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不巧我也不知道, 但太子皇兄的消息靈不靈通我是知道了,」皇甫容一臉詫異的看著太子道:「我連小聞公公是死是活都不清楚,更不用說他今晚當不當值了。不愧是太子皇兄,十六甘拜下風。」
皇甫容說完,還特意抬手拜了一拜。
周圍那些還沒走的後宮妃嬪和太監宮女臉上全都露出奇怪的神色。
太子的臉色也變了變, 眸中惡狠一閃而過, 連忙推脫道:「這,本宮的消息也沒有這么靈通,都是聽宮人們亂說的, 事實上,本宮也不知道他當值還是不當值。」
「那看來只能等內侍監的消息了。」皇甫容語帶天真。
「對對,十六弟說的沒錯。好了,這天也不早了,父皇說了今天不見任何人,咱們也別在這兒繼續蹲著了, 還打擾父皇和母後的清靜, 都散了吧。」
「太子皇兄既然都發話了, 十六自當遵循。太子皇兄慢走。」皇甫容識趣的附和。
皇甫容帶著肖沐西離開,半道又拐彎去了一趟乾清宮。
黑夜里點著無數的火把照亮半空。
燒焦了一半的斷瓦殘垣, 再沒有平日里的輝煌, 有一處原本一整排的房屋全燒沒了,地上全是木料燒過後的黑灰, 大殿那邊還有被水撲滅災情後的余煙繚繞。
內侍監來查看現場情況的大太監們都在這里。
偌大的乾清宮外圍還有百來個小太監在收拾打掃。
皇甫容帶著肖沐西遠遠的看了一眼, 等了一會兒, 沒看到聞人雪,便回榮和宮了。
「你覺得太子有可能嗎?」皇甫容在回去的路上去肖沐西。
「殿下可饒了老奴吧,這種事可不能亂猜。」肖沐西眯眼笑了笑。
「老狐狸。」皇甫容斜了他一眼。
「這宮里哪個不是狐狸?」肖沐西回了一句。
「我太子皇兄呢?」皇甫容問他。
「……」肖沐西啞然,皇甫容竟然把他給繞進去了。
太子,那位還真不能配得上狐狸這兩個字。
道行差的遠了。
「哎,我就喜歡看太子皇兄有事沒事在人前賣蠢的樣子,百看不厭。」
「我的殿下,可少說兩句吧。」
「那就不說了,反正人人都知道,也不用我說。」
「……」
肖沐西想想也是笑了。
他也是知道太子和閔家幾次三翻暗害皇甫容的事情,這也怨不得皇甫容不待見太子,就是他看著太子和閔家的人也心生厭惡。
「殿下,咱們走快點吧,這時間真不早了,說不定竇七郎君都練武回來了。」
「就你話多。」
皇甫容嘴上這樣說著,腳上的速度果真快了起來。
*** ***
回到榮和宮一問福生和涼馨,竇七郎果然已經回來了。
「他人呢?」皇甫容問。
「說是看殿下還沒回來,竇七郎君先去沖澡了。」涼馨端著兩碗剛煮好的羊奶,跟在皇甫容身後進了屋,把羊奶從托盤上端到了桌上,「這羊奶還是竇七郎君吩咐煮的,正好兩碗,殿下和竇七郎君一人一碗。」
「嗯。」
皇甫容要換回居服,涼馨伺候著他換好衣裳,端著托盤退了出去。
竇宸沖澡用不了多長時間,沒等多會兒,他就從外面進來了。
「羊奶要涼了。」竇宸知會了皇甫容一聲,自己端了一碗趁熱喝了。
「還燙著呢。」皇甫容端了另一碗。
其實只是碗燙,羊奶已經不燙嘴了,這時喝正好,真要等溫涼了味道就不好喝了。
皇甫容乖乖的爬上床。
竇宸熄了幾只宮燈,只留下一盞。
皇甫容聽著帳子外面竇宸在草榻上睡下來的聲音,心也跟著輕飄飄的落到了地上。
唯一覺得不舒服的是,以前每次竇宸給他守夜,他都會叫竇宸上床和他一起睡,以後看來是不可能了。
「竇七郎,你睡了嗎?」皇甫容問。
「……睡了。」竇宸回答。
「你說,聞人雪不會有事吧?」皇甫容問。
「應該不會。」竇宸說。
「為什么?」皇甫容覺得自己像在沒話找話說,在心里罵了自己一句。
「薛紳死了,皇上一時半會兒不會管聞人雪了,等過了這段時間,皇上再想起他來,聞人雪身上的傷也差不多養好了。」竇宸平靜的說。
「別人呢?別人會不會針對聞人雪?」皇甫容想到了太子。
太子連聞人雪當不當值都知道,讓他想不多想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