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萬順帝怒哼了一聲,「你沒動手?」

「自然沒動!兒臣知道自己身份,打砸這種事有的是人去做,哪里用得著兒臣親自動手?」他在萬順帝盯視的目光下瑟縮了下,聲音不由低了下來,「兒、兒臣,不過就是幫著舅父吆喝了幾聲,頂多罵了幾句,助助陣而已,真的沒有動手!」

「強詞奪理!」

「父皇不信,只管把舅父叫來,一問便知!」

萬順帝看著他一副死不認錯的樣子,氣火更大,指著他罵道:「小小年紀,還知道推脫責任了!王熾是個渾不吝的,他心里沒數,你也跟著心里沒數?閔家是什么人家?世代功勛!連朕尚且要給他家幾分顏面,你倒好,兜頭就下了這么狠的手,怎么就不想想,他到底是皇親國戚,他家的東西是你說砸就能砸的?」

皇甫容抿著嘴,嘀咕著道:「王家也是皇親國戚!」

「你說什么?」萬順帝冷眼掃了過來。

皇甫容道:「兒臣是說,王家到底是兒臣的外家,王家受了欺負,便是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兒臣也要偏幫王家!閔家雖是皇親國戚,王家難道就不是了?再者,這次的事本就是閔家先挑起來的,是閔家不對在先,舅父和兒臣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施其人之身罷了!哪就有御史言官說的這般嚴重?」

他說著,抬頭看了萬順帝一眼,見萬順帝雖然沉著臉,卻沒有打斷他的意思,便繼續往下說。

「倘真像他們說的這般,那先前閔家砸了王家的酒樓,怎么不見他們上書給父皇?他們這么做,分明就是欺負母親和外家!說什么兒臣仗勢欺人,也不知道究竟是誰在仗勢欺人?」

萬順帝看他忿忿不平,越說越氣,臉也鼓成了小包子臉,脾性倒有幾分像王良嬪了,不由微微有些出神。

薛紳恰在此時進來道:「皇上,王良嬪來了。」

萬順帝目光閃了閃,「讓她進來吧。」

王良嬪一進來先向萬順帝行了禮請了安。

萬順帝道:「愛妃怎么來了?」

王良嬪雙膝一彎,跪下道:「兄長頑劣,不知輕重,做了錯事,妾特意來向皇上請罪的!」

說話間,竟看也不看皇甫容一眼。

新康伯世子就跪在乾清宮外,進來出去都有人看得到,早有人去延禧宮給王良嬪送了消息,因此她來的也快。

「新康伯世子這次確實是有些膽大妄為了。」萬順帝沉聲道。

「妾也聽說了,這事妾的兄長做的確實不對!」王良嬪道:「皇上責罰他也是應該的!」

萬順帝對她的態度還算滿意,揮了揮手道:「起來吧。」

「謝皇上!」王良嬪臉上立刻笑開了花。

皇甫容囁嚅的喚了她一聲:「母親……」

王良嬪聽了,這才轉向他,立刻就要拉他起來,「你這孩子,怎么跪在這兒呢?還不快起來?」

「父皇還沒叫起。」皇甫容攔住了她。

王良嬪便看向了萬順帝,求情道:「皇上,十六皇子病才剛好,您看這……跪太長時間,怕又要勞動太醫……」

萬順帝眼神一閃,慍道:「病剛好?病剛好,他就能跟著新康伯世子去砸別人家的鋪子?!」

王良嬪不贊同看著皇甫容,訓道:「本宮教過你多少回了?這種事情,叫你舅父自己動手,你在旁邊看著就好,小孩子跟著瞎摻和什么?看看,又給御史言官們告了吧?」

萬順帝:「……」

皇甫容:「……」

王良嬪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指著皇甫容的腦袋道:「從上回你打了御史言官家的孩子開始,本宮就一直擔心會有今天!你說你打誰不好,偏要打那些朝官的孩子,他們無風尚要起浪,有點風聲,還不把你的皮給扒了?」

「母親……」

「你別說話!」王良嬪轉身看向萬順帝,向前走了兩步,柳眉美目,裊裊娉婷,比那千嬌百媚的美人兒還要惹人憐愛,即使生氣也生的明艷動人,「皇上明鑒,妾不否認娘家人做了錯事,可這事兒本來就是閔家先動的手,那些御史言官一狀告到皇上這里,卻全都成了王家的錯,還拖累了十六皇子!妾不服,憑什么只有王家和皇兒要被御史責罵?閔家難道就一點錯都沒有?想來,不過是因為王家朝中無人,空有爵位,無權無勢,才這么容易被人欺負!」

她鼓著兩腮,氣的粉面生霞。

皇甫容看看沉默的萬順帝,再看看氣怒的王良嬪,小心翼翼的道:「父皇,不如您給外祖或者舅父賞個官吧,有了官身,外祖家在朝中不就有人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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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良嬪和十六皇子被趕出了萬順帝的寢宮,陪著新康伯世子王熾一起跪在了乾清宮外。

萬順帝下旨,閔大將軍府罰銀三百兩,新康伯府罰銀六百兩,帶頭上折子參十六皇子的御史官降三級,停俸三個月!

十六皇子禁足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