題了。

卜賽朗不相信一個小毛孩子憑著異想天開和小聰明,能僥幸的解了他的第一道題,還能解他的第二道題?

這可是連他這個燕卑第一智者都回答不上來的題!

「小皇子先前誇口說,三道題都有了答案,不知道這第二道題,小皇子又有何高妙的見解?」卜賽朗仍帶著一副高傲姿態的問道。

皇甫容也不著惱,還是仰著腦袋看他,同樣先確認題目,問道:「卜使君的第二題是問,太陽剛升起來的時候離人近,還是正午的時候離人近,對么?」

卜賽朗點了下頭,「不錯。」

這是一個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的題,之所以說它難,其實就難在沒有一方能夠完全說服另一方。

卜賽朗從知道這題開始,已經和很多智者進行過辯論,但都無法得到一個行之有效的正確答案。

因為太陽剛出來的時候像車蓋一樣大,到了中午卻像個盤子,這恰合了遠小近大的道理。

而太陽剛出來的時候有清涼的感覺,到了中午卻像把手伸進熱水里一樣,這又符合了近熱遠涼的道理。

兩種觀點各執一詞,又各有依據,難分對錯。

「那這道題是卜使君自己想出來的嗎?」皇甫容問他。

「小皇子何故有此一問?」卜賽朗道。

「是卜使君自己想出來的嗎?」皇甫容又問了一次。

卜賽朗只好回答說:「不是。這是別人出的題目。」

「哦。」皇甫容道:「那你被騙了,這道題沒有正確答案。」

什么?

所有人齊刷刷的看向皇甫容,這話有點耳熟,剛才十三皇子和九皇子好像也說過。

難道燕卑使者出的這幾道題真的有問題?

殿上諸人表情各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