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凌絕看她一眼，並不冷，只是淡，淡得令人受不了：「你可以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看看我會不會對你客氣一點。」

「你……」柳幻雪越發咬緊了唇，泫然欲泣，「表哥，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可我也是……」

「閉嘴，我不聽廢話。」風凌絕一揮手，眼中閃過一抹冷厲，「你我之間早已恩斷義絕，從此再無瓜葛。方才若不是蘇蘇，你以為現在你還能出現在我面前？回你的西城，或者至少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那我們的婚約呢？」柳幻雪也被逼急了，踏上一步輕咬牙，「你背約另娶，我都不曾怪你，你居然還……」

「休書我已經給了你。」風凌絕冷笑，「你有什么資格怪我？」

柳幻雪搖頭，眼淚終於流了下來：「你明知道那休書根本無效，當初爹爹和姑姑為我們立婚約的時候就曾說過，除非姑姑親筆寫下退婚書，我們的婚約才會正式解除！」

這顯然是事實，所以風凌絕暫時不曾開口。柳幻雪抽泣幾聲，語氣中透著哀傷：「表哥放心，我此番前來並無他意，更不曾痴心妄想趕走表嫂，只是希望表哥能夠納我為妾，我會好好伺候你和表嫂……」

「我受不起。」風凌絕挑了挑唇，勾出一抹冰冷的諷刺，「堂堂西城城主，碧淵大陸叱吒風雲的紫練仙子，哪能紆尊降貴為妾侍？」

「我不在乎！」柳幻雪急切地搖頭，「只要能跟你……」

「我在乎。」風凌絕根本不給她「傾訴衷腸」的機會，唇角的諷刺也更加明顯，「何況我已經答應蘇蘇，一生一世一雙人。言猶在耳，我絕不會背棄。」

「所以你選擇，背棄我？」柳幻雪倒退兩步，滿臉痛苦哀傷，「有了新人，便將我這舊人踩在腳下，甚至連背棄都那么徹底，不管我做什么、做多少，對你來說都一文不值？」

風凌絕笑笑，笑容冷銳：「多心了，跟新人沒有關系。」

柳幻雪一愣：「呃……」

「沒有新人，我一樣把你踩在腳下，一文不值。」風凌絕吐字如冰，氣死人不償命。

柳幻雪涵養功夫再好，也經不起如此羞辱，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怒容：「表哥，你不要太過分！」

「就是這么過分，看不慣，立刻滾。」風凌絕轉動輪椅，准備離開，「記住，無論你做什么，做多少，我只要蘇蘇一個，不管今生還是來世。」

「是嗎？」柳幻雪站立不動，因為她知道根本攔不住他，只不過語氣已變得陰沉，「你不怕我將我們的婚約公之於眾，令你身敗名裂？」

風凌絕笑笑，只不過笑容里殺氣閃爍：「我是無所謂，只不過你若敢傷害到蘇蘇，我讓你裂的將不僅僅是『名』！」

還有你的臉，你的人，就像剛才那一鞭子。

這句話不必說出口，柳幻雪當然懂。正因為懂，她才越發攥緊了拳，極不甘心：「表哥，你就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風凌絕的動作突然一頓，就在柳幻雪以為他可能要改變主意時，卻沒看到他的臉色已經突然改變，跟著一聲低叫：「玄月！」

「是！」玄月嗖的出現，「主子，怎么了？」

風凌絕眼中閃著異樣的光芒，面上卻笑得一派輕松：「怎么了？你看看這天色，接下來我該做什么去了？」

畢竟是多年的主仆兼生死兄弟，只一個眼神玄月便完全了然，目光頓時一凝，卻同樣笑得見牙不見眼：「是是是！那還用說嗎？走，洞房嘍！閑雜人等回避！」

兩人很快離開，留下柳幻雪一個人對著他們的背影默然不語：洞房？你有那個本事嗎？我就不信，沐雲蘇能夠恢復你的容貌，竟然也能恢復你在床上的雄風！

當然，萬一她能……狐王妃怎么能少了我？

表哥，我真的不貪心，我不要你一生一世一雙人，只要你身邊有我立錐之地就好，這個要求並不過分，是不是？

可我對你一腔深情，你居然如此對我，實在是……

一陣惱恨上涌，柳幻雪突然刷的手掌一立，眼看就要將廊下的花草摧毀！誰知就在此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驟然傳來：「你敢毀壞一片葉子試試。」